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长善和赵可君虽成婚多日,却只有夫妻之名。好几次上官城主都看着他们俩打趣道:“你们二人成婚多日,何时给我生个孙儿啊?”二人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时常害怕上官城主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但纸包不住火,上官城主到底心思敏锐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再有大哥上官长乐时刻派人盯着他,让他无所盾行。这日,上官城主把他叫道跟前问道:“长善,我听说你从未碰过赵可君,可有此事?”上官长善低着头说道:“是,是啊,确有此事。”上官城主叹了叹气,十分嫌弃的说道:“你呀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唉,丢人啊!”上官城主冷哼了几声,扬长而去。
上官长乐看了看二弟,很是得意的说道:“二弟,不是二哥我瞧不起你呀。只是你如今这样,可真不像个男人。”他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接着说道:“长善,你自个好好想想吧。”上官长乐走后,上官无心便走过来宽慰道:“二哥,你别理他,他知道什么。像二哥这样不愿勉强别人的男子才是正人君子。”上官长善摸着妹妹的头笑道:“无心,你真是二哥的开心果啊!”
赵可君这几日噩梦连连,每每都被吓醒。她十分无助的哭喊道:“念仁哥哥,念仁哥哥,你别走,你别走……”上官长善听见了动静,连忙爬起来问道:“可君,你怎么了?”赵可君一把抱住他哭道:“念仁哥哥,你别走,别离开我。”上官长善想了会儿,赶忙伸出手轻轻拍着她哄道:“我不离开,不离开。”赵可君渐渐沉睡过去。一连好几晚,赵可君都如今晚这般被噩梦惊醒后胡言乱语,而上官长善也一如既往的哄着。不知从何时起,上官长善抱着赵可君便再不愿撒手。他坐在赵可君的身旁笑了笑,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便心中欢喜,有些迟疑的伸出手过去抚摸她的脸庞。
赵可君不停的折腾了几日,不小心着了风寒。上官长善急忙派人请大夫过来。大夫轻轻走到她身旁号了脉,随后便说道:“公子请放心,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小人开几副汤药给夫人服下调养几日就好了。”上官长善笑着谢道:“有劳大夫了!”仆人们将药端进屋,放在桌上。上官长善拿起药碗亲自喂她,一口一口的拿着汤匙乘着汤药,又怕烫着了她,便轻轻吹了几下再喂她喝下。汤药太苦,赵可君刚喝了几口就全都吐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上官长善笑了笑,吩咐道:“你们去拿些甜点蜜饯过来。”一个婢女上前行了一礼,赶忙跑去了厨房端着甜点蜜饯走进屋来。上官长善十分耐心的哄道:“可君,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点心。你只要喝几口汤药,我就喂你一块点心如何?”赵可君摇着头回绝道:“不,我不喝这么苦的汤药。”上官长善道:“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都病了,如何能不喝药?好啦,听话啊。”上官长善又乘了一汤匙凑近她的嘴边,赵可君皱了皱眉,只得喝下。她喝了药后,上官长善果然拿着一块点心喂她吃下。赵可君吃着甜的东西,心情也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经过了此事,赵可君便不再如从前那般抗拒上官长善了,甚至还与他同榻而眠。赵可君有些颤抖的裹紧被子,看着上官长善十分害怕。上官长善笑了笑,伏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你放心,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勉强,不用这般紧张。”他往外挪了挪,转过身去睡在一旁。赵可君忽然有股愧疚之意,她轻声说道:“长善哥哥,要不你再娶一个吧,我不是个好妻子。”上官长善笑道:“胡说,我上官长善今生今世除了你,便不会再娶第二个女子了。”赵可君嘴角微微一笑,眼泪夺眶而出。
