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水晨并非一时兴起，哪怕今天遇不到，我也会找机会跟她见个面。
她跟温炳兰一伙，现在温炳兰自顾不暇，自然没时间顾她。而她又和王启发关系不清不楚，和秦慕铭联系亲密，秦慕铭隔三岔五来找她，我要从她这里探一探虚实。
当时王启发徘徊在秦绍和秦慕铭之间，最后选了秦慕铭，商业纷争，不可能不分帮派，王启发也是个老狐狸，他既然选择跟随秦慕铭，跟秦绍虚晃一枪，要么是秦慕铭给了他什么许诺，要么是这个人看到了我看不到的利益。
秦慕铭虽然把南城郊的资料分给我，可他必定还藏有私心。
而水晨，作为曾经和王启发有一腿的女人，知道的东西怕是不少。
“姜秘书，有话就直说吧。”水晨坐在沙发上，长发水垂下来，眼神有些闪躲。她应该是怕我的，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
我能把她从秦绍身边撵走，成功上位，就能更狠一点落井下石，让她在秦慕铭手里也失去利用价值。
水晨不是傻子，她知道得罪我没有好处，可讨好我她又做不出来，只好中规中矩摆明立场，告诉我她跟我并不是一个阵营，而且永远不会成为一个阵营。
“水晨，你抽个时间去看看中医，气色这么差，很可能是气血不顺。”
她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这个。
“我找你呢，一来是我们同为女人，我看出你身体不好，所以劝你几句，让你早有准备。其次……温炳兰也好，秦慕铭也好，过河拆桥毫不留情，你自己要有所保留。”
“姜薇，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吃惊，眼睛睁得老大，我许久没见过有人有这副表情了，如今的水晨没有靠山，秦慕铭或许会偶尔给她一点关心，但绝对算不得是依靠。sxynkj.ċöm
“没什么，关心员工。”我靠着沙发背，“是太久没人关心你了吗水晨，我这跟你说几句话，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只是意外。”水晨笑，“姜薇，你聪明有手腕，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
“嗯，所以呢？格局大点水晨，我也不过顺手给你放点消息，温炳兰现在进退维谷，九爷已经去芝加哥料理温家人的老巢了。”
“……真的？”
“何必骗你。”我目光坚定，丝毫不露破绽，“我先上去了，我说的每句话你自己都好好想想，可别等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怪我话没说到位。”
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
至少我在水晨的眸子里，看到了疑惑、震惊、猜忌。
只要有猜忌，那我就是成功的。
她现在摇摆不定，乔柔柔对温炳兰失去作用之后，水晨也算看透了温家人。而我三言两语，只会让她对温炳兰的不信任加剧。
到时候就算秦慕铭对她再好，她至少也会顾全大局不把事情做得太死。
水晨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离开总裁办是不假，但集团里财务部刚上任的副总和她关系很好。
前几天我接到小道消息，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包间里吃饭，我就知道这女人有两把刷子。我跟秦绍久了，学了不少，在重要的岗位布置眼线，确实有用。
比如秦集团里的保洁阿姨和保安，有一半都是我的人。
这些人平日里无关紧要，多一个少一个没人在意，但他们的消息确实最灵通的。
谁在洗手间里说了什么，打了几个电话。谁跟谁一同进出，穿着打扮都逃不过他们的眼。
水晨以为自己小动作不明显，别人就意识不到。
她失算了。
我虽然可以当花瓶用，但绝不是个花瓶。
回到工位的时候，林硕和程岩也回来了。
下午的事情我没参与，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开了电脑上网冲浪，闲着没事就追动画片。
我不爱这个，看动画片，也不过是为了办事。
钱书记女儿还小，就爱看动漫。
现在钱书记态度不算明朗，南城郊的标一日不定，秦绍一日心里不安。他不安，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者说我也是着急立功。
一旦秦绍问我为什么半夜想去书房，我好歹也有个为自己邀功保命的机会。
当晚，我没跟林硕一起走，我又去了一趟沈清和那里。不过这次我不偷听，我约刘太太在这里见面。
她年岁在这儿摆着，蹦迪肯定是蹦不动了，我就开了个小包房，叫了几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过来陪。
刘太太有些放不开，我点了烟，一身匪气让她放松点。
她哪能放松，我这个阵仗，她根本适应不来。
“姜薇，你，有话直说吧。”刘太太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别紧张刘太太，我今天请你喝酒，是想问你点事情。”www.sxynkj.ċöm
“你说。”
“你家老刘和王启发的日盛建筑，都在秦集团供应商库里，在你眼里，你家和他家，各有什么优势？”
我等于把话挑明，刘太太一听这是替自己家公司争权益的好机会，瞬间来了精神。
“姜小姐果然是九爷身边的得力助手，别的女人只知道吃喝玩乐花男人的钱，你一张口就是大将之风，佩服。”
我不与她客套，喝一口酒让她直说。
“王启发这些年，项目没少接，但都不大。要说上几个亿的，还得是我们家有经验。”刘太太口若悬河，“但王启发聪明，不像我家老刘实在。他能说会玩，当年能把秦老爷哄得团团转。可秦老爷不是等闲之辈，还能不知道他的实力吗？给他项目做，但一来不是核心，二来体量不大，他呢，是被秦老爷惯的胃口大了，以为自己能吞下多大的肉，我说句不好听的，项目真给他，他能不能顺利做完都难说！”
“嗯。”我点头，“那你家公司，做过什么？”
“31号院啊！”刘太太眉飞色舞，一直说自己酒量差的她突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大杯洋酒，“当年31号院建的时候，秦九爷找了多少家供应商都不行，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最后也就我家老刘给扛下来了！”
“哦？厉害。”我点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那您知道，九爷那一套装修的时候，是谁给装的吗？”
“知道。”刘太太点头，“我家老刘一个朋友，怎么姜小姐，您要装房子啊？”
“不是。”我摇头，“南郊那块地，到时候肯定涉及这些。”
“好说，我给你推荐！”刘太太拿出手机翻电话号码，我感激点头，夸她真诚，答应她一定在秦绍面前美言几句她家老刘。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唉，不瞒您说，31号院那个项目，当时我家老刘熬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光是地下通道，我家老刘图纸就换了七八版呢！”
地下通道？
我一愣，突然想起储物间的一面墙，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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