我和秦绍领证的事儿，一拖再拖。
后来他不再提，我也就把这一茬按下了。发觉了隧道的秘密之后，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我跟秦绍都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里。
南城郊基本落地，已经到了推进合同的环节。秦松因为前不久爱和温炳兰大吵一架，整天埋头家事，也没到公司里来，等他发现秦绍签约用的是九山集团的名义的时候，为时已晚。
周一，秦松气冲冲到了总裁办一层，我在办公室内都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小陈给我送咖啡，跟我说董事长脸拉得很长，一看就是生气了。
我让她先去忙。
家丑不可外扬，老子训儿子，还是别让外人听太多的好。
秦松和秦绍讨论的声音不小，至少紧挨着总裁办的秘书室里能听得清楚。林硕过来敲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问我要不要去劝劝。
“我去劝？可别了，我怕被误伤。”我摇头，“林助理怎么不去？”
“我也怕。”他说着走过来，在rose的工位坐下，我突然意识到已经挺长时间没联系过rose，也没联系过严泽宇了。他们两个人什么发展我不知道，好在南城郊基本落地，我不再用得上严公子。
现下，和他有关的只有林念一件事。
林硕看我发呆，提醒我一会儿准备打120。
“怎么，怕董事长被气死？”我笑着看他，“不至于，秦松老狐狸一只，他要是心态不好，活不到今天。”
“姜秘书，你知道你在说的是谁吗？”林硕看着我，笑得特别坏，“董事长，可是你未来的公公。”
“他是谁不重要，他是不是个好人，才重要。”我看向林硕，“你不是也从不承认，他是你姨夫么？”
“毕竟我姨妈死去太多年了。”
“仅仅是因为时间久？”我拆穿他，毫不留情。“我听九爷说，你小时候就不怎么搭理他。人人都说九爷头脑聪明过人，其实林助理才是真正的大佬，你早就看透他绝非善类，只是不说。”
“别别，姜医生抬举我了。”
许久没有人叫我姜医生。
他如果不提，我都要忘了我曾经是个医生。
只是我这辈子可能都和医生这个职业无缘。前几天我还联系过郝雯，她自从经历了乔柔柔一事，再也不想做医生了。
她说“怕的不是人生病，怕的是人心有病”。这话我无比赞同。
秦家的事情，若不是秦松贪得了贪得无厌的病，又怎么会如此？
“好像打起来了。”林硕突然出声，然后迅速起身拉开门离开，我紧跟着过去。秦松要是跟秦绍动手，秦绍吃亏是必然的，他再有本事也不能打老子。
林硕等不及，随便敲了几下门敷衍，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总裁办里，地面上有碎裂的茶杯、烟灰缸，还有几张纸——那是市政和九山集团签的合同。sxynkj.ċöm
“先出去。”秦绍吩咐我和林硕，我打量他几眼，还好，看状态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董事长，有话好说，别动手，影响您的形象不说，也影响集团名誉。”林硕的话说得中规中矩，秦松犹豫，虽然想反驳，但终归林硕说的是好话，他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谁都攻击。林硕转身先走，我也不便多留。
出了门，我问林硕看出什么来了，林硕摇头。
“看出来董事长挺生气。”他态度一本正经，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管儿子闹到公司来，明摆着给自己立威，但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晚了吗？九爷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
“怎么听你这么说，董事长以前很不尊重他呢？”
“差不太多，一个强势的父亲，又不喜欢这个儿子，我……”林硕话没说完，小陈急匆匆跑过来，说水晨找我。
水晨现在算是对秦绍投诚，既然划分在自己战队之内，我当然要见。
会客厅里，她有些拘谨，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姜秘书，我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m.sxynkj.ċöm
“你看见什么了，还是？”
“就是感觉。”水晨似乎是吓得不轻，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她小心翼翼问我：“姜秘书，我背着董事长夫人给九爷递消息的事儿，没走漏吧？”
我摇头。
秦绍和我都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当日她和安然闹得那么难看，办公室人多口杂，就算我拦着，也未必完全按得住。温炳兰一定是知道了的。水晨当时说话口不择言，温炳兰肯定是怀疑她的忠心。
“姜秘书，我想……我想休息一阵子。”水晨抬头看我，我才发现她黑眼圈很重。应该是这些日子都没能睡个安稳觉。
“你想休息当然没问题。”我抬手看表，“这样，我和秦绍说一声，你也看见了，董事长来了，人家父子俩吵得凶着呢，他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事。你如果不放心，下班的时候我让九爷的人送你回去，嗯？”
“多谢姜秘书。”水晨感激地朝我点头，我没和她多谈，让她先回去工作。
回了办公室，我第一时间联系沈清和——在黑客论坛上。
我让他查一下最近温炳兰的动态，看看她见过什么人，有什么计划。而后我又联系了秦松家里一个阿姨。秦绍如果有什么事情会问她，她不算自己人，但能说得上话。
我找了个借口，说公司司庆快要到了，董事长夫人这边有什么安排没有？
阿姨说，董事长夫人最近很少在家，等她回来我帮您问问。
我说好，你就说是秦集团人事部问得就行，夫人如果有什么安排，直接联系人事部即可。
阿姨不疑有他，嗯嗯答应几声挂断。
秦松从秦绍办公室里出来，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当时在茶水间里，亲眼看着他一身戾气下楼，小陈看我，我也只能摇头。
“姜秘书，你不去安慰一下吗？”小陈问。
当然要去。
秦绍刚刚必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我接了杯咖啡端进去，彼时秦绍正蹲在地上亲自整理凌乱的办公室，看见我来了，表情里有诸多无奈。
“我来吧。”我把他拉起来，“九爷喝杯咖啡，休息会儿。”
“没事，地上有碎玻璃，我怕扎到你。”秦绍捡起来满地的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而后直起身靠着桌角，笑得特无奈。他右手揉了揉自己左侧的肩膀。“薇薇，帮我揉下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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