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到谷顶,峡谷中的海水渐渐褪去,那海水中的怪物也不见踪影。
昆吾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梧桐谷里的一片狼藉。
炎洲的人最后上来,尧夫人一眼看见嬴羲,心中大骇。又见尧杞跟她在一起,二人神情亲密无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惊疑不定,缩在众人后头,光拿眼睛去瞟尧彦。
阿昌一步当先,诧异道:“世子,尧彦,二位为何兵戎相向?”
尧杞躬身:“不过是火林宫的一点家事罢了,不必再提。王后,昆吾娘娘,你们怎么都来了?”
昆吾道:“阿曼姑娘逃出了宫,我们四下寻她不到,突然见到大批火光兽飞出梧桐谷,怕有变故,故而上来看看。”
尧杞道:“刚才这里确实发生了一番天翻地覆的变故。”当即将海水倒流入云,又灌进梧桐谷,海水里出现触手怪物,自己和嬴羲险些被这些怪物所伤等等都复述了一遍,当然他和嬴羲来梧桐谷的目的自然是只字未提。众人听完皆是目瞪口呆。
“至于那位阿曼,我们确也见着了。”尧杞刚开了花头,阿曼从峡谷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喊道:“娘娘,我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跑到了昆吾跟前,匆匆拜了一拜,道:“明日便要跟殿下成婚,我心里有些紧张,就出来透口气。不想,遇见尧世子和这女孩儿来牵火光兽,二人似是要离开楚王宫。后来海水灌入梧桐谷,我就同他们走散了。”
尧彦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幸而我赶来的早,否则世子就要带着这位赢姑娘走了。”
尧杞并不理会尧彦,单对阿曼感到好奇,道:“阿曼姑娘,我们刚才被那海里的触手袭击,你躲在哪里了?那些怪物凶猛,连我都应对不暇,你一个弱女子,竟毫发无损,当真令人称奇。”
阿曼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就是从大海里来,并不需要躲藏。”
“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尧杞道,“你说你不愿嫁给楚王,要和我们一同走,既然如此,为何不顺着那海水退潮回到海里呢?”
昆吾一听这话,当即变色,盯着阿曼道:“有这么回事?我怎么听宫人说,你自称是东海献给殿下的礼物,自愿嫁给殿下。”
阿曼不慌不忙,道:“我是自愿嫁给楚王是真,说要跟世子他们一同离开也是真。”
昆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曼道:“娘娘,阿曼心里总觉得楚王的病来的怪异,阿曼听人说,陛下是炎洲的娘娘到的当天第一次晕厥的。”
尧夫人初时躲在后头,并未注意什么阿曼,突然听她出言不逊,当即皱眉死死盯着她。
然而阿曼的话却深深打中昆吾的心思,昆吾道:“你继续说。”
阿曼道:“阿曼今日在峡谷上漫步,见到炎洲世子要带着赢姑娘离开生洲,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疑惑。他们来了,楚王就病了。如今楚王病入膏肓,他们在这时候离开,不得不令人怀疑。”
嬴羲怒道:“楚王的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过了明日,楚王就是我的夫君,我不能坐视有人害他而不管。哪怕有一丝可疑,都不能放过。”
昆吾面上不说,却微微点了点头,这话好似出自她的肺腑。
“你!”嬴羲气的呕出一口黑血,将阿昌和尧杞都吓了一跳。壹趣妏敩
阿昌扶住嬴羲后背,道:“嬴姑娘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
尧杞朝阿昌,也就是春递了个眼色,道:“她中了毒,我正要带她去昆仑治病。”
“中毒?”阿昌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日子了,”嬴羲喘息,“这毒有些怪异,不痛不痒,我竟忘了。”
阿昌连忙对昆吾道:“我看楚王的病应是另有隐情。如今火光兽被海水都吓跑了,我看不如借他们两只飞廉,送他们速速去瞧病吧。”
“这……”昆吾犹疑不定。
“他们不能走!”尧彦见昆吾摇摆,叫嚣起来,“娘娘,嬴羲身上带着尧公要找的东西。娘娘若是放他们走,就别怪我尧彦要动用辰遥山下的三千火林军!”
昆吾沉思良久,开口道:“世子,明日楚王大婚,你何妨再多等一日?”
