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也见色起意了,你不该负责?”颜清岚反手攥住楚黎晔的衣袖,微微踮了下脚尖,吻上楚黎晔因惊讶微微张开的唇,又趁着楚黎晔微愣的间隙以舌尖轻点他的舌尖。

  颜清岚还没来得及收了调戏夫君的神通,就被夫君强势的回吻拉进缱绻的漩涡,生了火的深渊,便也如同天上桃源,令人甘愿沉醉其中。

  “夫人可满意?”楚黎晔把颜清岚揽在怀中,用孩子讨糖似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尚可,但仍需戒骄戒躁,继续努力.&"颜清岚噙了笑意,公允评价一番之后,又熟练地端起了流氓做派。

  ——“滋味甚好,可我记得吹的羌笛,确是难以入耳。”

  嘴上威风一下,算是为自己方才被吻得七荤八素找回了场子。

  冰原上出生,满天下跑大的倾陵阁主,怎么也不能连这点气魄都没有。

  从对自己的一番“唾弃”中回过神来后,颜清岚又多少为自己的方才想法的幼稚感到惊讶。

  她本以为那些年少意气早已随父兄的尸骨埋在地底。

  在她任思绪乱走之时,楚黎晔破天荒地没有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美化自己的曲艺,只默默拎了桌上的桂花佳酿。

  “夫人随我去个好地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成功地拐跑了颜清岚。

  轻车熟路地飞檐走壁之后,二人成功到了奕王眼中的好地方——自家寝殿,悦竹殿的房顶上。

  “夫君当真有雅兴,是要做房上君子吗?”

  把漫天繁星收入眼底后,颜清岚又从楚黎晔手中拿过佳酿,冲不靠谱的夫君兴师问罪。

  “先做好房上君子,以后才能做上房中小人。”

  “良辰美景,佳酿在手,可惜夫君是个浪得没边儿的无赖。”被带了些凉意的风吹着,又陡然离夜空近了些,颜清岚总有种身在燕云的错觉,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在楚黎晔面前现了原形“就是可惜了这幅翩翩公子的模样。”

  “既然夫人如此说了,我也只好顶着这幅翩翩公子的模样,给夫人吹个曲子助兴。”

  说话间,楚黎晔已经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防备过重,颜清岚下意识地想拦住楚黎晔。毕竟这是在王府,先前筹谋已箭在弦上,她不想在王府闹出动静,以免自毁弓弦。

  “夫君对自己的曲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颜清岚还未开口,准备好的话就被楚黎晔所吹笛声全部压回肚中。

  不同于平日里舞弄的文墨的风雅婉约,抛却了刻意的附庸风雅,楚黎晔把燕云冰原融进了曲子里,把颜清岚心里隐隐的顾虑散了个干干净净。

  许是为了应景,颜清岚下意识地拿起盛着佳酿的小坛,把佳酿倾入口中。

  至于下酒的,自然是“吹曲儿”的翩翩公子。

  月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楚黎晔身上,硬是把他身上的锦衣华袍染成了仙阙羽衣,撕开了他纸醉金迷的纨绔伪装。

  酒还未饮下几口,颜清岚就被忽然转折的曲子定在原处。

  满天星辰给幽凉夜色添了些温度却分毫掩不下笛声中的幽思寒意——“何不归故乡?桑梓道未成。”

  曲子转得极自然,极不易察觉,颜清岚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出了后半段曲子,那是把两首曲子拆分重组,再加上颜清岚母亲故乡丹阳的乡间小调,拼凑而成的曲子,是她留给颜清岚独一份儿的念想。

  “夫人没拦着我,想来这曲子应还满意。”楚黎晔把短笛别在腰间,拿起颜清岚顾念夫妻情深给他留下的一壶佳酿。

  数年前没学会的曲子,今夜总算给她吹了,虽说是换了乐器。尚不及而立之年的楚黎晔忽然生出了一种此生无憾的感慨。

  “我为何要拦你?”虽说只喝了几口,颜清岚却好像醉得不知今夕何夕,自亡国入京后,她只吹奏过那首曲子一次,还是混进燕云思乡曲里吹的,楚黎烨为何知晓?壹趣妏敩

  “恐会引人注意,进而误事?”楚黎晔用饱含了猜测、疑惑的语气问道,只是语气过于刻意,有几分讨打。

  既然讨了,颜清岚自然会给,手中三根银针在夜色中泛着银光,直冲楚黎晔而去,目标靶点却十分刁钻——直指脖颈,但微微侧身便可躲过。

  任谁看到飞刺而来的银针,都会本能地躲闪,楚黎晔自然也顺势侧身,还没来得及恢复原状,便感觉腰间一动。待他反应过来,便见短笛已在颜清岚手中,还不安分地在她手中打了个旋儿。

  “夫人这是何意?”

