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到陈公公面前,口齿不清地喘着大气。
小东子见这小太监十分眼熟,看上去像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贴心的帮他顺了顺气说:“你先顺顺气,在跟本公公讲发生何事?是何事让你这么着急忙慌?”
这小太监也不客气,还真的休息了很久,把想说的话在心里理顺来才说:“奴才看到皇后娘娘在爬墙,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奴才也不敢打草惊蛇,这才赶过来禀报。”
这回小东子想起来他为何见这小太监如此眼熟了,这个小太监是陛下安排在冷宫专门监视皇后一举一动的太监。
一国皇后爬墙这事兹事体大,非同小可,小东子实在是没想看上去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皇后娘娘也会如此闹腾。
对于无法揣测意图的事情,都会及时上报。小东子敲敲门小声问道:“陛下,您睡了吗?”
一向晚睡的洛久安破天荒睡的这么早,结果刚入睡没多久就被小东子叫了起来,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情?”
听到屋内动静,小东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小声喊到:“陛下!皇后娘娘他爬墙了!”
刚醒来的洛久安听到爬墙这两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这句话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她总能联想到一支红杏出墙来。
最近汌洲那边好不容易传来好消息,皇后这边又开始捣腾,洛久安内心苦不堪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呀。
掀开被子,洛久安起身随意的穿上衣服,披上狐裘,抬脚看了一眼小东子说:“小东子随朕一同去看看,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国皇后爬墙?”
夜很深,月亮和不怎么起眼的星星都被掩埋在乌云中,整个皇宫也只有零稀的灯光在指引前进的道路。
洛久安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冷宫就是在晚上。那个时候从她的寝宫到冷宫都是灯火通明,红红火火的大红双喜相互紧挨着贴在墙上,红色耀眼的灯笼与之作伴。
在看看现在,若不是有灯笼照着,她伸出手也看不到五指。看着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并没有提着灯笼,可带起路来一点也不含糊反而十分熟练。
乌漆麻黑的角落里,月影稳稳的扶着梯子,谢子衿站在梯子上,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刚坐在墙上就听到清宫这边传来动静。
月影抬头望着高处的谢子衿一脸担忧:“殿下,这样您可以下去吗?他们没派人在下面接您吗?”
谢子衿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一盏亮光笑道:“他们大概是不会来了。”
月影比流影成熟稳重许多,听到邀约者不来,没有疑惑的开口去问,只是一直尽自己侍卫的职责。
等洛久安到达冷宫的时候,隔壁清宫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小太监带着洛久安在冷宫里走了许久才到达他看到皇后娘娘爬墙的那个院子,刚要踏进院子里就被洛久安打发走了。
洛久安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黑影,一个坐在墙上一个站在墙下。由于夜色太黑,洛久安看不清人脸,只是觉得坐在墙上的人衣服稍微偏白。通过衣服的颜色,洛久安才确定这个坐在墙上的人就是谢子衿。
坐在墙上的人都快与夜色混为一体,洛久安完全欣赏不过来此情此景:“你在做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子衿回头,瞳孔里满是惊讶,惨白的笑脸和晶莹的眼眸在黑夜里格外出众:“娘子,你怎么来了?”
洛久安可不想暴露自己放在这的眼线,随便找了个借口:“夜深了,朕思绪烦躁,打算在后宫随便走走。”
明亮的眼眸中噙着笑意,他心中早已明了并没有点破:“陛下,夜深露水多潮气重,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洛久安此时还穿着睡袍,现在返回确实是明智的选择,只不过,她还没有达到来此处的目的:“你这是在下逐客令?皇夫不也身体不好还在外面?不仅如此,还坐在墙头,这是各意?”
