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对我的“尽量”二字并不满意，他眉头轻蹙，瞟了我一眼。我低头看资料，假装没看见。
他果然只给我三分钟，三分钟后，宴会厅的门被推开，进来了几个人——化妆师。
“给姜医生画个淡妆就行。”秦绍吩咐，“太浓的不适合今天的场合。”
“……您早说，我这就自己准备了。”我说。
“我很少见姜医生化妆，家里连化妆品都没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技术？”
这话好像是有些道理的，我确实不曾在他面前化过妆。
我被推进了很窄的一间房间，化妆师一共三个人，一个负责弄头发，一个负责化妆，一个负责打下手。
大概半小时，我基本被换了一张脸。
再出门的时候，秦绍看见我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能被我识别的惊讶，可见有多明显。
“差别很大吗？”我问秦绍。
秦绍摇头：“不算大，只是惊艳。”
他这么直白的夸奖，让我有些受用。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呢？我就笑着看他说：“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好看的脸。”
秦绍不接话，化妆师三人打过招呼就走了，又过了三两分钟，林硕打开门，送进来一个熟人——王启发。
“哎呀秦九爷，你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密谋什么大事呢。”他跟秦绍握了握手，很熟络的样子。接着又撇向我：“呦，不是水助理啊？您这是又有新欢了。”
“谈不上。”秦绍说，“助理。”
“是，九爷助理可多了。”王启发这话冲我，“小姑娘好好努力，要不你们这个岗位，竞争太激烈。”
“承蒙提点，”我说，“我努力。”
秦绍轻笑一声，王启发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优雅。
其实有钱人也未必都有涵养，比如王启发，就是典型的暴发户。
“秦太太最近如何？”王启发礼貌性地问。
“都好。”秦绍说，“怎么，王总是不是已经把满月礼准备好了？”
“瞧您说的，”王启发笑得谄媚，“您儿子的满月礼，那我肯定老早就准备好了。”他又压低声音凑上去，“您，肯定喜欢。”
“哈哈！”秦绍大笑两声，“那我等着。”他递给王启发一杯红酒，“先多谢了。”
我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虽然表面上是满月礼，但这礼到底是不是给孩子的很难说。
秦绍很正式地跟王启发介绍了一下我：“姜薇，她也是我妻子的医生。”
“呦，那九爷可太压榨人家了。”王启发开着玩笑，“这又要给秦太太干活，又要给你干……啧啧啧……”
瞧瞧他这句话的断句，要不是听了整整一句，真的好容易怀疑我和秦绍到底什么关系！我心里有点生气，但表面上依然淡定自若地跟他碰杯。这种场合，女人本就是用来调戏的。sxynkj.ċöm
“秦先生赏识，我的荣幸。”我说。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再度打开，沈清和竟然也来了，还有秦慕铭！
果然都是一个圈里的人。
“呦，姜医生也在。”这话是沈清和说的，我就礼貌地笑一笑。
我还没等接话，门再度打开，林念也跟着来了。我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心照不宣。今天这场合里有自己人，那我放心了不少。
秦绍做东，他又是未来的甲方，地位自然不必说。后来又进来的几家供应商，全都围着他转。
我按他所说，听这些人聊天，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搜集可用的信息。
“姜医生。”秦慕铭端着杯子过来了。
“秦二少。”
“姜医生今天，可真漂亮。”秦慕铭依然是一副轻浮相，我牵了牵嘴角，保持应有的礼貌。
“您今天也是，气度非凡。”
“我不光气度非凡。”他凑过来，从背后贴着我，“我能力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无福消受。”我说，“秦二少今天应该是带着任务来的吧？不如先把工作做好，再想其他的。”
“那怎么行。”秦慕铭越发不要脸起来，“本来我就对姜医生印象不错，今天一见，我这更难放得下了……”
“姜薇！”背后突然响起秦绍的声音，我转头，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升腾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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