  “你去过燕云?”

  “夫人要谋杀亲夫?”

  “曲子从何处习得”

  他二人答非所问地打了一圈自己都听不懂的哑谜,楚黎烨先缴械降,“夫人没有认贼作夫,还请放心。至于曲子,那日听夫人吹奏,便记下了。”

  虽然他恨不得顺势把自己少年时对颜清岚倾慕之情全数说出,以换得颜清岚多几分的信任,但朝中将有大变,他也要远赴边城,终是不愿颜清岚过多牵挂信任他,以免日后被掣肘。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欣喜:方才颜清岚分明起了疑心,却并未直接对他下死手。颜清岚对他,总算,有几分信任与不忍。

  “夜深了,早些休息。”长久静默之后,颜清岚用这么句话结束了良辰美景和剑拔弩张,起身想从屋顶上下去。

  眼看着就要被“抛弃”,奕王殿下却没有丝毫伤感,只笑着喝了口酒,再一次默默感慨: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当年和颜清岚在一处的月余间,他没少见颜清岚默默无语后,丢下“该用饭了”“快睡吧”这么些句话“仓皇”逃走——只因自觉做了亏心事,又实在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如何做出解释。

  为了避免王府传出“王爷和王妃不睦”“王妃竟会武”的言论,楚黎烨一把拉住颜清岚,毫不见外地搂着腰带颜清岚“飞”下屋顶。

  此后,奕王殿下还大张旗鼓地命下人备上姜汤,甚至在嬷嬷面前为自己贪玩险些害王妃染了风寒自责了好半晌儿。

  府上几个轮值的下人听到“贪玩”二字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甚至微微红了脸:她们听到屋顶的笛声后,抬头便见王妃望着自家王爷出神,还抢走了王爷腰间的笛子。若不是怕误了差事,指不定还要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楚黎晔一番动作看得本就为辜负了楚黎烨慰藉自己的心意,还怀疑了他而不安的颜清岚眼花缭乱,最后只能想着“下人都是楚黎烨的笛声招来的,他理应负责处理好”进入梦乡,倒也难得的睡得安稳。

  不过,却有许多人没有安睡这等福气。江允浩的案子雨露均沾地化为数把利刃分悬在数人头顶——深宫之中的两位后宫之主,重权在握的丞相一门。

  而握着刀柄的赵家和皇帝一方竭力按下刀柄,一方却优哉游哉,令人捉摸不透。

  神仙打架,凡人受罪。虽说江允浩和赵文德的案子眼下已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上头一直没有要结案的意思。

  他也就只好日夜待在大理寺,翻看卷宗,万分不情愿地领着许盛到江允浩那里接受几句对他全家祖上十八代的“问候”,不时还得应付把“报仇”写在脑门上的赵夫人······总之,作出不分日夜,尽心查案的样子,实在当得起一块“大公无私”的牌匾。

  “大人,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何不开堂会审,以免夜长梦多?”又伴着青灯卷宗睡了一夜后,周信知方在色香俱全的饭菜中找到为人之趣,就被对面的许盛泼了一头冷水,回到残酷的现实。

  “食不言。”周信知已经被这位怀着凌云之志,铁面无私的属下磨得没了脾气,自然地吞下即将说出的不雅之言,换上良苦用心的教诲。

  毫不生硬的转折及和蔼可亲的良师之态都是在许盛锲而不舍的追问下练就的。sxynkj.ċöm

  “大人!”好容易敷衍了许盛,周信知正要继续品尝佳肴,就被这慌慌张张的一嗓子喊没了大半兴致。

  &"何事慌张?&"周信知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端起自己作为大理寺卿的威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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