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秋胡乱的扯上披风冲了出去,外面冷风拂面,却怎么都驱散不开她心里的阴霾。
手落在自己的小腹,母爱那种东西或许就是本能,从她确认怀孕这一刻,就在她的身体里娟娟流淌。
她仰着头,看着晴朗的天,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夜晚。
“绘春,把门上锁。”元知秋吩咐,扯开被子直接钻进被窝。
“啊?”绘春傻愣愣的看了眼门口,“王爷还没回来呢。”
“我的吩咐你不听了是吗?”
绘春满脸为难的去插门,可刚一闩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云墨的声音:“绘春,快点开门,王爷有话跟王妃说。”
绘春手还搭在门栓上,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她看向里间,就听王妃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要是开了,从今以后就别跟着我。”
绘春狠了狠心,对着外面道:“王妃命令,奴婢不敢。”
然后就跟那门能吃人似的,连忙躲开了老远。
箫景湛深吸口气,看了眼里面瞬间被吹灭的灯,无奈转身。
云墨低声询问:“王爷,您直接跟王妃说丞相大人的事,她一定会开的。”
“算了,还不够给她堵心的。”
不过丞相的下落还真挺令人意外。
正如左拂所言,岭南采石场的元顺,竟然真的是假冒的,那么真的,到底去了哪里?
元知秋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知道半夜。
忽然,床底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难不成有耗子?
她纳闷的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喊道:“绘春,你睡了吗?”
“没有,王妃,什么吩咐?”
“把灯点来,我觉得这床底下有东西。”她接着月光穿上鞋子打算要一探究竟。
绘春动作麻利,很快端着一盏烛灯进来。www.sxynkj.ċöm
元知秋结果那盏灯蹲下身子往床底下那么一探,只听“锵啷”一声,几块砖头从墙上脱落下来,紧接着探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
“鬼啊!”
绘春吓得一声尖叫。
外面顿时响起了敲门声:“王妃娘娘,发生了何事,要奴才进去吗?”
“不用!”
元知秋对着外面喊道,因为那可小脑袋已经转了过来,虽然脸色漆黑,但一看就知道是谁。
“元小奕!”
“箫小奕,娘亲,你又叫错了。”
箫小奕咧着嘴,除了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其余的地方蹭的都是黑灰。
两人让开地方,他从地下钻了出来,还叹息着拍了拍两只小手,“可累死我了,娘亲,你说你好端端锁什么门,害得我又用老把戏。”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爬过来干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壶里的水沾湿帕子给他擦擦那张包公似的脸。
“父王说你……我这不是担心么,你真不让人省心,还说我不听话。”箫小奕跟个大人似的,还用眼睛嗔怪的瞥了她一下。
元知秋板下脸来:“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又是钻地道又是爬墙的,就是想给你父王当说客是吧?”
箫小奕有点委屈的看着她:“可是娘亲,如果你身体不好,生出来的弟弟或妹妹身体也不会好的,你以前不是还总说什么优生优育么。”
元知秋不禁有些怔忡,说那话的时候,是自己没经历,可如今……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除非亲身经历。
她算是明白了那句话,能那么说是因为没精力,此时这孩子就像已经融进了她的血液里,那种掏出来就会要了她半条命一样,哪怕自己撞得粉身碎骨,也想好好的把他生下来。
眼睛不知怎么就湿润了,她抱住小奕,吸了吸鼻子:“娘亲知道,就像生你,是娘亲的选择,生下他也是娘亲的选择。”
那个元知秋,飞蛾扑火的没了命,而她,亦然如此。壹趣妏敩
箫小奕突然甩开了她,黑曜石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着光,有点愤怒,有点伤心:“娘亲,弟弟就那么比我重要吗?你为了他宁愿去死也要生下来?”
这……
“小奕,我不是那个意思。”
箫小奕此时真的伤心了,他甩开娘亲就朝着门口跑去,用力一拔门栓,从里面被闩住的门一下子被他打开。
他抹了把眼泪跑到院子里的人跟前,气鼓鼓的丢下句:“那个女人我搞不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飞快的跑回自己的屋子了。
“王爷,要进去吗?”云墨低声问。
箫景湛气的直接转身,进个屁!
院子里万籁俱静,直到晨光乍现,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从上空飞来,朝着元知秋的窗前落去。
白色的身影一跃而起,一把将那鸽子拿在手里,将鸽腿上的信取下,展开一看,脸色不由大变。
左拂放开鸽子,将纸条直接塞进怀里,随手在主子上刻下两个字:走也!
身影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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