“娘子,您多虑了,为夫只是夜里胸口泛无名之火想出来透透气,您把臣妾禁足在这冷宫中,为夫只好坐在墙头呼吸下这里的空气。”说完,还在最后补充了一会:“我就在墙头坐坐,一会就下来。”
“欲盖弥彰”这个词从洛久安脑袋里蹦出。
皇后怎么说也算是文质彬彬、成熟稳重的男人,就算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埋怨自己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发。这种古怪的行为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掩盖一些事情。
洛久安走到墙下示意月影把梯子移开,站在下面说:“在墙头上坐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句话就在暗示我,你想红杏出墙。”
洛久安说的可都是实话,在他们那里,这句话确实是想红杏出墙的意思。遥想当年,她可是坐了几个男人的墙头。
谢子衿眼中划过一丝惊奇,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小脑袋,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谢子衿,你不下来吗?”洛久安挑眉看着这个还坐在墙头的男人。
谢子衿一脸无辜的看着洛久安,眼睛里好似泛着泪花,看向去特别委屈:“娘子,你把梯子移走了我下不来。”
看着他那双明镜似的眼睛,洛久安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心虚。
惊讶的是他竟然不会武功,心虚的又是,她总是说看不透他,世界上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也从来没有从其他地方入手,只是一味的猜测和试探。
别过头,看着被月影移开的梯子说:“我相信你,你可以今天跳下来的,这个墙不高。”
月影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如何打算的,趁着洛久安不注意,递给谢子衿一个忧心的眼神。
谢子衿摇了摇头,最后特别听话的从墙上跳了一下来。
“你怎么说跳还真的跳呀!”洛久安在他快落地摔倒的那一刻揽着他的腰一把扶住,然后摆出一张严肃的脸。
四目相对,瞳孔缩小,气息缠绕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洒在洛久安严肃的小脸上,一下子便染上了一抹红晕。
谢子衿先行开口,打破了这层气氛:“娘子让我跳,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对上那双真挚的眼眸,洛久安心虚的松开了他纤细的腰。无意间瞟了一眼月影,只见他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还有你,他是你主子,你都不知道扶一下吗?”
月影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谢子衿开口为他解释:“娘子,您是皇帝,您不说话,他们这些小侍卫不敢动。”
“哦?”尾音拖得很长,挑眉问道:“是吗?”
谢子衿颔首低眉:“那是自然。”
得到这样一句话,洛久安转身走进谢子衿的屋子,说出来的话悠悠穿进他们的耳朵里:“既然这样的话,朕说什么你们都会如实回答吧?进来说说,今天为什么爬墙?”
月影担忧的看了一眼谢子衿,见到微微一笑,跟着他一同进了屋子。
打开门,整个屋子都是冷嗖嗖的,像是没人住过一般。点上灯,洛久安就吩咐小东子去取些碳火来。
洛久安裹着狐裘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谢子衿:“你们没去领碳火?”
谢子衿浅浅一笑:“只是刚好碳火用完了。”
洛久安不相信,指了指月影:“你说,是这样吗?”
“主子说的句句属实。”
洛久安看着“那好,我问你,你们每个月有多少碳?”
月影看了一眼谢子衿,见他点了点头老实交代:“二十斤。”
在皇宫里,都是按位分来分碳的。皇后应该每月可分一百二斤,这二十斤完全是在欺负人。
洛久安看着谢子衿那单薄的身子说:“虽然你被禁足但是仍是皇后,这种事情就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突然之间,洛久安对谢子衿刮目相看。这个人曾可是皇帝,被这么欺负还能咽的下这口气也是很厉害。当然,她也相信他可以把这件事处理的好,毕竟皇后的身份还在这。
“我会处理好的。”
“你别跪着了,给你家主子拿个狐裘来披着。”洛久安对着月影说道。
洛久安也不摆什么架子,站起来牵着他冰冷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现在,我们来谈谈。说说你为什么深更半夜爬墙。”
谢子衿心知自己瞒不过洛久安,老老实实的把这件事交代了一遍:“隔壁贵妃让为夫去清宫一叙。娘子您让我在冷宫禁足,我只好坐在墙头与贵妃一叙。”
“你认识她?”
“不曾。”
“那你为何要去?”
月影把狐裘拿来,披在谢子衿身上。谢子衿犹犹豫豫的没说话,洛久安只好让月影替他回答。
月影把昨天收到的信连箭提给洛久安:“这是贵妃娘娘寄过来的信。”
看到这封特别的送信方式,洛久安也明白为何谢子衿要去赴约,这明摆着就是威胁呀。
洛久安冷哼一声:“好呀!在宫里也敢舞刀弄剑了?!”
看完手上的信,紧紧的捏着:“很好!很好!小东子,扣贵妃这一个月的碳,把清宫的宫女和太监撤走一半。”壹趣妏敩
刚回来的小东子就又被叫走了,身后搬碳的太监们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把碳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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