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找上我的时候,我便说过,我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王爷将来不要后悔才是……”
谁知夏青话还未说完,赵祏已是脸色一变,眉头紧锁,脸色已然变得有些寒意:“以后不要再提王爷二字,先皇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当今圣上,没有王爷,从来就没有,反悔?做你的春秋大梦!
耳畔是他骂骂咧咧在说:“你的脑子究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告诉你多少次,本侯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夏青听他悻悻在说,仿佛很不服气,他还会骂人,想来心伤不算重,更难得的是今日没有喝酒,如此一想,倒也心安了不少,忍不住露出笑容。壹趣妏敩
他瞪她一眼:“笑?笑死你这个黑心老妖,你是不是担心本侯会杀你,你放心,本侯今日便让你吃颗定心丸,你不过就是个累赘,我同你没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关系,从今往后你爱上哪上哪,咬人的狗儿多了去了,本侯才没那份闲心对付你,如玉还在等着呢,赶着喝花酒儿去,夏大人,本侯祝你步步高升,‘娶’个如花美眷,将来洞房花烛的时候,本侯定会亲自备上大礼一份,告辞!”赵祏说完,再没看夏青一眼,摇着扇子,独自渡步向花街方向行去。
夏青闭上了眼,她知道,这回赵狐狸是彻彻底底把她恨到心坎里了,一丝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灌进了夏青的心头,看着他孤独的身影,便只是这一个背影,忽的让她感觉……赵狐狸,其实并不是个坏人,他或许做事有点儿极端,其实只是裹着黑乎乎的外壳,拨开了,里面是干干净净的。
自抽,脑子进水,前些日子被他害得蹲大牢生死一刻居然忘了?这时候却又信他不是个坏人,看样子她这牢狱之灾是白捱了,不不不,她不能心软。
可是,他真的会与那个案子有关联么?夏青只觉心头一股淡淡的凉意升起,有些酸楚,也有些寂寞。
原来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伤,想隐藏,却总是欲盖弥彰……
跟他相处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但近距离观摩后,夏青得出结论,这人充其量只能算小奸小恶,其缺点如下:言行轻薄,喜好玩弄人,与青衣、苏羽有断袖嫌疑,且嫌疑很大。优点居然也有,长得还不错,基本善良,小有爱心——曾见过一条狗噌他裤腿,也没给一掌毙了,当初说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臭虫,在狸猫换太子案发后,他的权力比起她来仍只多不少,但也没有滥杀无辜。
人言可畏啊,夏青耸耸肩,曾几何时,她也是诋毁他的一员。
皇妃失踪案与银月楼血案皇上已交由开封府主管,因着包拯身体虚弱,朝廷才继续让夏青查案,如今赵祏也只是挂着个虚名,再无实权,而夏青也早已决定待案子水落石出后便辞官回家,所以,除非赵祏与案情有关,否则,她与他,或许是永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这人的多情、薄情、无情、绝情,不羁放荡,精明无赖……这一切一切,过了今日都要见不着了吧。
这样,也,挺好!
展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夏青,却什么也没问,拉了她上马后,只淡淡道:“坐稳了。”话音方落,展昭双腿一夹,马缰一收,离骚随即嘶叫了一声,撒开四蹄便狂奔了起来。
只觉得面上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夏青紧紧抓住马缰,高声道:“谢谢你,展大人——”
展昭听了也只是抿唇不语,只是背向展昭的夏青无法发现,此时的他眼角隐隐有些笑意。
策马奔出京城的两人并未发现,高高城楼之上,端端站了一个人,正用了玩味的眼神,盯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蓝天、白云、悠长的官道,一匹白马,马背上的两人,一人面红耳赤,另一人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只是那双清幽宁和的眸里隐藏了笑意。
“怎么走,我们先去哪儿?”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新奇,夏青转头悄悄问展昭。
“先去西京,再取道幽州出关。”展昭答道。
“西京洛阳啊!”夏青再次兴奋了起来。
想那洛阳乃是九朝古都,必定如那诗句所描写一般,堪堪可谓“花重锦官城”吧。
“我好想快些去啊,只是这马也走得太慢了些。”
“是么?那便让它快些吧。”展昭说完突的抱紧了她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指间传来的触感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
“驾!”一声大喝,双腿夹紧马肚,缰绳一扬,离骚便长嘶一声,撒开矫健有力的四蹄在官道上飞奔,扬起一路烟尘。
夏末的风吹起了她紧束的长发,如翩跹的蝴蝶般姿态优美的落在他的鼻尖,原本清醒的他有些微醉了,清幽宁和的眸子也泛起了潋滟的涟漪,迷蒙的光芒隐约闪现。
经山南东道到达西京,已是三日过去了,每日与展昭“耳鬓厮磨”,让夏青觉得颇为开怀,不由哈哈大笑出声。
展昭抬眼,有些意外地望着夏青,却也有些无法拂去刚刚印在脑中的那双深眸样子。
拉着马缰,二人渡步进入了西京洛阳,今日的洛阳正逢一年一度的花市,看着眼前的洛阳花城,夏青不由感叹大宋的繁华,只是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想到这儿,夏青不禁低声叹道:“繁华入眼,却一如云烟,明年洛阳花更好,又该与谁同游呢?”
