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瞧出她眼底的难以置信，确认似的点点头。
钟沫夕倚进了沙发靠背，先前与顾维的对峙着实是有点耗费精力，因而这会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股子慵懒的味道，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她这是有些没精打采的颓然。
时杰就看出来了，他鲜少能见到这样的总裁，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嗯？总裁，你的脸怎么了？”
钟沫夕正愣神着，乍然间听到这句，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而后疑惑地看向时杰。
“不是那儿，”时杰一边摇头一边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就这个地方，青了好大一块！”
钟沫夕一怔，随即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已经心安理得地坐回了原本属于她的办公椅，优哉游哉地拨弄着她办公桌上的绿萝叶子。
钟沫夕在时杰觉察出不对前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来的是谁？”
时杰这才想起正事，“哦哦，对了！是陆占明。虽然没有预约，但是身份特殊，接待人员不敢擅自做主，就给我打电话了。”
钟沫夕点点头，眼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似乎是也没有想到陆占明会来得这么快。时杰还在等着她做决定，“怎么样，总裁，要见吗？”壹趣妏敩
钟沫夕抬眼，神情冷漠，“当然不见！跟他说我要出差，没空见他。”说不在这人未必能善罢甘休，稍微一打听就能拆穿的谎没什么意思，不如说她没空呢，敷衍也敷衍得明目张胆一些。
时杰看了看她的神色，就大概明白了过来，应了声是就要退出去，钟沫夕见他一个人过来，不禁小声问了下嗣音的情况，得知被小晚带着出去玩了，才稍稍放了心。
可这心还没放稳当呢，就徒然又提了起来——小晚怎么了？死丫头现在胳膊肘朝外拐，主意大着呢！
想想就好气！
钟沫夕忍住给小晚打电话要儿子的冲动，转而看向顾维，“顾总，您今天没事儿做了？”
顾维先前正看着窗外，这会儿懒洋洋地将目光移了回来，总算没有再跟钟沫夕兜圈子，“这么干耗着没意义，如果你还想自己的事能够继续下去的话，就别再挑战我的耐心。钟沫夕，说实话吧，钟嗣音到底是谁的孩子？”
钟沫夕笑了笑，却没正面回答，“你不是都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要听你说。”顾维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那样的目光，让钟沫夕情不自禁地想起六年前她赶往机场的那天，顾维也是这样的眼神，只要她说一句实话，他就算是死也会守护好她的那种决绝如山一般沉重，压得钟沫夕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讨厌那样的眼神，讨厌顾维居然是那么傻那么天真的一个人……
“顾维，你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是谁的孩子就那么重要吗？”钟沫夕冷笑着看着他，眼底再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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