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这么直直的盯着,牛小花脸颊升起两朵红晕,心中略微窃喜:
“刚一见面就被我迷倒了吗?模样倒是不赖,只是这样直勾勾盯着不太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少女目光也怯怯的转向一边,逐渐在对视之下败下了阵来。
看着牛小花羞怯的样子,桌上另外一人却是给气到了,桌子一拍怒道:
“哼,无礼之人,也能配得上我家小花?”
牛大胆尴尬一笑,介绍道:“这是小花的表兄,印染贺氏大公子,贺知礼。”
杨小北打量起自己右侧这名男子,容貌娟秀,身子纤细,一袭白衣,
要不是这喉间的喉结,自己都要把他当牛小花的闺蜜了。
或许,这就是男闺蜜?
“配不上就不配呗,买卖不成仁义在。”
杨小北满不在乎,把鱼汤勺入饭碗中,吃得更香了。
“谁要跟你做买卖了?粗鄙。”贺知礼继续开火。
“对对对,我粗鄙,你吃个饭跟个苍蝇一样嗡嗡嗡,就显得很高雅了。”
反正杨小北就是奔着谈砸去的,索性嘲讽全开。
此话一出,场上几人表情各异,牛大胆有些尴尬,毕竟一边是自己看好的年轻人,一边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
牛小花则是掩嘴轻笑,看了杨小北一眼目光便迅速移开,似乎并未因为表兄被嘲讽而生气;
而贺知礼,就是真给气得不轻,脖子涨得通红,站起身来指着杨小北,
“你你你……”的,半响挤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这贵家公子战斗力不行啊,杨小北抬眼瞥了一眼,又道:
“在下行医多年,有些后天原因导致的结巴,
也是治好过几例的,知礼兄不要灰心,在下可以免费提供治疗,
好好配合,总有康复的那天。”
牛大胆爷孙二人给逗乐了,心道这俩斗嘴倒是颇为有趣,索性顺其自然由着他们闹。
贺知礼总算冷静下来,智慧的小脑袋瓜灵机一转,找到了另一个攻击方向:
“哼,不过是郎中这种不入流的身份,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吗?”
牛大胆眉头微微一皱,刚想说两句,杨小北已经发言了:
“职业不分贵贱,再说了,救死扶伤你都觉得不入流,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贺知礼昂着头自豪道:“哼,我何须为这些营生发愁?每天拜读圣贤书,作诗题字足矣。”
杨小北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问道:“也就是说,你每天混吃等死,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浪费粮食衣帛,对朝廷、对百姓并无半点贡献?”
“哪,哪有?”贺知礼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想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我也偶尔有跟父亲在城头施粥赈民的。”
杨小北心中冷笑,还城头施粥赈民,这作秀也太过敷衍了吧,
这几年倒还算风调雨顺,能住在县城里的也都是温饱之家,谁用得着你来赈?
看来这家伙的父辈是想让他博个好名声,再给家族由商转官铺路?壹趣妏敩
要知道,大润朝并没有科考制度,选官用官跟察举制相似,
只要有当地世家大族、官绅名流的推荐,通过几轮标准模糊的审查之后,即可为官。
这东西其实跟世袭也没多少区别了,毕竟话语权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平民百姓哪有推荐和被推荐的机会?
对方都这么不要脸了,他也懒得再争,拱了拱手便道:
“贺兄高义,在下佩服,请容在下干了这碗饭以示敬意。”
此话一出,牛小花一声轻笑,如银铃般悦耳,她忍不住道:
“想不到小北哥不仅医术了得,说话也是有趣。”
贺知礼看着表妹冲别人展颜一笑,此刻的表情却是跟嘴里塞了个苍蝇似的,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为什么,这场辩论原来不是我赢了吗?”
牛大胆看孙女总算是开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顺着话头夸道:
“那可不止,杨小兄弟还是修行中人呢,前天夜里他可是单枪匹马杀尽虎头山匪寇,其中匪寇头领可是七层通脉的高手!”
“真的?小北哥通脉几了?”少女眼神一亮,看向杨小北的眼神又多了三分崇拜,
她自己本就是修行者,又是退休镖头一手带大的,
惩奸除恶、行侠仗义这种事对她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通脉5层。”杨小北想了想,还是低调点说。
“哦。”少女笑容不减,心道好巧啊,跟我境界似乎差不多。
“哼,我看传闻非真,他区区通脉5层,怎么会是通脉七层领头的一队匪寇对手?”
“听说当夜顾承安顾铜卫也在,此事恐怕是铜卫不慕名利,却让你钻了空子,
厚颜无耻地抢占了功劳吧。”贺知礼笃定道。
他其实还是有一两个优点的,那便是盲目自信永不言败,以及丰富的脑补能力。
只要不动手,就永远没有人能在这个领域击败他!
