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戎拉着我手,往它曾去熟悉的地方指了指,热情回应,欢呼雀跃,“如果我和你在这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才叫偷偷摸摸。”
“你……”尽管我心不再动,可这男人不要脸起来,那股撩人的痞味儿,浑身上下散发的荷尔蒙气息,依旧能让人脸红心跳。
说到底,我是个俗人,空窗了将近四年的寂寞女人。
控制不住自己没出息的脸红。
就在我浮想联翩时,薛北戎忽然松手,坐直身子。
“余欢喜,如果你还记得从前,就该知道啊,”他拉了拉西装下摆,遮住昂首处,懒懒瞥过头,“老子对你,从来不用偷偷摸摸的。”
“……”面对他这理直气壮的歪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你从来都是用强的!”m.sxynkj.ċöm
薛北戎抿唇,笑意一点点蔓延到眼底,“怀念吗?”
“不怀念,”我僵直的背也一点点软了,重新靠回座椅上,“从你走后,试了其他的男人,我才知道究竟自己损失了什么。”
“那,刚才那么强烈的拒绝跟我合作,”他嗤声轻笑,气定神闲问我,“余欢喜你究竟在怕什么?”
“怕被你拖垮,”我略定心神,“外面人都在传,有金融圈的大佬要在全球封杀你薛北戎,被逼无奈之下你才在蓉城开了个小饭店,聊以度过此生。”
“如果你这是在关心我,现在就告诉你,小温饱,只是我对余欢喜你的承诺,只要它还在,我对你的感情就作数。至于公司,你放心——”
薛北戎指了指他自己,疲倦的眼神中,是永不被打倒的精光,“只要老子还在,五月花就会一直盛开,没有任何人能够打败它!”
他调整座椅,180度平放,人工根植般的长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徐徐合上,遮挡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睥睨人世,气吞山河的霸气。
这一秒,我心佩服。
这是一个从卑劣生意人,晋级到真正商人的气场和胸怀。
面对业内传播的谣言,他从不解释不回应,只默默做事,扩张版图。
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我受到触动。
经过短暂的冲动过后,大脑飞速转动,权衡着眼前的利弊,我很快就做出决定。
“那我,暂且相信你。”我也放下座椅,躺在和他水平的位置,伸出右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嗯?”薛北戎偏过头,望牢我,微微惊讶后,爽朗笑出声,握住我手,“合作愉快。”
经济学中有个名词叫“沉没成本”。
人们在决定是否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不仅是看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且也看过去是不是应经在这件事情上有过投入。
我们把这些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等称为“沉没成本”。
眼下,和薛北戎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能帮我脱离险境,让白羊屹立不倒,快速站稳脚跟,何乐而不为呢?
一味地拒绝,只会让他以为我前情难忘,目光短浅。
车停在一座崭新的五层楼高办公楼门前,李望拉开车门,“余总,我们到了。”
这处办公楼的位置,我太熟悉。
是薛家老宅。
在薛北戎全家消失在蓉城后,一度被夷为平地,盖成休闲广场。
这座新楼是三年前开始盖的,当时还曾在蓉城本地掀起不小的波澜,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谁鸠占鹊巢,在薛家地盘上盖房子。
却没想到仍旧是薛北戎,只是他在蛰伏,等待复出的时机。
“五月花”三个铜铸大字,在日渐西沉的夕阳下熠熠生辉,一如主人无可抵挡的光芒。
我把座椅调整成90度,旁边睡得正香的薛北戎也跟着坐起。
短暂的休息后,疲惫一扫而光,他伸了几下拦腰,精气神十足,“下车吧,我们有许多事情要谈。”
“好。”
“这楼盖的怎么样?我亲手设计的。”下车后,走进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薛北戎像小男孩炫耀变形金刚般,满怀期待地问我。
办公楼是中空的,中世纪教堂式建筑,直通天井,顶上是智能天窗,可随时开关闭合。
装饰的极其豪华,气势恢宏。
从地上铺设的全手工土耳其地毯,到质地不俗刻着不知哪国文字logo的办公用品,材质雍容昂贵的大门,走廊里到处都挂着壁画,不知真假,从毕加索梵高到齐白石,大杂烩了简直,夸张的不行。
每一样都写着两个字:浮夸。
跟那个质朴的小温饱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庸俗,暴发户!”参观了办公楼之后,我给了薛北戎五个字评价。
“投行看门面嘛,不这么装饰一番,别人怎么知道五月花的实力?”他哈哈大笑,推开办公室大门,指着墙上一副照片给我看,“这才是五月花真正的办公楼,特地拍回来给你看看的,哥这叫入乡随俗。”
切。
我看了看那张照片,图片上的办公楼比较陈旧普通,跟现有的这座楼的确是没法比,估计有些气大财粗的人可能会觉得五月花真的不行了。
