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叶清幽看着，一时间也不知应当如何开口劝诫。
但，她看得出太后这次是真的心伤了。
莲花池里的莲花开着，虽说是到了秋季，可依然红艳。
望着莲花池，太后更感伤，莲子只顾着自己，却忘了根。
叶清幽有些摸不透太后的态度，试探着问：“燃香是有人特意送您的？此人与您关系十分密切？”
她只能猜个大体，究竟如何还需太后出言印证一番。
可这问题也有些大逆不道之味，她已经在心里筛选起太后的关系网。
脑中的思绪还未理完，太后却幽幽开了口：“是皇帝。”
声音也跟着凉了几分。
说着，她语气沉重，眼角泛起泪光：“他，为何这样做，本宫是他的母亲啊！”
太后长叹，难不成皇帝和她的情意，还比不过权利吗？
这个问题不问自知，太后也明白的一清二楚，但却愿意承认。
叶清幽听着，心里也跟着紧了一下，随即凛眉：“皇上？”他哪里有害太后的理由？
且不说这是他嫡亲的母后，便是看在太后家族的势力，也没这个必要。
这样一想，定不是皇上的手脚。
那边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幕后之人为了挑拨太后和皇帝的关系，才故意把这事嫁祸给皇帝。
“皇祖母，您说这燃香送的时间非常久了？”叶清幽原以为那是太后激动时候的某种情绪词，现在看却不一定。
很有可能，太后隐隐约约早已经知道真相，只不过和她一样，不想承认。
太后沉沉点头：“大约在我还是皇后的时……”
后面的话未说完，叶清幽却已经被震惊。
谁又能想到，这人竟然毒害太后这么久，从她是皇后开始。
话到这里，太后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正抓不住那不对是什么。
可，这结果分明和她查到的不一样，叶清幽开口。“这毒下在您身上，最多只有半年，断不可能久到那个时候。”
“确实。”太后眼中重新多了些光彩，“皇帝从来做事周到，真要对本宫做什么，也不该在自己的燃香里。”
叶清幽不置可否：“所以，只能是其他人做的。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还存了离间您与皇上母子关系的心思。”
太后眉心舒展，恢复了镇定，想起方才的慌乱失态。
看叶清幽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亏得你心细，寻了这么个地方谈事。我一开始还觉得你……小题大做。”
“那也得皇祖母您配合我了。”叶清幽明白太后的顾念，小声道：“您放心，此间的事，我会为您保密。”
太后冲她露出一抹微笑，和以往叶清幽见过的都不相同。
少了些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威严，多了些长辈的慈爱亲昵。
一直以来，太后都把她当亲孙女照顾，什么也不曾少过她。
更是一直暗中保护她。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也需对太后尽尽心意。
王府内一片和谐，太后和叶清幽平安无事，又度过了几日。
……
皇后寝宫。
一声又一声声音穿出，整个宫里的人低头更深了。
正殿里穿出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丝毫不敢多说一句。
“你说什么？太后跟着叶清幽出宫了？”皇后抬手给了来报信的内侍一巴掌。
“废物！”
她大骂着，眼里也极为愤怒。壹趣妏敩
她不知道叶清幽能查到什么，但左右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对自己十分不利，得想应对之法才可。
皇后稳稳心神，居高临下望着跪叩在脚边，瑟瑟发抖的内侍。
“可听到叶清幽说什么可疑的话？”她问时，也显得极为紧张。
这么些年她做了这么多勾当，倘若被发现，便是死无全尸。
内侍慌不择路的摇着头。
想了片刻才开口：“没有，只说宫里不适合静养。”
那应该还没抓住什么实证，即便发现了什么，还有回旋余地。
皇后抬脚将内侍踹远一些，“滚吧。”
整个人都是一副泼妇模样，半点皇家的威严都无。
内侍如释重负，起身，一路谢恩退了出去。
皇后唤宫女给自己洗漱打扮，又去小厨房里要了一碗百合莲子羹，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养心殿。
她倒要问问皇帝，知不知道这件事。
养心殿外，皇帝贴身的管事公公没在里面陪着。
见到皇后前来，笑脸迎上去。
即便皇后不受宠，他也该按着礼数照顾一番。
皇后见此，满是不屑，分明不知一会儿，在这宫里丢人的便会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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