“贺兄真妙人也,全凭一张嘴,再加上两个人名,便能编出个故事来。”
杨小北不气不恼,笑容不减:
“贺兄有一日要是为官,全凭臆想断案,以后定会声名远扬!”
“你,你污蔑我!粗鄙!”贺知礼有些词穷,他很在乎牛小花看自己的看法,连忙侧头解释道:
“小花,他这是在诽谤我啊,你可不能信他的鬼话。”
牛小花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安慰道:“表兄放心,我永远站在事实这边。”sxynkj.ċöm
贺知礼有些无语,心道我要的是你站我这边啊,事实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看贺知礼似乎有些心虚,杨小北继续炮轰:
“贺兄觉得通脉5层打不过通脉7层,倒也正常,毕竟你看上去软脚虾一般弱得很,不理解强者的世界也是正常……”
话刚出口,杨小北不禁掩嘴打住,老脸都有些臊得慌,
刚刚的话,似乎有些过于中二了。
“你瞎说,我,我也是能打的!”贺知礼怒了,他站起身来撸起袖子,露出木棍似的细胳膊,
却发现自己压根没带随从,便气势一窒,悻悻坐下。
看到桌上的饭菜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杨小北还是决定为尴尬的贺知礼挽上一尊: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贺兄你也是有些习武的底子,那夜撞上山匪团伙的若是贺兄,一定也是同样结局。”
“谬赞谬赞,也没那么夸张。”贺知礼腼腆一笑,他小时候可是跟着护院打过两年伏虎拳,没想到这都让人发现了。
“现在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时候也不早了,那么,告辞!”
杨小北略一拱手,便打算回去午睡了,毕竟修炼了足足一天,身体还是很累的。
“欸,老弟且慢!”
“别刚吃完东西就走啊,对消化不好。”
看了半天戏,牛大胆此刻也有些头疼,我这聚餐是给你和小花拉关系的,
现在倒好,你跟个贺知礼聊完就走,那我约你过来是干嘛来了?
哎,若有下次,说什么也不让这二人碰面。
突然,泼剌一声,楼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杨小北下意识地抓起脚下佩刀,转头望向窗外,
却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自窗外跳了进来。
杨小北心中一沉,特么的慧心雅间可是三楼,这人恐怕是高手!
桌上几人暗暗警惕,刚刚被夸得有些膨胀的贺知礼立即站起身来,呵斥道:
“什么人,这聚香楼可是我贺家的产业,你也敢乱闯!”
“那真是天上掉馅饼。”听到这话,那陌生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颇为吓人。
“快回来,他是大盗斐长青!他和另外两人号称涟水三鬼,是凶残狠辣的悬赏犯!”
牛大胆毕竟是老江湖了,待看清来人下巴上有一个十字刀疤,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有什么好回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
斐长青左手一翻,瞬间乌风烈烈,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众人袭来。
距离最近的贺知礼自是首当其冲,直接向那人飞去。
“救,救命!”贺知礼被吓得不知所措,他从小就被父母保护在温室里,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说动手就动手的猛人?
杨小北瞥了眼其余两人,牛大胆到底是真有习武的底子,除了那一节花白的胡须迎风而动,人倒是稳稳的坐在原地;
牛小花居然也没被吸走,不过多少有些狼狈。
只见少女满脸羞红,衣裙飘飞,正慌乱地捂着裙摆,温润白皙的柔美曲线时隐时现。
现在还不是看这个的时候!
杨小北迅速回过神来,大敌当前,怎可被美色迷惑?
他沉心静气,暗暗估量起来人的实力,
此人手法独到,真气把控远胜于自己,
掌心吸力以一化四,居然丝毫不乱,连桌上的碗筷都没动分毫。
况且,涟水三鬼,万一其他二鬼来了那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还是不要与他为敌,尽早撤退,这种危险的活,让镇武司的去干。
“牛老哥,我恐怕不是这人的对手,不过带你跑应该不成问题,走么?”
牛大胆嘴角抽搐,心道你个呆子,
难道想留下我家小花一人,去独自面对这穷凶极恶之徒么?
“老夫贱命一条,去救小花!”
老镖头刚一开口吐气,连人带座又给吸过去两尺才堪堪停下,连忙闭口不言。
杨小北心道我跟牛小花又不熟,救她作甚?
但目前这情况也没时间犹豫了,直接掀开桌子去抓牛小花的手。
牛小花也是个犟脾气,手一甩拒绝道:“爷爷不走我不走!”
“他俩不走,你带我走啊。”
贺知礼像只猫一般,被斐长青捏住了后颈,只能满脸苦涩的动动唇舌。
“还想带人?你以为自己跑的掉吗?
胆敢逃跑者,老子一掌毙了!”
斐长青冷笑,左手往贺知礼颈后一拍,这个白衣公子立马晕了过去,直直栽倒在地。
他暗暗警惕:这少年在我抓风手之下能随意行动,看来是个底子不错修行者。
不过,既然碰上了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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