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人读了这些信件,工整的放在桌上,皱眉道:“照此信看来,奸细是炭爷无疑了。可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海辰珠是炭爷拿去的,为何舱底会有空隙?可见,昨夜除了炭爷,另有人上了这船。”
嬴羲全身绷紧,他说的定是玄天。她寻思好了,万一他们起疑要搜索房间,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冲杀出去。
僖船王摆了摆手,道:“不管还有谁上了船,凤凰赌场是咱们唯一的线索。田真人,你清点一下人头,咱们这就下船去聚窟山。”
弦思和离音对视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心照不宣,皆是有了离开僖船王的打算:“船王既然已经找到奸细,我二人洗脱了嫌疑,就此别过!”
僖船王道:“你们真的要走?”
离音道:“咱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却误会我们需要听命于你。既然咱们之间的合作毫无信任可言,也难怪遇事你就怀疑到我们身上,我们再不走,还留着吃饭?”
僖船王被说的耳根发红,道:“可我这里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嬴羲已经在床下趴了许久,全身发麻,眼见僖船王和弦思离音又起了争执,苦不堪言。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外来报,玄天求见,已经上了船,在甲板上等着。
嬴羲心里一紧,这魔头怎么没走?难道是有什么企图?
僖船王听说玄天到了自己的船上,不敢怠慢,丢了弦思和离音便出门去。田真人和大鹏王紧随其后。
弦思见众人都已经出去了,道:“这玄天来的正是时候,咱们赶紧走吧!我还要去寻阿曼。”
离音道:“哥,我倒是想会会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知,能预见未来的玄天。”
弦思想了一想,他也对玄天颇感好奇,道:“也罢!咱们见过便走!此地不宜久留。”
嬴羲等着二人出了审讯室,才一点一点挪出床下。她的腿脚麻得已经走不利索,跌跌撞撞走出门,沿着扶梯上了甲板,躲藏在储物大桶后面。
隔着储物大桶,看见不远处,玄天和僖船王正密切谈着什么。嬴羲揣测,玄天定然是知道海辰珠被炭爷偷走了,于是跟僖船王狼狈为奸,商议着去夺回海辰珠。突然,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个跟头翻出来摔倒在甲板上。
离音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混上船的?”
那头,玄天和僖船王被声音吸引,望了过来。
嬴羲爬起身,脚上还是麻着,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滑了一跤。弦思走上前将她扶起来,嬴羲只觉得脸上烧的通红,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连自己都觉得窝囊。
离音道:“昨夜有人潜上了船,偷走了海辰珠,就是你吧!”
“不是我!”赢羲忙紧张回道。
“不是你?”离音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这……”赢羲转过无数念头,吞吞吐吐,她已经换回了身体,不怪船上无人能识得。
“二位飞仙,一场误会!”玄天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挡过弦思,自己扶住嬴羲,对僖船王笑道:“船王见笑了,这位是拙荆,随我一起上的船。刚才她肚子不舒服,说是去找茅厕。”他低头对嬴羲道:“你可是迷了路?”
嬴羲又羞又怒,瞪圆了眼睛盯着玄天:“对!我是眼花迷了路。”满船的人听说她是玄天的夫人,纷纷上下侧目打量。
僖船王哈哈笑道:“能让玄天动心的女人一定不同凡响,不知尊夫人是哪里人。”
玄天道:“她是长洲青丘一族。”
“哦!”僖船王这一声“哦”字透着一种恍然大悟之感,道:“原来是青丘的,难怪难怪!”
离音不时打量玄天,这人果然如海内传闻那样气度惊人,只是这位玄天夫人见了自己夫君似乎不太开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暗暗稀罕。
嬴羲到底还是心虚,躲在玄天身后。这离音精明的很,如今又上下打量她,这次可千万别再露出破绽才好。
玄天对僖船王道:“玄天已经将知道的消息都告诉船王了,船王以后可要好自为之!我这就告辞了!”
“上仙,请留步!”僖船王忙拦下玄天,“实不相瞒,海辰珠在聚窟山凤凰赌场的事,我已经知晓。我只想问上仙,这海辰珠我究竟能不能抢到手?”
嬴羲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嘀咕道:“海辰珠是你的么?你凭什么要抢?”
嬴羲声音虽小,船上人却已经都听到了,僖船王脸色尴尬起来,碍于玄天又不便发作。
离音笑嘻嘻道:“这位玄天夫人倒是挺对我胃口。”
玄天连忙拽过嬴羲,道:“拙荆的意思是,船王要夺海辰珠,须得师出有名,方才不会被海内笑话。”
僖船王顺着台阶点头道:“尊夫人说的在理!只因我的生意遍布十洲,海上航线被阻,对我的影响最大。于请于理,我都该为海内填了黑洞。”
玄天道:“船王深明大义,是海内之福。”
僖船王不甘道:“那么,我此番上聚窟山,究竟能不能取得海辰珠?还请玄天指条明路!”
