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哈利从家里走出门,然后沿着村里的路一路慢跑到村外。作为全英国为数不多的壁炉不联网且地址保密的住址,原本直接幻影显形到海蒂家更方便,但自哈利从有一回被凯波拉当作入侵者后他再也不那么干了。
哈利走进树洞,原本放养炸尾螺的空地现在被各式各样的草本植物和魔法植物占据了,只留下一条小径——海蒂去霍格沃茨任职时带着炸尾螺一起走了。隔着栅栏和篱笆,哈利看见有个人穿着睡袍坐在花园中,强烈的阳光照得那人的一头红发宛若日落时分最美的火烧云。
“嘿,哈利!”
那人放下手中的杂志,对着篱笆外的哈利粲然一笑,于是哈利快步推开铁门走进去打招呼:“早,海蒂。”
“红茶、咖啡,还是牛奶?”在蜻蜓点水的一吻后,海蒂询问道。
哈利拉开椅子坐下:“咖啡吧,提提神。昨天我跟着一个蟊贼跑遍了英格兰,半夜做梦都是接连不断的幻影移形,梅林啊,他居然还是个阿尼马格斯,幸好有你发明的侦测咒语。”
“哇哦,我还以为这个咒语被用上的概率很低呢,你知道的。”海蒂呷了一口牛奶,含笑吐槽:“我居然是二十世纪全英国第八个去登记的,世纪末的阿尼马格斯。”
哈利笑出声,他明白海蒂的意思。这时,穿着海蒂同款睡袍的可可将咖啡端了过来,哈利谢过之后看见海蒂将手头的杂志又翻过一页。他随意瞟过去,立马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问海蒂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海蒂勾起唇角,“自从两周前你被拍到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同神秘女子开展新恋情后,接下来的每一期都会提到你。这一期请了占卜专家从星盘的角度来猜测你的恋爱和婚姻状况,三位专家似乎意见相左:一个认为你会和纯血巫师家庭的女性结婚,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位算出你终身不娶,没有子女或者可能有一个非婚生子;而最后一位则断定你……”
“噗——”哈利差点把可可的劳动成果全糟蹋了,他狼狈地转过头一顿狂咳。“梅林啊,这都是些什么专家?而且,咳咳,那个神秘女子明明就是你!”
海蒂放下封面沾满咖啡渍的《巫师周刊》,露出无辜的脸庞:“谁知道那是我呢?就算西弗在场他也认不出来,我就说不能放松警惕吧,看!观看世界杯的巫师成千上万,还是被人拍到了你的身影。”
“我看你比我更适合当傲罗,改头换面起来同唐克斯一般轻松自如。”哈利对着桌子甩了个清理一新,然后又用明知故问的眼神批评对面的女士:“自从你回到英国后,每一回约会,都像是另一个人——珀西已经上两回当了,纳威差点以为我成了花心浪荡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韦斯莱那一大家子。”
海蒂忍不住哈哈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抱歉,我总觉得花心浪荡子和救世主搭配起来特别合适,像狗血爱情小说一样。”
“海—蒂—”哈利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她。
“哈~利~”海蒂不为所动,她挤了挤眼睛故意用甜腻腻的声音回答:“只要你能搞定西弗和西里斯,我其实并不介意和你坐在对角巷或者随便哪个巫师聚居区光明正大地约个会。”
提到这两个西字辈的人,哈利哭笑不得:“斯内普先不提,其实西里斯那根本没问题。”
“怎么说?”海蒂托腮,好奇地等他解释。
对上海蒂充满求知欲的双眼,哈利也不卖关子:“前阵子我同西里斯探讨过这个问题,当时是晚上,我们喝了点儿小酒,当然,他喝得比我厉害。”
……
“如果你喜欢上马尔福家的姑娘?那海蒂呢?好吧……假设海蒂是马尔福家的姑娘——”哈利看着教父带着微微的醉意陷入短暂的思考中。大约半分钟,英俊而瘦削的黑发男子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调皮笑容,双眼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我当然无条件支持你,哈利,把她拐回来!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当你的副手,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怎么对付马尔福那一家子!”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表示肯定和支持。
哈利被拍得眼镜差点歪了,他对西里斯的回答不太意外。他的教父绝对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干出离家出走的事。
哈利正这么想时,西里斯又开口了:“嗝,不过——”在足以吊起哈利胃口的停顿后,他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女孩儿,被马尔福家的小子拐走了,我发誓会狠狠揍那小子再甩几个恶咒!他得吃点苦头,被毒打吓跑了最好,这样才能记住夺走别人珍宝是要付出代价的!”