清闲午后,赵可君一个人在后园闲逛着。上官无心突然喊道:“二嫂,过来玩会儿嘛!”赵可君吓了一跳,忙走过去说道:“呀,无心妹妹好自在。”上官无心笑了笑,急忙将她拉上小舟,摇着桨往湖心而去。上官无心握着赵可君的手笑道:“二嫂,你与我二哥近来如何了?”赵可君有些尴尬的笑了片刻,连忙说道:“你二哥他待我极好,我与他也算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吧。”上官无心又道:“若是二嫂不嫌弃,就认无心做义妹吧。我与二嫂十分投缘,不知你意下如何?”赵可君偷偷一笑,看着她说道:“如此甚好,我也巴不得有个妹妹呢。”上官无心忙笑着问道:“可君姐姐,你喜欢我二哥吗?”赵可君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我以前没遇到喜欢的男子,那我现在一定会爱上他的。不过很可惜啊,我的心里早已住下了一个男人,再难容得下旁人。所以呀无心,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二哥,我赵可君此生注定要辜负他了。”上官无心叹了叹气,又问道:“可君姐姐如此钟情的男人是谁啊?”赵可君道:“琅嬛城高城主之子高念仁。”上官无心轻声念着想了想,急忙宽慰道:“可君姐姐可有他的消息?”赵可君摇头哀道:“唉,前些日子我托人回琅嬛城打听,高府里的人说他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说着说着,赵可君竟难过的大哭起来。上官无心抱着她安慰道:“姐姐别难过,他只是失踪了,尚在人世也未可知。”
送赵可君回了屋,上官无心便走到上官长善的书房里唉声叹气。上官长善急忙问道:“怎么了,为何叹起气来了?”上官无心说道:“二哥,你可知道可君姐姐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吗?”上官长善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并非她所爱之人。”上官无心看了看二哥,叹道:“真可惜,二哥你生不逢时啊!好不容易遇见了心爱的女子,可她却并不爱你。可君姐姐刚才跟我说,她爱的人是高城主的公子高念仁。”上官长善有些失落的愣了片刻,随即问道:“高公子现在在何处?”上官无心想了想,说道:“可君姐姐说他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上官长善低着头想了会儿,忽然看着上官无心嘱咐道:“无心,帮二哥办件事吧!”上官无心笑道:“二哥说吧,我一定竭尽所能。”“好,我知道你在外面的熟人多,就请你帮忙打听一下高念仁公子的下落。”上官无心有些奇怪的问道:“二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上官长善故作神秘的一笑,说道:“行了,你也别多问了,就帮二哥这个忙吧。”上官无心看了他几眼,点头道:“好吧。”
这日清晨,落梨莺步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书房,看着桌上的地图想了想,便朝一个家丁吩咐道:“来人,请曲伯父来一趟。”“是,城主。”家丁领命离去,不一会儿,曲忠尽便到了她的书房,行礼道:“城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落梨莺微微一笑,指着地图问道:“曲伯父,您看这是什么?”曲忠尽上前一看,想了会儿,问道:“这不是天下地图吗,城主的意思是……”“哈哈哈,曲伯父可知梨莺的志向?”“哦,这么说来,你是要兴兵作战了是吗?”落梨莺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知曲伯父以为如何?”曲忠尽认真思索了一番,有些惶恐的说道:“可是,这几百年来羽清城从未主动进攻其它的城池部族。这一次若是破了这个规矩,万一羽清城动荡不安,这可如何是好?”落梨莺一听,又是所谓的规矩,便十分轻蔑的说道:“哼,又是规矩,羽清城怎么会有这么多没完没了的规矩?哈哈哈,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一根朽木而已。”话音刚落,她又迅速转身拿来自己的佩剑,拔出剑拦腰砍断了一张桌子。曲忠尽吓得一怔,还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落梨莺一边走着,一边拿着剑在另一只手上拍了几下,又看着曲忠尽笑道:“曲伯父啊,危言耸听了。西国与咱们羽清城打了几百年,它们动荡不安了吗?哈哈哈,战乱之世弱肉强食,咱们可不能苟且偷生的求自保啊!”曲忠尽笑着点了点头,又看着地图问道:“既如此,你准备进攻何处?”落梨莺抬起手在地图上指了指,说道:“曲伯父请看,这里是羽清城和宣城的交界地带,其中有个商陆一族已经在这儿繁衍生息了几百年。平日里就是个两不管的地界,咱们羽清城管不了,宣城就更管不了了。哈哈哈,要一步一步的实现我的志向,就由它开始吧!”曲忠尽瞟了落梨莺一眼,想了想便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出兵作战是大事,总要把那些官令和兵营的将军请来,大家仔细商议一下吧!”落梨莺点了点头,十分爽快的答应道:“行啊,上下同心,乃取胜之根本。曲伯父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把他们全都请来。”
