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待了几天,最终晚秋还是回到了S市来,公寓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放下箱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打扫起来,等到全部都打扫干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才8点多,一个人对着空旷的房子,却显得自己越发的寂寞,晚秋觉得心里闷得慌,想找个人聊聊,在英国待了四年,期间没怎么回国过,和原来的同学和朋友也逐渐疏远,回国后一直住在家里,后来又忙着开工作室,所以也没有怎么和同学继续接触,这让她在自己出生的城市,居然没有了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原来和许辉恋爱时也没怎么觉得朋友有多大作用,他们之间已经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了,一有空时就黏在一起,哪里能想要分出点什么时间去结交朋友呢?这会儿和许辉分开了,才发现,自己在S市,是这样的孤单寂寥。
在客厅里坐着又发了会儿呆,晚秋还是站起来,给四月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她就拿上包离开了。
还是上次那家酒吧,四月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今天明显气色要好一些了,就问:“终于想通了?”
“必须要想通啊,没有了他日子还得照过不是吗?”
“你能这样想就好,好好地把自己的事业经营起来,这才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啊,男人啊,终究是靠不住的。”
晚秋点点头,深以为然,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四月喝了点酒,话也十分的多。聊到兴上时又要了几杯啤酒喝了起来,晚秋本来没打算多喝的,后来也忍不住又喝了起来,到酒吧打烊时,服务员看着醉倒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了。
许辉加完班出来,刚走到车旁边时,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是晚秋的号码,他怔住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喂,”
“喂,你好,请问您认识这位机主吧?我看她把您电话存在紧急联系人里。”
“嗯,认识,请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BW酒吧,这位客人喝醉了,本来老板也认识她的,结果现在老板也醉了,没办法知道她住哪里,所以只好请您来接一下了。”
原来是喝醉了,许辉沉默了两秒,然后应到:“好的,麻烦给我一下你们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许辉出现在了酒吧,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晚秋,微微叹了口气,朝店长道谢后,就打横抱起了她,往车上走去。
两人刚离开,王明也赶到了酒吧,看着醉成一滩烂泥似的四月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喝这么多?”
四月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轻易不会被喝醉,这都是原来长期谈业务锻炼出来的,现在这样,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她今天确实喝得挺多,一瓶龙舌兰都快见底了。”服务生啧啧地叹道。
王明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一声不吭地将四月扛了起来,然后放上车疾驰而去。
清晨,晚秋在一片昏沉中醒来,宿醉的感觉及其难受,头痛欲裂就不说了,下床后,还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了里层的衣服,打量四周一下,发现是自己的卧室里,随即又放心下来,低低呻吟了一声,赤着脚从卧室走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今天的阳光极好,纯净,透彻,像金子一样,从落地窗照进来,将许辉的头发也映成了金色,他的鼻梁很挺,笔直,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脸清晰地分割成明朗和阴暗两面。
她痴痴地盯着他的脸,自己又多久没看见过他了?自从那天说分手后,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谁都不知道她是有多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见他的冲动,然而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明明离得那么的近,却又感觉是那样的远。
可能是阳光的光线实在是太强,许辉终于还是醒了过来,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见晚秋正在厨房里打果汁。听见他起来的声音,就转过了头,缓缓开口:“昨晚谢谢你了。”
许辉耸了耸肩,“无论怎么样,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想我还是做不到听而不闻吧。”
晚秋的脸白了几分,艰涩地说:“我待会儿会把你的联系方式删除了的。”
许辉不置可否,转身准备离开,“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他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晚秋轻轻地走出书房,坐到了沙发上去,上面还若有似无地飘荡着一股香水味,那是许辉惯用的牌子,她闭了闭眼,终于像是无法忍受了一般,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水,疯了似的不断擦洗着沙发。
然而再怎么洗,她也觉得那股味道始终飘散不去,仍然还淡淡地萦绕在自己的鼻尖,晚秋气闷地将帕子扔进盆子里,溅出了几朵水花,她抱着脚坐在地上,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地嚎啕大哭起来。
许辉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心情却丝毫也没有像外面的阳光那般灿烂,想起昨天晚上抱起晚秋时,那样轻飘飘的重量,以及看见她因整张脸小了一圈而更显得大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抑制的揪痛。
但是他却尽量地将这样的情感压制了下来,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晚秋这样的脾气和性格要是没有改变,最终两人还是会走到尽头,那还不如趁现在快刀斩乱麻了结了的好。sxynkj.ċöm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想过要告诉她,然后让她去改掉自己的这些毛病呢?念头一晃而过,许辉似乎被惊了一下,踩了刹车将车子缓缓停靠在了路边,打开双闪然后摇下了窗户。
怎么会又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他苦笑着摇摇头,是因为见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就心软了吗?
许辉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缓缓地吐着烟,淡青色的烟雾中眉头紧锁着,想了好一会儿后,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向窗外,面无表情地发动汽车后离开了。
晚上,艾玛看见屏幕上晚秋憔悴的面孔,以及肿的像核桃一般的眼睛,不由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亲爱的,才两个多月未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听见好友熟悉的声音,晚秋差点又落下泪来,她极力忍住泪,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艾玛。
“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原来他说过,喜欢更真实的我,现在却因为真实就离开了我,说明他对我的爱根本就不是真的。”过了好一会儿,晚秋抽泣着对艾玛说着,她心中的苦闷,因为无处述说,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艾玛听完她说的话,却有些不能理解看着她:“Judy,你怎么回国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你现在所有的苦闷和委屈都来自于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都已经离开你了,你却仍然没有放手,还在苦苦地为难自己,这真的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
晚秋怔怔地盯着屏幕,半天说不出话来,艾玛的话竟让她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还有,你难道不认为你对待感情的态度太自私了吗?你在你们之间的感情中,参杂了太多你母亲的因素在里面了,婚姻并不是儿戏,你不能任性地答应了又反悔,如果是因为爱情不在了而不想结婚,那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因为你和你母亲的斗争就轻易反悔呢?难道他是你们斗争的牺牲品吗?”艾玛继续严肃地说着。
看着她呆愣的表情,艾玛叹了口气,“Judy,你好好地想想吧,这些问题如果你没有意识到,那么还会成为你下段感情的绊脚石,不要再同样的地方不断地跌倒了,而且现在的你,一点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好朋友了。”
和艾玛聊完后,晚秋的心情久久地不能平复下来,她在书房里呆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微微发白,才揉了揉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走到厨房冲了一杯牛奶麦片来喝,然后又冲了一个澡,才躺下睡了过去,这一睡,却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惟一能称得上好眠的一场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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