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见着秦松和温炳兰的表情，变得惊慌失措。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当年他们已经安抚过的受害者家属，有朝一日会再次跳出来，把当年的事情抽丝剥茧，拿着证据，和不可一世的气势来跟他们算账。
秦松和温炳兰对视一眼，林硕不合时宜地轻笑一声，屋里的气氛诡异得不像话。
“你说什么？”秦松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颇有老态龙钟之感。我客客气气地笑着看他。
“我是阿雨的亲外甥女，我是她抚养长大的。”我转头看向温炳兰，“夫人，您从前针对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有猜测？有段时间我和二公子走得近，您提醒过他多次，其实也是因为知道我是谁，对吗？”壹趣妏敩
“你说什么姜薇？”温炳兰摇头，“你说你是谁？”
我心下了然，看来我这一层身份，在温炳兰和秦松面前，隐藏得还真好。
只有秦绍猜透了我，其他人都以为我只是普通的助理，乔柔柔的医生，一个靠着姿色和身体做诱饵，成功上位的普通女人。
这也侧面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秦松和温炳兰，太高枕无忧了；另一个是秦慕铭仗义，竟然只字未提。
以至于到最后，秦松和温炳兰对我虽然有忌惮，可程度有限，并不能让他们幡然醒悟。
他们的好日子过太久，早就忘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
“您不知道？”我笑着摇头，“那好吧，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姜薇，本名姜黎，我母亲齐雪和当年在秦家老宅照顾油奈女士的阿姨齐雨，是亲姐妹。我是齐雨抚养长大的，我姨妈当年，和油奈女士都被人锁在了阁楼里，葬身于大火之中。”
“姜秘书，你，你……”
秦松受了太大刺激，一时间话都没能说完整，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指着我，而后直直晕了过去，跌倒在了沙发上。温炳兰太震惊，甚至都忘了看一下秦松的状况，眼里的惊恐让我尝到了一点胜利者的快感。林硕轻咳一声：“董事长！”
温炳兰这才回神。
而我，已经忘了我要来这里做什么了。
林硕喊我来，本来是来处理破产琐事的。
后来送走了秦松和温炳兰，林硕盯着我看了几眼后笑出声。
“他们一定没想到，你是阿雨的亲人。”
“但他们现在知道了。”我耸肩，“我没想到，温炳兰竟然真不知道我是谁，我以为秦慕铭会跟她讲的。不过这么看来，她之前针对我，并非因为16年前的大火，而是纯粹为了利用我，给秦绍添堵。”
“嗯。”林硕点头，“这么看，二公子真是有情有义，之前是我们滤镜太重，错怪了他。”
“也不算错怪，本就是立场各有不同。”我伸手从林硕要了根烟。
“你等九爷收拾你吧。”
“他看不见。”我谄媚地笑，林硕特无奈地把打火机扔给我。抽完了一根，我又回九山那边跟秦绍汇报情况，他鼻子狗一样灵，我距离他还有挺远，他就问我是不是偷偷抽过烟。
“没有，别人身上的。”我笑着过去抱他，秦绍伸开一根手指点我额头。
“不乖。”
“我见到温炳兰了。”我怕他收拾我，赶紧换了个话题，“我跟她说了我是谁，然后你父亲……晕过去了。”
“你怎么没把他直接气死？”秦绍笑着抱我，“那样我还省心。”
“没这个本事。”我嘟囔着骑在他腿上，办公椅足够大，容得下我们两个，秦绍闷笑出声，划拉着我的背。
“一会儿还要出去？”他问。
“嗯，我约了钱夫人，得给他送点东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毕竟……如果钱家倒台，她必定受牵连。当时钱书记和她结婚是利益捆绑，那时候钱政不算特别厉害，反而是钱夫人的家世更胜一筹，强强联合为了互相依附，只是就算是捆绑，但毕竟捆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感情我也不信。”
“感情还真未必有。”秦绍倒是看得透彻，“只是不能让自己家颜面上太难看罢了，钱夫人的父亲健在，论权势，就算钱政如今的地位，都要礼让钱夫人三分，你小心应对，她念及当年和你母亲的情分，总会对你另眼相待。”
秦绍说完突然又轻轻叹息，“不过也不能报太大希望，等闲变却故人心，人毕竟都是自私的。”
“我明白。”
“薇薇。”秦绍伸手抚上我的脸，我低头看他，不明所以。
“嗯？”
“辛苦你了。”
他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所以只能化作一句辛苦传达。可我懂，我太明白秦绍了。他心疼我，不想我累。偏偏我生不逢时，命运多舛，累是不得不的事情。
“我走啦。”我低头吻他的脸，从他身上下来，“晚上我可能回去很晚，不用等我吃饭。”
从事情挑明那一天开始，我和秦绍，以及林硕，各自分头行动。
听说林硕已经和秦绍的外婆打过招呼，等到真需要两方对质的时候，她会亲自出面。林硕母亲油瑗女士也做好了准备，而我和秦绍，从侧路包抄，最后再放大招。
钱夫人和我依旧约在之前喝茶的地方，侍者引我进门，等到了门口，侍者退下，我在门口等了会儿。
里面钱夫人在打电话。
我音乐能听见她提起薛小婉。
那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从上次钱夫人给她提过醒之后，她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整日缠着钱书记不放人，终于钱夫人一怒之下让人闹到学校，现在薛小婉在学校里没办法呆，听说是回老家了。
钱夫人这一类人，整人的时候很少会亲自动手，一来嫌脏，二来麻烦。
薛小婉被逼退之后，钱书记当然也不会真的跟钱夫人闹。
好歹夫妻一场不说，他也不敢真的得罪自己老丈人。
“让那女人在乡下呆一辈子吧，好好体验生活，没准以后真能做个艺术家，我也算是无形之中做了好事呢。”钱夫人话里带着鄙夷，“好了不说了，我约了人，回头聊。”
她挂断电话，我又等了半分钟才敲门。
“夫人。”我喊她，钱夫人看我来了高兴地扬起嘴角。
“薇薇，你可来了，茶都要凉了。”sxynkj.ċöm
“让您久等了，我刚好买了点仙豆糕过来。”
“我就爱这个。”钱夫人拉我坐下，也知道我今天来肯定是有所求的，所以她不急，等我开口。我犹豫了一下，拉住她的手。
“我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帮我。”
她顿了顿，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薇薇，你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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