几个时辰后,众人齐聚落府的议事厅,望着落梨莺行礼道:“拜见城主。”落梨莺微微一笑,客气道:“好啦诸位,不必多礼。今日请你们进府,是有件大事啊!”“哦,究竟出了何事?”“哈哈哈,几日后,我亲自领兵三万,进攻羽清城与宣城交界的商陆一族。”众人闻言便大吃一惊,低着头相互议论起来。一个官令从座位上站起,行了一礼说道:“敢问城主,咱们羽清城与商陆一族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进攻商陆呀?”“是啊,世人皆知,咱们羽清城向来明哲保身,从不主动进攻别的城池部族,城主为何要违反先祖遗训?”落梨莺笑道:“此次出兵,与个人恩怨私情无关。这个战乱之世已经几百年了,寒谨城,璐茵城,西国,他们开疆扩土,侵占其他部族的领地,也没有谁觉得不对。那既然如此,我羽清城为何还要恪守这个明哲保身的迂腐规矩?”她的话音刚落,兵营的一个将军便说道:“可是,西国是咱们最大的宿敌。城主要出兵作战,万一西国抓住这个机会进攻,到时腹背受敌,可就,可就不好了。”落梨莺闭着眼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这些面带惊恐的男子,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够了,西国还没打进来呢,你们就怕成这样了?放心吧,白启明若是攻占了羽清城,那他第一个砍下的就是我落梨莺的脑袋,还没轮到你们。”众人相互看了几眼,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落梨莺慢慢转过身子,围着这些人走了走,边走边说道:“你们都好好看看自己,觉得惭愧吗?哈哈哈,堂堂男儿,竟然只想着苟且偷生的求自保,我都替你们觉得脸红呀!你们这副模样,哪里像个男人。依我看,你们就是那些任人宰割的绵羊,只会等着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才反抗。哈哈哈,这算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是懦夫,是比那些老弱妇孺还要卑微的懦夫。西国的军队还没兵临城下呢,他白启明还没拿着剑站在这里呢。几百年来,咱们羽清城的实力在这天下间是数一数二的,就连西国也不得不高看三分。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个女人都不怕,你们这些男人怕什么?”一个官令十分羞愧的叹了叹气,望了落梨莺一眼,问道:“那城主的意思是……”落梨莺也瞟了他几眼,大声说道:“老天爷既然给了羽清城无与伦比的实力,就是要让它在这天下间担当大任的,不是让它明哲保身的。身为羽清城的城主,我落梨莺愿意把这份大任扛在肩上。百姓们可以不闻不问,可是你们,肩上同样扛着责任,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们做一个唯唯诺诺,贪生怕死,只知道明哲保身的懦夫。诸位官令将军,我最后再说一句。谁若是怕了,就给我交出兵符印信,滚回家里抱孩子去。如何?”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道:“属下不怕,愿跟随城主,万死不辞。”落梨莺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这样最好。放心吧诸位,我落梨莺一定会让羽清城光耀天下,让天下万民敬仰。”
