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闲与师宗我对答之时,手中却丝毫没有放松强劲的真气始终紧追何云,阴魂不散。何云此时已经累得筋疲力竭,只感觉身体发软,似乎随时就要瘫痪。广场虽大,却无他容身之处。
这时候他听见二人说僵了就要动手,也不考虑一会儿听风谷援兵到来后,己方实力与对方相比差距太大,双方真正打起来,肯定会吃大亏,只求先脱困了就好,连忙大声叫道:“师长老,快来将他缠住。”
冰闲冷哼道:“给我老老实实地满天上跑,今日老朽就要把你这么耗死,让你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听风谷弟子的命可不是轻易就能一笔勾销的。”
何云满头大汗,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嘿嘿,死了便死了,大爷在他们临死之前,送上一程,这等恩情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他空有“金丝魂罗”之名,但与冰闲对战,身上的真气凝了又散,散了又凝,已经重复了几十遍,然而无论如何,每次都只到一半,便被对方的真气之力震散。虽然有心向当年“残风坡”之战一样,遁迹隐身。但他的每一举动,几乎都在冰闲的掌握之中,自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师宗全眼光变了几变,终于大声道:“既然前辈说要领教在下的功力,师某若是不从,反而有失敬意了。也罢,师某奉陪便是。”话未说完,身形已飘飞至冰闲不远处。体外真气隐隐绰绰,看似不真切,但杀气却丝毫不弱。身子微微躬了躬,师宗全盯着冰闲,沉声道:“前辈请了。”
冰闲点了点头,右手突然凌空向前一抓,顿时烟雾弥漫,一柄灰蒙蒙的真气之剑缓缓出现在空中。剑体看起来没有一丝光泽,也没有一丝气息,毫不起眼。但师宗全的瞳孔却在这一刻骤然收缩,冷声道:“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前辈果然深得炼剑之道的精髓,竟将一柄天地宝物炼的如此朴实无华,实在令人佩服。只是师某见识浅短,不知此剑是何名目?”sxynkj.ċöm
冰闲见他站立当地,形虽凝而意飞扬,颇为潇洒,倒也暗暗佩服他的镇静,道:“此剑名曰‘紫云’。”他这话一出口,不仅师宗全,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奇怪,这柄剑明明看起来是灰色的,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冰闲笑了笑,继续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称而已,有亦可,无亦可,不必太过较真。况且,现在还不是它的‘庐山真面目’。”师宗全身形一震,暗暗道:“原来现在所见,还只是其形,不是其质。这老头果然功力深厚,我虽然和他同处仙级后期,但我只是刚刚晋级,与他相比,不知差了多少。”
脸上不动声色,师宗全笑道:“锋芒内秀,更加了不起。晚辈斗胆,虽然炼制的剑不如前辈,本不该班门弄斧,但形势所迫,便请前辈看看还怎样。”也不待冰闲答话,笑意盈盈地探出一只手,轻轻挥动,他面前不远处的空间猛然凹陷下去,一柄古铜色的气剑横在空中。剑体之上,光芒极为微弱,甚至有几处青绿色的铜锈,斑驳陆离。似乎是平常人家使用的青铜剑,由于风吹日晒,褪下光泽,生上了斑驳的锈迹。
冰闲望着这把剑,淡然笑道:“如果老朽所猜不错,这就是‘古兮剑’吧!”他见师宗全初晋仙级后期,便能炼制出这样的剑,心中也是非常佩服。
听得对方立马叫出自己这柄剑的名字,师宗全不由地十分惊讶。这柄剑的铸炼之法,是他不久前方才重金购到的,却不知冰闲从何得知。
冰闲见他脸现惊讶之色,道:“我不但知道这柄剑的名字,还知道铸剑之法的来源。你看清楚了……”师宗全心中讶异,不由地望向他。
只见冰闲学着先前的样子,右手凌空虚抓,空间中顿时现出一柄古铜色的剑,剑身锈迹斑驳,竟然跟师宗全刚才祭出的剑完全相同,只是剑上散发出的气息更为微弱,显然阶别略高了几分。
师宗全一下子呆在当地,瞠目结舌,还道是自己眼睛花了,连忙强摄心神,但再次放眼望去时,空气中,仍然悬浮着两把剑,一般大小,从外看来,没有半丝分别。木然半晌,他终于静下心来,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声音微微颤抖,道:“难道……难道此剑的铸炼之法是从你这里来的?”
“正是,不过十年前我就卖了,没想到几经流转,却到了你手中!”冰闲脸上的皱纹张了张,道。
仙芙等人见此变故也是有些始料不及,先前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闹了半天,师宗全连铸剑之法都是学的对方。冰闲既然身为“古兮剑”的主人,自然明白此剑的所有缺点,两人一旦交手,后果不用想象便已十分清楚。而且,他既然弃“古兮剑”不用,自然是因为功力增长,觉得阶别太低了。
师宗全长叹一声,朝冰闲拱了拱手,道:“师某自知不敌,这就先行告退。”收起“古兮剑”便要离开,胜负不战已分,他若是再留在这里,倒是自取其辱了。
冰闲道:“你也不必丧气,方今大陆,又有几个人能自创铸剑之法,无非都是沿用古谱。看在与你父亲交往多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以为能够凭你一己之力,就能一统大陆。师家的祖脉若是因你而毁,那你就真是你们家族的千古罪人了。”
何云见自己的情势本来已有转机,哪只竟凭空出了这么个乱子,心中叫苦不迭,连连道:“师长老,魔帮的兴亡全在你一念之间,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
师宗全默然不语,自己现在若是独自走了,那么魔帮再也不能回去,自己在里面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暗植羽翼,一旦就此撒手,实在令他难以接受,但若是与冰闲对战,自己必败无疑,也不是办法。思前想后,他终于还是道:“告辞。”转身驭气便行。
“慢着,杀了我听风谷弟子,难道想一走了之么。”一声长喝猛然传来,夹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攻向师宗全。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云端几十个人飘然而立,正是听风谷赶回来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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