“……”
哈利看着西里斯挥了下酒杯,似乎假想了什么场景,他张嘴欲言又止。
海蒂听完哈利的描述后甩开杂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梅林的老父亲啊,为什么你说了之后我更想见识你描述的场景呢?哈哈!比如扎着马尾辫的你牵着德拉科·马尔福的手,羞涩地站在西里斯面前——一对不为纯血世家所容的小情侣,唔……”
海蒂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忍无可忍的哈利想办法堵住了她那张宛如服用了胡话药剂的嘴,至于拿什么堵,反正不可能是那本沾满咖啡渍的《巫师周刊》。
三天后,哈利不得不同心上人道别,虽然霍格沃茨是九月开学,但作为学校老师,海蒂总是要比孩子们到得早些。两人显形在霍格莫德的村头,晚上只有村头和村尾的两家酒吧附近还有人影走动,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门打烊了。
“干杯。”
两个黄油啤酒的玻璃瓶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哈利抿了一口读书时常喝的饮料之一(现在也是,傲罗没多少机会喝得醉醺醺),他眺望远处隐约可见的格兰芬多塔楼尖顶,露出怀念的表情:“真想念在城堡里的日子,可惜现在只有每年圣诞节才能来。”
“如果你很想进去旧地重游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找点借口嘛。”海蒂进行了不负责任的发言。
哈利斜睨她:“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你带人随意进入学校真的可以吗?”
“巨怪和龙都行你凭什么不可以?况且你有隐身衣,又知道两条从这儿直通霍格沃茨的密道。”海蒂打趣他,然后下一秒又摇头否定自己:“不,我忘了其实有三条。”
哈利挑眉:“等等,活点地图我用了几年,除了尖叫棚屋和蜂蜜公爵还有哪儿?”
海蒂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哈利一见她露出这个表情便明白了:“一定是邓布利多告诉你的,你和他有秘密时总是笑得一模一样。”
“邓布利多吗?倒也没错。”海蒂轻快地回他,然后倚着哈利又喝了一口黄油啤酒:“我真高兴他们兄弟俩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关系紧张了。”
“是啊,”哈利伸手揽住海蒂的肩,一脸感慨:“伏地魔被消灭了,邓布利多也不用再替我们和霍格沃茨的孩子操心了,做回一个普通的老巫师和亲人一起生活……刚才听罗恩说,邓布利多常去逛魔法把戏坊?”
“毕竟魔法把戏坊的目标是全年龄嘛,从0岁到140岁,都能体验到魔法把戏的乐趣。”海蒂熟稔地念着宣传语,作为老板之一她对经营状况和战略不说烂熟于心也多少知道点儿。
两人默契地又干了一口黄油啤酒,闲聊了几句。这时三把扫帚酒吧的门被从内向外推开了,一位发髻梳得既高且整齐的年长女巫走出来,她经过村口时停下脚步,推了下眼镜打量二人,眉毛明显地挑起一截:“晚上好,波特、海蒂?”
“晚上好,麦格教授。”哈利立刻坐直了,他有些紧张。而海蒂比他放松多了,笑着点头同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示意。
“晚上好,米勒娃。别紧张,我们喝的是黄油啤酒。”
“我该说声谢天谢地吗?如果被学生看到你们大喇喇地坐在街边小屋的台阶上喝饮料——”麦格一脸不敢苟同,“三把扫帚里是有双人座的。”
“但双人座看不见霍格沃茨嘛。”海蒂说话间站了起来,她笑眯眯地同麦格保证:“事出有因,今晚起就要住校了,哈利和我喝一杯道别。”
麦格闻言叹了口气:“海蒂,学校并没有禁止所有教师必须住校,私人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哪怕是身为格兰芬多院长的莱姆斯,每周也会抽出一两天回家同家人共度。”
“我当然知道,可我无法同西弗勒斯解释为什么每晚或者双休日都不见踪影,他可是非暑假或者寒假不回家的。”海蒂瞥了眼霍格沃茨方向。壹趣妏敩
“那是因为你没有同他说,你正在谈恋爱,需要私人空间和时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麦格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纹路,“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监护人了,海蒂。或许西弗勒斯会有小小的不满,他可以表达想法但无权干涉和阻止,选择直接瞒着他,我认为这样问题更大。”
海蒂摸了摸鼻子,低头接受建议,直到女巫的身影被夜色吞没后她才松了口气。“我可不认为那会是‘小小的不满’,你能想象吗,小伙砸?”她嘻嘻哈哈地给了哈利一个眼色。
哈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听实话吗,海蒂?”