落梨莺一声令下,兵营里迅速集结了三万士兵,马不停蹄的赶往与宣城接壤的边境。此处地广人稀,山高林密,商陆一族的族人却偏偏喜好聚族而居,远远望去,一排排的房屋显得十分拥挤。落梨莺正低头想着,曲南江忽然来到她的身旁,行礼问道:“敢问城主,这一仗如何打法?我跟其他几个将军商议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行,唉,只有请城主拿主意了。”落梨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营帐。几个将军相互看了几眼,行礼道:“城主,这一仗该怎么打?虽说那些族兵没有多少实力,可是此处地形险要,他们若是拼命死守,咱们就被动了。”“是啊,依照目前来看,就只有强攻这一个办法了。可强攻咱们也未必攻得下,即便胜了,也是伤亡惨重啊!”落梨莺看着这几个将军笑了会儿,意味深长的说道:“哼,谁跟你们说要强攻的?驰骋沙场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们就只知道像一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吗?”几个将军面有愧色的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也没人说话。终于,一个将军开口问道:“那城主有何打算?”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前方说道:“先绕开商陆一族,明日直接进攻宣城的汉阳。”几个人相互望了望不明所以,想了想,连忙行礼道:“是,城主。”曲南江也很是不解,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问道:“城主,先进攻汉阳,这是何意?”“哈哈哈,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天刚微亮,羽清城的军队闪电般的进攻汉阳。汉阳的驻军将军吓得不轻,连忙领着手下的一万精兵奋力还击。奈何羽清城士卒精炼,且是有备而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几个时辰后,这一万士兵全军覆没,守将也自杀身亡。一个士兵想了想,问道:“将军,汉阳的驻军已被全部消灭,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这个将军想了一会儿,正想派一个人去向落梨莺禀报,没想到落梨莺却先派来了人骑马赶到。这人骑在马上,看着这个将军大声喊道:“城主命令,继续进攻。”“是,属下遵命。”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举着剑喊道:“将士们,继续进攻。”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紧随其后,拿着剑朝前走远了。
彼时,商陆族长正待在自己家里,密切关注前方的消息。可几天过去了,仍未有人回来报信,他不禁害怕起来。“难不成,族兵们被消灭了?”“不不不,不可能的。即使被消灭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他连忙擦了擦额间的汗,随手喝了碗酒压压惊。忽然,一个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回禀族长,羽清城的军队没有进攻咱们,而是直奔宣城去了。”商陆族长大惊道:“你说什么?可是之前密探来报,明确的说这个羽清城就是冲咱们来的,可如今却不打咱们了。唉,羽清城那个娘们儿到底想干什么啊?”商陆族长十分焦躁的想着,绞尽脑汁却仍然猜不到落梨莺的意图。身旁的一个侍从想了想,上前劝道:“族长,您就别苦恼了。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是安全了。”商陆族长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的向苍天神明祈祷,保佑商陆一族平安度过这一危机。
赵城主心烦不已,在屋里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官令匆匆赶到他的书房,行了一礼,急忙说道:“城主,在下有一计策,不知城主以为如何?”赵城主十分高兴,连忙问道:“你快说,是何计策?”“回禀城主,依在下之见,咱们可以联合商陆一族前后夹击,抄羽清城军队的后路。”赵城主想了想也觉有理,便赞成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便辛苦了亲自跑一趟。多带些金银珠宝和粮食布匹前去,一定要说动他们。否则,我宣城就要被灭掉了。”“是,请城主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说服商陆族长发兵。”官令又行了一礼,赶忙跑了出去,带着一行人和许多钱粮布匹快马加鞭的赶往商陆。一行人赶到商陆,天已经黑了。这个官令连忙下马,向一个看门的士兵贿赂了一些银子,笑道:“这位小兄弟,你辛苦了,劳烦你进去禀报一声,我等有急事求见商陆族长。”这个士兵看了看官令几人,又看了几眼他们身后的财物,嘴角微微一笑,向屋里的一个同伴说道:“诶,帮个忙说一声呗,宣城有人求见咱们族长。”