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她也避免不了。
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一位威严中藏着无限父爱的男子,那悲戚不似作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缓缓转过头。
来人身着一身玄色铠甲,日光照在他身上,仿佛那人带着满身的光辉,为其不凡的身姿更添一丝伟岸英勇,仿若那人就是光源本源。腰间挂着佩剑,随时都能出鞘,锐利锋芒,带着久经沙场的戾气。
迎面而来的煞气逼得她面色发白,本就羸弱的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偏偏睁着一双迷蒙无辜的大眼,背后僵直,身下的被子被抓得皱成一团,还在不停的拉扯。
"明珠啊,我的儿,你受委屈了。”
人影走近,被轻柔的拉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面颊贴着冰冷的盔甲,冷得打了个哆嗦,近了不太灵敏的鼻尖能嗅到经久不散的血腥气,还有,尘土的味道。
她不太能适应这种场面,有些抗拒的想往后躲,可一想到要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内心又极其不舍。
陈姨娘看出不妥,擦了擦眼角的泪,上前拉住男人的衣袖,轻柔的唤道:“震哥哥回来了,你这盔甲的没换,也不怕冻着明珠了?这会儿身子虚着呢,可经不起你折腾。”
男人讪讪的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半蹲着,小心翼翼道:"明珠啊?爹爹没有把你弄疼吧?”
一股委屈袭上心头,她摇了摇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出来。
可随着脑袋的摇晃,一阵眩晕感袭来,这才记起,脑袋还伤着。手指轻抵额头,以此来缓解不适。
男人见状,粗砺的手指抚上额间白纱,语气格外心疼,“还疼不疼?还记不记得我啊?我是你爹爹,南宫震,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南宫明珠。”又拉过一旁的陈姨娘,“这是你姨母。”
又指着桃兮和老大夫介绍道:"这位是桃兮,与你一同长大,这位是你的温爷爷,以前啊是你爹爹我的随行军医。”
顿了顿,继续道:“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啊,慢慢认,相处久了就记得了。”
声音格外的温柔,与他健壮的外表极其不符,这样想着鼻尖酸涩更甚.
几欲张口,终是缓缓吐出那个在心底演练过无数遍的称呼,“爹~爹。”
喊出口,她自己也震惊了。
不是难以启齿,而是期待已久。
暗自蹙眉,心里早已乱成一团乱麻。
“哎。"南宫震一拍大腿,惊得跳起来,又怕吓着宝贝女儿按捺住激动,只是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南宫明珠又冲着陈婉怡喊道:"姨母。”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是那么艰难了。
又一一的认过那些人,冲着几人礼貌颔首,“桃兮,温爷爷。”被喊的人无一不偷偷抹眼泪。
桃兮最先沉不住气,趴在床沿鸣鸣哭泣起来,“呜呜鸣,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姐想怎么罚奴婢奴婢都认了,只是以后小姐不要再遣开奴婢了好不好?去哪都带着奴婢好不好?”
南宫明珠一阵头疼,不清楚事情起末,无从说起。
按着自己晕眩的脑袋久久不语。
陈姨娘一脸心疼的抱着桃兮,“别哭了,明珠可经不起你折腾。要怪也要怪四皇子。若那日你与明珠一起保不齐被受牵连,没个报信的人,明珠会如何....”
咬着唇,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众人不约而同都朝着最坏的结果去想,越想就越是痛心疾首。
南宫震亦是怒气滔天,腰间的剑随时都要出鞘。
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拉着温老的手言辞恳切道:“温老,明珠的伤势可有大碍?要什么药材只管提,务必不能留疤,明珠爱美,留疤可得伤心的。”sxynkj.ċöm
挣扎着继续道:"失忆了治不好也不打紧,左右人没事就行。”
语带哽咽,竟泣不成声。
悲伤的情绪能传染,屋内起起伏伏的哭泣声。
南宫明珠就像一个旁观者,见证了他们的喜怒哀乐。
他们的情绪都是真的,或含蓄内敛,或直接热烈。
她眼底只有平静。满室的喧嚣,她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不,她到底还是受了影响的。
心底有些迷茫,迷茫的同时涌上心慌,她该说出口吗?
可是说出后会面临什么压根就不用多想,她,还要开口吗?
人,惯会趋利避害,她亦如是。
只是,这感情太过浓重,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再回首,已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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