“别和我说,你被亲爱的校长说服了?”海蒂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觉得有些道理,看在不是我和斯内普约会和结婚的份上,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我和海蒂在一起了,先生。’你瞧,我已经想好怎么开头了。”sxynkj.ċöm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海蒂的表情瞬息变换了好几回,她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拨到脑后,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远的不敢猜,我倒是能想到他回你的第一句话。”
“可喜可贺,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先生终于学会了礼貌称呼他人。”斯内普端坐在椅子里十指交叉,音调却一如既往的散漫和刻薄。哈利听着熟悉的腔调,第一反应居然是海蒂猜对了,不愧是有血脉关系的亲戚。
“……”换做以往哈利会选择怼回去,但今天,他克制住冲动,希望事态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专程来霍格沃茨拜访斯内普不是为了吵架而来,不奢求祝福,至少保持默许。
斯内普掀起眼皮,向不说话的哈利抛去一个问题:“我同海蒂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所有的,”哈利斟酌着字句:“她对我使用了赤胆忠心咒,我发誓不会说出去,所以没有其他人知道。”
斯内普闻言,平静无波的脸上浮起了表示满意的微笑:“非常好,如果是牢不可破誓言就更好了。不过,口说无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波特。”说着他起身站了起来,转身走向身后摆满魔药材料的柜子,拉开其中的一个抽屉。
哈利看着斯内普将一支水晶瓶取出,里面是澄澈无色的液体,他的喉头不禁上下翻滚。
“你应该对它再清楚不过了,波特,不管是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还是成为傲罗之后。”斯内普轻晃了水晶瓶一下,笑容带着淡淡的威胁:“喝下一杯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者现在就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哈利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直视斯内普:“不过是吐真剂而已,如果是针对赤胆忠心咒的问题,我没什么不敢的。”他的回答也是一种警告,如果斯内普越界了,他决不会傻傻地回话。
斯内普盯着他翠绿色的眼眸打量片刻,薄唇扭曲出的笑容介乎狰狞与恫吓之间。他转过身,一个高脚杯凭空变出,清水注入,被滴入药剂的杯子搅拌均匀后在空中晃晃悠悠飘向哈利。哈利看了他一眼,斯内普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哈利心一横喝下好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哈利喝完后打了个寒颤,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半小时之后,海蒂匆匆赶到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湛蓝色的眼珠子在室内滴溜溜转了一圈,换来办公室主人的嘲笑:“你指着哪个玻璃罐里泡着闪电标志?”
“西弗——好吧,西弗勒斯,哈利已经离开了,是吗?”海蒂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大外甥的桌上,在边缘处有个圆圈形状的水渍,她抬起头以目示意。
西弗勒斯看到了,他挥动左手,水渍立刻不见了。
“一杯清水,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招待他的。”
“谢谢?”海蒂的眉毛高高扬起,“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西弗—勒斯……水里加了什么?”
面对海蒂敏锐的猜测,西弗勒斯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我原打算使用吐真剂试探一二,但听说你用赤胆忠心咒制约了你的‘小男友’,于是改变了主意。”
海蒂蹙起眉毛,西弗勒斯却一脸愉悦:“我依稀记得你正在熬制福灵剂?”
“没错,刚开了个头,我打算圣诞节前用它奖励学生——梅林啊,你让哈利喝下了霉运药剂?!”海蒂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了。“药剂效果还有待于验证,怎么能给他服用?”
“有现成的实验对象,为什么不试试呢。”西弗勒斯慢条斯理道:“霉运药剂这种把戏式的药水在我看来,没有动用小白鼠实验的必要。你在卡斯特罗布舍和瓦加度进修的三年,不是光钻研霉运药剂以及同波特黏糊在一起吧?”
“……”
海蒂磨着牙反身走出了西弗勒斯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盯着福灵剂,顺便借用了学校的猫头鹰给斯拉格霍恩写了封信求助——霉运药剂效果能持续多久、杀伤力有多大她完全没数,正因为不敢冒险尝试,所以她才试着找西弗勒斯鉴定评判,然而没想到第一个试验的人会是哈利。
霉运药剂的生效速度似乎立竿见影:当晚海蒂通过Wi-poc得知了哈利的左腿被炸尾螺燎到,而第二天早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回信飘落在教工席,他抱歉地表示自己没有多余的福灵剂库存。
四个月后的圣诞前夕,在霍格沃茨一年一度的圣诞晚会上,哈利站在银白色的雪地里,用特制的魔法把戏坊出品的嗖嗖-嘭烟火向海蒂求婚。彼时,海蒂因为大幅度改进了福灵剂的制备效率而再一次在药剂师的圈子声名大噪,凭借两支改良的强力药方,她成功迈入魔药大师的阶级。又由于药效惊人的霉运药剂也出自海蒂之手,她被戏称为命运之女,不过这是后话了。
“快答应他,海蒂!”
西里斯喊了一声,惹得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声,莱姆斯不得不轻咳着上前想办法按捺住他:“西里斯,保持安静,我不希望以后回想起这天只记得你的脸!”
西里斯不折腾了,他眼尾的余光瞥见门厅入口处站着的死对头,那人正拢着斗篷,冷冷地望向这儿。突然间,人群中爆发出欢快的叫喊声和鼓掌声,西里斯连忙回过神,满意地看到教子同海蒂拥吻在一起,他喜滋滋地翘着嘴角,詹姆和莉莉喜结连理时的场景隐隐同此时此刻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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