“你怎么了?”展昭回身问道。
怅然一笑,夏青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淡淡道:“不过是怕见惯了繁华,以后便放不下了。”
展昭不知晓夏青心中所想,眉头一拢,想要出言安慰,却又无从找来说辞,只说道:“我们今夜不宿在此,天不早了,还是快些出城吧。”
“啊?原来只是路过,那我们要去哪儿?”夏青诧异。
“去洛阳城郊的邙山。”展昭头也未回的答道。
夏青冲展昭的背影嘟了嘟嘴,她就知道展木头不会有这般携佳人赏花之情怀的,害她白高兴一场。
出了洛阳,二人共骑在离骚上都没有说话。
洛阳城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鸟鸣声清脆悦耳,和着不远处的潺潺流水,叫人心醉。
夏青坐在马上,瞪着眼前这片美景发呆,她已经冥思苦想了好久,可仍未想出答案,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展昭知道她是女子,而不认为她是故意耍心机,可他们若一直骑着马,她能有什么机会呢?终于忍不住了,问:“到底还有多久才到?”
“还有一会儿。”展昭答道,两眼直视着前方,压根没有多余的话。
夏青在心中微微叹息,都过去这么多日了,他怎么还是这么别扭啊,到底要什么样的时机才能告诉他自己本是女子呢?
“离骚今日走的很慢。”夏青伸手抚了抚离骚头上的马鬃。
离骚仿佛是感觉到了夏青的抚摸竟打了个响鼻儿前蹄儿欢快的蹬了蹬。
“那我就快些好了。”展昭话音一落双腿重重的夹了夹马肚,离骚吃痛便加快了奔跑。
突然的加快让原本还抚着离骚鬃毛的夏青有些猝不及防,只得赶紧顺手抓住马缰,却不想竟直接抓在了展昭拉缰的手上。
感到夏青有些温热的手覆盖在自己手背上,展昭一愣却又不好在离骚奔跑的时候放松缰绳,只得低声凑在夏青耳边道:“你的手……”
“什么?”
夏青只觉得今日离骚有些不正常,慢起来奇慢,快起来竟飞快,害得自己差些摔下马背,只得紧紧抓住马缰,仓皇之中却根本没现自己抓的是展昭的手。
“我说你的手。”展昭稍微大声些又道。
“啊——手?”
夏青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两只手都紧紧的覆盖在展昭的手背上,顿时脸上一红赶紧放开手。
谁知夏青下意识的双手一放身子便在马背上如筛糠一般抖动着,眼看就要落马。
展昭利落的将马缰换到一只手上紧紧拽住,腾出了左手就着夏青的腰间一揽一收便将其紧紧地搂在了胸前。
“你怎么这么没用?”
将夏青固定后,展昭又紧紧拉住缰绳,“吁——”地一声离骚这才哼哼着缓下了脚步。
待稳住离骚展昭这才舒了口气,低头想看看夏青有没有被吓坏。
感到脸上传来一阵温热,夏青扬起脸却正好凑上展昭低头……极浅极浅的触碰擦过展昭的薄唇,夏青只觉地鼻端一暖,心下一颤竟楞住了。
而展昭只觉得自己的唇触到了一点尖尖的顶端,有着淡淡的,属于夏青的特殊味道,也是一怔。
夏青仿佛看到了展昭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蒙,感到嗓子一阵干,赶紧举起手侧推了下展昭的胸膛,让自己和他隔开些距离。
被夏青这样一推,展昭也才回神过来侧头蹙了蹙眉:“叫你坐好,刚才险些就落下去了!”
“还不是怪你在我耳边说话吓死人了。”夏青喃喃道。
“不如以后你侧着坐,用手拽紧我这样比较不会落马也安全些。”展昭突然道。
想着自己若侧坐揽着展昭那样的姿势岂不是极为暧昧?夏青心中大喜却不露声色的轻轻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
于是换过姿势,夏青侧坐在展昭的身前,伸出左手环住了展昭的腰,另一只手不知该放哪儿,只是有些紧张地抓着衣衫的一角,然后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说话。
放慢了速度,展昭怕离骚再有什么异动,只是感觉夏青紧紧靠着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适才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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