“可是娘娘……”尧杞正要开口恳求。
昆吾摆了摆手,道:“你莫急,先听我说。若是阿曼所言非虚,那明日大婚之后,楚王病可痊愈,他自然会放你们走。若楚王成婚后,依然病无好转,那么阿曼就是个骗子,到时候我自会处置她,而你们也就自证清白,我借飞廉给你们便是天经地义。”
尧杞道:“娘娘想的确是一条万全之策,只是恕尧杞不能从命。赢姑娘病重,我一刻也不愿耽搁,娘娘同我一样的处境,定能感同身受。还请娘娘成全!”
昆吾道:“我让你们多留一天,还有一个原因。紫恒的爷爷泓济仙尊和妹妹白羽明日会来生洲探望她,蓬莱是海内医宗,有他们在,兴许你们不用去昆仑,就可以将赢姑娘的病治好。”
尧杞听了这话,和阿昌对望了一眼,阿昌点了点头。
海水褪去之后,嬴羲脸色渐渐恢复,双腿不似之前那般胀痛:“如果蓬莱仙尊明天会来生洲,那我们就暂且多待一日吧。”
尧杞知她是怕自己为难,叹了口气,道:“也罢,这样我们也就不为难昆吾娘娘了!多留一日便是。”
尧夫人听说蓬莱仙尊要来,心里慌了神,心中开始后悔杀了享风草,只顾着趁一时之快,却已将整个蓬莱得罪。尧夫人拉住尧彦,小声道:“你速去辰遥山,将三千火林军调来楚王宫城下,以备不时之需。”
尧彦小声回道:“夫人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即刻便去。”
昆吾长长舒了口气,眼前的危机总算解除,却不知明日大婚又要闹出什么样的故事来。若说她对明天还有什么期待,便是抱着楚王身体恢复的那一点点希望,虽然渺茫,但却足够支撑着她充实的过好今天剩下的时间。
***
第二日,烟雨蒙蒙。
近海阁上挂满了红帘红帐,宫人强打精神,往来穿梭,做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尧杞和嬴羲到近海阁时候,众人都已经在了。
紫恒双目发直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两颊深陷,头发也白了一片,看起来竟比之前苍老了几十岁。
楚冽瞥见尧杞和嬴羲肩并肩入座,二人都只当没瞧见自己,顿时甚感羞辱无趣,便起身,走到上首,对阿昌道:“娘娘,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阿昌道:“陛下还没礼成,你要走了?”
楚冽道:“实在是身体不适,娘娘替我跟父王还有昆吾娘娘说下吧!”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阿昌目送了楚冽,款款走到尧杞嬴羲身边,道:“赢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嬴羲道:“有劳娘娘挂心,不沾了海水潮气,尚可忍耐。”
阿昌点了点头,眼见周围没了宫人,小声道:“羲儿这病,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应是木器国的莲步蚀心。这毒须得早解毒,飞廉我已经为你们备好了,就在近海阁后宫门。等蓬莱仙尊来了,替羲儿瞧过了病,你们就尽快离开这里。蓬莱若是解不了,昆仑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尧杞点头,小声道:“多谢姐姐!”
阿昌道:“尧彦昨夜连夜将辰遥山的火林军调到楚王宫下候着,不过你们放心,尧夫人诛杀享风草,将紫恒害成那副样子,蓬莱不会放过她。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
正说着,尧夫人、尧彦上了近海阁。不出阿昌所料,那二人果然忐忑不安,尧夫人惧怕蓬莱,内心惶恐。故而一到近海阁,便偷眼去瞧紫恒,紫恒却毫无表情,只当火林宫的人是一团空气,不,准确的说,是当所有人是空气,一概视而不见。
尧夫人心里稍微镇定了些,小声问尧彦道:“蓬莱虽小,但不可小觑,尤其是今天蓬莱仙尊会亲来,你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尧彦心里只记挂着尧杞和海辰珠,上了近海阁,两眼就没离开过尧杞和嬴羲,开口道:“放心,一早上我就派火林军把楚王宫几个门都堵死了,尧杞和瀛洲那女的插翅也难逃。”
尧夫人刚要得意的笑,紫恒突然抬头望了尧夫人一眼,尧夫人顿时笑不出来了,忙将头低了下去,如坐针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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