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轻叹一声，和缓了表情说：“那份笔记程霜露留着也没用，还给我。还有，你们这样会宠坏她，让她不辨是非。每次她做错事，总是你代替她道歉，难道你要帮她收拾烂摊子一辈子？”
程墨没想到余温会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震动。
其中的好意，他哪里分辨不出来。
如此，程墨倒是也多了几分真心道：“露露确实被惯坏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她！这次的事，我昨晚就狠狠骂了她，停了她半年的零用钱。”
余温：“……”真是了不得，停了半年的零用钱诶！这么不痛不痒的惩罚，程霜露能吃教训才怪了！
不过程霜露又不是她的后辈，长歪了有程家自己吃苦。她何必多嘴。
余温垂下眼眸没吭声。
程墨见她这样，知道她是对这处罚不满。
可是这的确已经极重了！
露露从小零花钱就很多，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突然什么都不能买，可要难受死了。
“露露她……”程墨想解释，余温却一点没有兴趣听，打断他，“笔记什么时候还给我？”
“没了。”程墨闷声说。
余温一时没能理解：“什么叫没了？”
程墨对上余温的眼睛嗖地又移开。
不知怎的，心虚得很。
昨晚明明只是觉得妹妹做得不对，这会儿却有种说不出口的难为情。
等余温知道发生了什么，会用更激烈的词语骂人吧！
程墨在心中苦笑。
“……事情就是这样。你如果想要的话，我让人把那剩下的半册送过来。”
“好。”
程墨说完就严阵以待，哪知只等到余温一个字的回复。
他不禁抬眼看去，发现余温表情很平静。忍不住问：“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余温反问。
程墨被噎住。
余温这时候却伸手把那份容大师的手札收了起来。
“你刚才的提议，我答应。”
程墨被余温这一会儿一个主意弄得一愣一愣。
不过，这倒是正中他心坎了。
他不就想让余温去新的设计分部吗？
就是，一股怪异感挥之不去。
程墨探究地看着余温，余温任他看，落落大方往下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程墨那点疑心立即退散大半。
他不怕讲条件，就怕没条件。
毕竟余温先前骂他骂得那么狠，一副和程记势不两立的模样。突然同意，他还担心余温有什么阴谋。
“说说看。”程墨眉目温和道，“对于有才华的设计师，我愿意给予最大方便。”
他用的“我”，而不是程家。
说明他十分欣赏余温。
甚至愿意为余温开一些特例。
这多么让人飘飘然。
换个人，就算没被程墨撩到，也免不了洋洋得意，以为获得了程墨的好感。
不过余温的心思都在设计上，程墨的这番卖弄，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余温不客气讲出自己的条件：“你查过我，应该知道我现在有一份工作正在进行中。我不想辞掉，所以如果我去程记，我打算先云办公。”
“这……”程墨蹙眉，故作迟疑。
余温也皱起眉，一脸的“这点小事也为难？”有些急地补充：“放心，等兼职结束我就会去程记打卡上班。不过仅限于没课的时候。我不会为了工作放弃学业！”
最后这句余温强调得十分大声，音乐咖啡厅里不少客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sxynkj.ċöm
程墨享受被人注目，但是不喜欢成为被人看热闹的主角！
他尴尬极了，还得安抚爆仗一样的余温：“这是自然的。你的工作时间会选在没课的时候。”
“至于你说的云办公，可以。”
谈妥了条件，余温变脸十分快，露出甜甜的笑容，对程墨伸出手：“合作愉快。”
程墨这还是第一次得到余温的笑脸。
他也是头一次认真看余温的脸。
才发现，这个余温长得还挺好看。
不是那种让人第一眼惊艳的大美人，而是十分耐看，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服的邻家女孩类型。
奶白的肌肤，眼睛乌黑发亮，鼻子和嘴巴都长得很小巧，给人十分乖的感觉。
不过打了交道就会发现，她一点不乖！壹趣妏敩
更像是漂亮的霸王花。
凶巴巴。
程墨看得专注，想得入神，没发现余温已经收起了笑，皱眉晃了晃头，发觉程墨的视线也跟着动后，终于忍不住问：“我长得和你家人很像？”
“不像。”
程墨摇头。同时奇怪这话打哪儿说起。
余温“哦”了一声，慢吞吞道：“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还以为你怀疑我是你被掉包的亲生妹妹。”
程墨反应了几秒，消化掉这话。
在商业宴会上很能谈笑风生的程大少顿时羞窘得不行，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秘书把那半分烧焦的笔记本送到，程墨客气道别后，用一种可称为落荒而逃的姿势走掉。
余温嘴角噙笑看着他背影消失才低下头，看着焦黄的纸页，余温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
原谅？
永不可能！
程霜露因为不高兴就能毁掉别人的心血。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都惹毛她了！
三番两次对她的设计稿动手是吧？那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
“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看，你快看！”
江雪一不知等了多久，一瞧见余温的身影，立即从粥铺里冲出来。
余温的摩托还没有停稳，前方乍然冲出一条人影，吓了她一跳。幸亏及时拧住了刹车，不然撞上也说不定。
“看什么？”余温脚点地，连头盔都顾不上摘，朝江雪一伸出一只手。
江雪一急吼吼地把一台手机递给余温，脑袋也凑过去：“这是我做的粥铺上线外卖平台后的销量曲线图。你看，一周多前销量就猛跌了。今天的成交量最惨，不过和我没有关系哈。”
余温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发现确实如江雪一所说，本来还不错的销量，突然降了不少。
而且那天之后，销量每天都在下跌。
只是跌得不算很多，所以看账的话，感觉不是很明显。
难怪邵丹和自己都没有发现。
其实外卖平台也有销售曲线图甚至销售分析报告可以看，不过这些都需要花钱。余温舍不得，也觉得没必要，就没弄。
幸亏江雪一仔细。
不然，外卖突然卖不出去了她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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