“五月花不是卖掉了吗?”我坐下,打量着办公室若无其事地问。
“又买回来了。”薛北戎似乎不想多说,简单回了这么一句,就叫李望召集公司其他人员,前来开会。
……
五月花会议室内。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悄然离开。
我拿着薛北戎制定的关于白羊科技发展战略方针,一页一页认真的看,感到震撼。
不得不服。
这个男人,他确实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才收购了果壳,而是早就看中了人工智能科技的发展前途,和白羊科技的名声。
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站在风口,哪怕是只猪都能发财。
可是风口一旦过去,猪是摔得最惨的。
同时,薛北戎也细心的列出了白羊科技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尤其是品控这一块儿,不知他从哪儿得到的内部资料,看的我脊背发凉,触目惊心。
周慕琛控制着公司的实际情况,报给我的财务报表和业务情况都是虚假的,就连分红这一块,他都有所隐瞒。
到科技红利的风口过去的时候,他和周数早就度之身外,而我,将会成为摔得很惨的猪。
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薛北戎插手其中,我会被置于何等地步。
“放轻松点,”薛北戎敲敲桌子,指了指我攥紧文件的手指,“事情没有遭到无法控制的那一步,白羊科技未来发展空间也很大,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的名誉和利益受损。”
诚恳的态度,不容置疑。
只是,“把这些投资方案提前透露给我,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你有把握我一定给你合作?”其实就算我肯合作,一旦周慕琛知道果壳是被薛北戎收购的,一定会想办法把股权买回去的。
尤其是余潇潇还在他手中。
按照薛晓白的说法,薛北戎当初把五月花给卖了,给了她大部分钱,那她何至于落到沦落街头的下场?
许许多多的疑问,无法问出口。
“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喽”薛北戎摊手,并不强求的态度,“只要你开心。”
“别忘了我老公是谁,我跟他是共同利益体。”事已至此,我只能给他这么点提示。
“你老公,是个小瘪三,”薛北戎托着半边脸,侧脸望着我,孩子气的冲我眨了下眼睛,“所以我不介意给余欢喜你当小三,那种人不配做我的对手。”sxynkj.ċöm
“……”
“好了,会议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晚餐时间,”薛北戎做出个邀请姿势,“介意我陪你共进晚餐吗?”
当一个曾经日天日地的男人,捋顺了暴躁的毛,表现出任由人差遣样子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十分忐忑不安的。
犹如踩在彩云之巅,毫无安全感。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了,我收拾好文件,站起来,“不必了,我已经订好了回去的机票。”
“好,我也该回到小温饱当我的厨师喽。”薛北戎也站起来。
我们同进电梯,一路无话。
走出电梯门口时,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余欢喜,白羊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不会还给周数,记住了,不是因为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不允许他们再生产伤害儿童的产品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好,”我认真地点了下头,“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说过的话。”
“不会忘,是余欢喜你保留了我仅存的良知,如今,它在这里,”薛北戎指着他胸口,“已经生根发芽了。”
他还有脸提那件事情吗?
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欢喜,对不起,”薛北戎忽然回头,出其不意的伸手兜住我肩膀,有预谋的吻过来。
在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快速撤离,站回原位。
且舔着唇角,一副回味不已的享受表情。
“无聊!”法克!我怒目瞪他,电梯恰好到达一楼。
薛北戎无辜地耸耸肩,狡黠地笑,“是你太迷人了,我一时控制不住。”
“……”
转身,快步离开,跟这种无耻的人聊不下去。
哪知脚刚踏在门外的台阶上,就有许多人扛着相机,像是地下涌出来的般,从罗马柱后面围过来,把我和薛北戎包围其中。
嘁嘁喳喳提问,问来问去无非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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