玄天笑道:“你若能克服眼前灾难,功到自然成!”
僖船王还想再问,玄天摇了摇手,道:“船王莫要再多问,天机不可泄露,玄天告辞了!”僖船王一愣,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玄天几乎是挟持着嬴羲离开僖船王的大船。
二人前脚刚走,弦思和离音也化雾去了。飞仙要走,僖船王自然拦不着,更何况,海辰珠被偷,玄天又说他眼前即将有灾,僖船王眼下只有老谋臣田真人和一个北船王留在身边,这趟出来折兵损将,让他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其它,蹙眉沉思起来。
大鹏王见众人离去,悄悄拉过僖船王,道:“船王,属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多数人说这句话,便是希望对方催促自己快说。
僖船王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大鹏王道:“兹事体大,还是去内舱借一步说话!”
“哦?”僖船王看了他一眼,便吩咐了田真人在甲板上善后,自己跟着大鹏王下到内舱。
田真人望着二人下船仓,“呸”的啐了一口。二人在僖船王跟前争宠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凡事苦活儿累活儿卖命出力气的活儿都是他田真人的,这大鹏王只需时不时跟僖船王唱上两句,竟比他田真人还得宠。
“早晚我要叫你见识我的厉害!”田真人默默咬牙。
***
“说吧!”关了舱门,僖船王找了个椅子坐下。
大鹏王从怀里拿出一块洁白无暇的火洗布,呈到僖船王手上:“船王可识得这是什么?”
僖船王捏在手里抖了几下,道:“炎洲的火洗布,传闻是用火光兽的毛发制成,用火洗涤,越烤越是洁白如雪。你从哪弄来的?”
大鹏王道:“船王好眼力!这正是炎洲的火洗布料。据说尧伯阳甚为爱惜此布,只有火林宫的人才配穿它。可我适才奉船王之命搜索船舱的时候,在南船王的屋里发现了这块火洗布!”
“十四娘?!”僖船王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怒道:“放肆!十四娘随我出生入死,你怎么敢诽谤她?!”
“属下该死!”大鹏王忙跪在地上,“属下原本没往别处想!只是刚才听玄天预言船王眼前有灾难,这才不敢有所隐瞒,请船王明鉴!”
僖船王沉吟道:“你认为十四娘背着我勾结了尧伯阳?”
“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凡是皆要禀告船王,一切自有船王定夺!”大鹏王俯在地上,小心翼翼,“传闻尧伯阳在海内各洲都安插了眼线,有的已经经营了数十年之久。船王,炭爷的事就是个教训,不可不防啊!”
僖船王不置可否,望向远方的辰遥山谷,缓缓道:“此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大鹏王道:“再没有别人了。”
“很好!”僖船王道:“我若是发现,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了此事,你就提头来见!”
“是!船王……”大鹏王犹犹豫豫问道:“那这块火洗布怎么处置?”
“放回原位,”僖船王道,“不要打草惊蛇!”
***
嬴羲被玄天近乎半挟持着下了船,一直走进辰遥山,嬴羲才怒冲冲一掌把他推开。
“请你自重些吧!”嬴羲斥责道,“我有心上人,以后不要在人前占我便宜。”
“我知道,炎洲那个小子嘛,”玄天轻蔑的哼了一声,“我不在的时候,他真是做了不少好事。”
“我警告你,”嬴羲道:“你要是敢去招惹他,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玄天听了这话,脸色阴沉,突然拽过嬴羲的胳膊,道:“我就是杀了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嬴羲见他面露杀气,是动了真怒,想起从尹曾经说过,玄天是从黑洞世界来到海内的魔头,自己此时若还将他当做阿勋,实在是不明智。当即吓得不敢作声。
玄天心里对尧杞的妒意难消,原本以为见着了嬴羲,能让自己心情稍许平复。没料到嬴羲又这么护住这位炎洲世子,他恨不得违背天意,扫平了炎洲,让尧杞知道自己动了谁的女人。壹趣妏敩
赢羲这边低头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这么一哭,让玄天心又软了,连忙松开手,道:“弄疼你了?”
嬴羲不理睬他。
玄天认输,上前哄她:“好吧,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要打我骂我尽管来就是了。你别哭了。”
嬴羲边哭边道:“你又不是阿勋,你是从冥海那个黑洞里跑出来的怪物!我哪敢打你骂你?”
嬴羲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扎入他的心窝。
“我是怪物?”玄天仰头苦笑,“你当真这么想?”
“当真!”嬴羲擦了擦眼泪,道:“如果你还念在过去的情分,我们就此别过,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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