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然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一头长发,简直像碰见了瘟神一样。
尽管聂风并不娘气。
但细长的丹凤眼,白皙的肌肤,以及那一头令他自豪的秀发,为他平添了一层阴柔的气质,不止一人说过,他有点神似韩国明星张根硕。
廖清然瞪了他一眼,使劲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拖着行李箱就大步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温柔的女人,不对,应该是从来没见过从始至终对他都如此冷冰冰的女人。
聂风甩了甩自己的秀发,平生第一次,忽然觉得这三千烦恼丝有那么点,不方便。
他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回杂志社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头发剪掉。
看到刚刚出差回来的聂风,余暖并不惊讶,但看到他那利落清爽的短发,余暖便有些不可置信地站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感觉超级神奇。
平常宝贝他那头发跟什么似的,碰碰都不行。这次居然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全部剪掉,什么人能把他刺激成这样,那真可以说是一位神明了!
哥俩好地一把搂住余暖肩膀,聂风贱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帅得无法无天了?”
余暖默默打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应付般地点点头,“嗯,很帅。”
听到这样的回答,聂风自然贼心不死,继续追问,“和安若城比怎么样?”
余暖摆出她的招牌笑容,当然以沉默作答。
只是在心里,已经把聂风怼得遍体鳞伤,怎么能跟他比呢,在她心里,从来没有人能跟他相比。
聂风看她那副只是笑,却死活不开口的样子。佯装生气地摇摇头,“知道你家相公是天下第一帅,不用露出这种虚伪的笑吧。”
“说什么……”余暖超级无语地眨了几下眼睛,人来人往地,他还真是口无遮拦,虽然知道只是开玩笑。
“不是吧,余暖,你害羞了,你居然会害羞?”聂风超级夸张地叫了出来,恨不能整个杂志社的人都能听到。
聂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样子,恰巧电话响起,余暖快速地接起,然后嗯嗯几声,便急匆匆地出了杂志社。
廖清然那一病,又瘦了好几斤,利落的短发下,脸庞显得愈发的瘦削,五官倒是更加立体了,有种凌厉的美感。
“回来了。”余暖笑着说道。
廖清然同样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把余暖搂在怀里,不由自主地就哭了出来。
余暖感觉到她的哽咽,这些日子的担忧,自责,无奈,纠结全部涌了上来,也跟着她一起哭了出来。
但哭着哭着,两个人看了看彼此,好像都通过彼此的眼读懂了彼此的心,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一时哭一时笑,看起来倒像两个疯子。
哭什么,不知道。笑什么,却都懂。
两人就像在一个巨大的迷魂阵里走了很久很久,走到现在,总算一步步地走了出来,有些东西没变,但有些东西又好像已经变了。
但好歹,是走出来了,就如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旅人,在精疲力尽之时总算找到了绿洲,一时半会虽缓不过来,但总不至于再漫无希望下去。
等平静下来时,廖清然忽然问余暖道,“对了,暖暖,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聂风的人?”
“认识啊,不就是他嘛!”余暖指着不远处正和叶汝霜从杂志社门口走出来,准备上车的那男人说道。
廖清然嗤了一声,“就是这家伙!你居然跟这种人是同事,《赛依》还真是‘人才辈出’!”
“他怎么你了?”余暖有些不明所以,按说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廖清然便把她在S市的“奇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余暖简直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倒真的是聂疯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笑着握了握廖清然的手,然后说道,“其实他人不坏,就是有时候疯疯癫癫的,有点真性情,你喝醉那晚确实是他把你背回来的,你还吐了人家一身呢!”
廖清然非常不屑地瞅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说道,“什么不坏,你啊,就是单纯,什么人你都觉得是好人,就像什么菜你都觉得好吃一样,太没原则了!”
余暖笑着说道,“好好好,你美,你说什么都对,不过你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了,在那边连饭都顾不上吃吗?”
说着看了看时间,正好到了下班点,便牵起廖清然的手,准备去附近请廖清然好好吃顿饭。
今时不同往日,赛依薪资不菲,她余暖也总算是有自己存款的人了,有了钱,便总想请人吃饭,送人东西。
况且,余暖心里是真的开心,恢复这样吵吵闹闹单纯的关系,可能是她今年以来最大的一个愿望了。现在一如往昔,她不晓得有多高兴,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一起正常地说话,一起损人,一起大笑过了。
即使廖清然那张毒嘴像以前一样贬她,她也觉得高兴。
因为太过于高兴,以至于晚上吃完饭时,余暖才想起今儿一天都没跟安若城联系过,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余暖却觉得不习惯了。
以往的时候,安若城早就开始了电话轰炸或者短信轰炸,今天却出奇地什么动静也没有,余暖心里便有些不安,总觉得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余暖还是说了出来,想去看看安若城,廖清然虽然笑着调侃了几句,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眼里的失落与寂寥。
有些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
余暖到安若城公司的点,倒也不是很晚的时间,G公司仍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得很。sxynkj.ċöm
别的公司都视加班为洪水猛兽,但G公司是个魔窟,员工加班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而且大多数是自愿。她其实来过公司不止一次,但那些好奇的目光就一次也没有停止过。
没看到越铭在哪,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进了安若城的办公室。
房间里的光线略有些昏暗,只开了几盏灯,摆了一桌子的饭菜,倒好像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他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紧锁着眉头,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到。www.sxynkj.ċöm
她有些调皮地把手伸过去,挡住他认真地胶着在文件上的视线。
安若城抬起头时看到她狡黠的眸子,眉头便自然而然地舒展了开来,看着她问道,“吃饭了?”
余暖点点头,“清然刚回来,和她一起吃的。你,今天很忙吗?”
安若城揉了揉眉心,仰躺在后背椅上,他不光是忙,更是觉得有点累,有点那种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眼前却有更高的山又矗立在面前的感觉。
连续几天,好几个项目都出了纰漏,安若城才发现,之前那个警告才只是个开始,忽然地就觉得以前还是太小瞧了付海成那只老狐狸,他的势力有些深不见底,在S市盘根错节。这几年,其实不光安若城在成长,这只老狐狸的触角也伸得越来越广。
所以,越发觉得,要扳倒他,谈何容易,要还父亲一个清白名声,又谈何容易。最重要的,心里深深的恐惧还是源于,一天不能澄清事实,就一天不能保证万一有一天余暖知道了一切,会是怎么样的情境。
他从来不在人前显出疲惫软弱的样子,总是冰着一张脸的强大,就连她也不例外。
余暖认识他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不由地就有些心慌,连忙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问道,“出了很要紧的事情?”
其实他工作上的事情说了她也不懂,但总觉得说出来他心里就会好受点。
安若城没回答她,反问道,“你吃饱了没?”
其实她吃得挺饱,但还是摇摇头,“没怎么饱,你再陪我吃点?”说着朝桌子上的菜瞥了一眼。
他摇摇头,“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余暖像小孩子一样摇晃着他的手,说道,“你就算陪我吃啊,好歹再吃点。”
安若城握住她的手,说道,“别闹,你要不吃,就给我读诗吧。”
“什么?”余暖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有些发愣,忽然地,怎么就要让她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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