屋里的士兵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向商陆族长报信。此刻,商陆族长正与几个手下喝酒闲谈。突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行礼道:“启禀族长,外边来了几个宣城的人,还带来了许多礼物,说是有急事求见族长。”商陆族长和几个手下同时看向他,想了一会儿,一个人便说道:“哈哈哈,想必是宣城打不过羽清城,赵城主便派人向咱们求救来了。”“是啊,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因祸得福,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说罢,几个人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商陆族长点了点头,吩咐道:“行啦,带他们来见我。”“是,小人明白。”不一会儿,宣城的官令匆匆赶来,面朝商陆族长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客气道:“拜见族长,哈哈哈,初次见面,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族长笑纳。”商陆族长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十分得意的说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唉,请问大人来此一趟,有何贵干?”官令笑了笑,说道:“行,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城主请族长迅速发兵,与我宣城的军队合力出击,消灭羽清城的军队。”商陆族长一脸笑意的想了想,忽然大声说道:“哈哈哈,据我所知,宣城三分之一的领地都被羽清城占领了。你们已是穷途末路,依我看,还是趁早投降吧!”“诶,族长此言差矣。商陆一族与宣城,可是唇齿相依啊!宣城若是亡了,羽清城回过头来便可迅速进攻商陆,以羽清城的实力,再加上宣城的人力物力,要拿下商陆也就几天的时间。到时候,商陆就会变成一座孤岛,退无可退,救也没人来救。哈哈哈,眼下族长已经别无选择了,只有和我宣城的军队一道合力抗敌,否则便是死路一条。族长,这可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商陆族长低下头想了许久,终于答应道:“行,我答应出兵。”“哈哈哈,太好了,既如此,那就请族长赶快啊,我宣城耗不起了。”商陆族长喝了碗酒,随即命令道:“来人,传我命令,迅速集结一万士兵,明日立即出发迎敌。”“是,族长。”官令十分高兴,连忙行了一礼,带着身旁的人匆匆离去,快马加鞭的赶回宣城报信。
商陆一族的族兵们频繁走动,羽清城这边负责盯着的一小队士兵便瞧出了动静,赶忙派了一个人跑回去报信。“回禀将军,小人方才探查得知,这商陆一族似乎要有大动作了。”这个将军想了想,连忙说道:“快去禀报城主。”“是,小人明白。”不一会儿,这个士兵便到了落梨莺的营帐,行礼道:“启禀城主,商陆族长连夜调兵遣将,不知有何意图。”落梨莺正看着一本兵书,听罢便合上了书本,想了会儿连忙吩咐道:“传我命令,让你们将军暗中集结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是,小人明白。”这个士兵走后,落梨莺又吩咐道:“来人。”一个传令兵急忙从一旁站了出来,行礼道:“城主有何吩咐?”“哼,传令进攻宣城的将军,叫他整顿人马不要再进攻宣城了。率兵连夜撤回,明日清晨,迎击商陆族兵。”“是,小人遵命。”传令兵骑着快马飞奔而去,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前军营地,找到了这个将军说道:“将军,城主指令。”这个将军连忙行礼道:“属下谨听城主命令。”“城主命令,将军立刻整顿部下人马,连夜率兵撤回,明日清晨迎击商陆族兵。”“是,属下遵命。”第二日清晨,商陆族长派了个得力手下领兵前往宣城。满心希冀着与宣城的军队联合,打羽清城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前方消息传来,说是羽清城忽然连夜撤兵了。赵城主终于松了口气,和几个官令仔细想了想,猜测着一定是商陆一族出兵了。掌事低下头想了片刻,上前问道:“城主,眼下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果断出击,为那几万死难的将士报仇雪恨?”赵城主深吸了口气,捏着拳头既气愤又心疼。羽清城这次突然袭击,一路攻城略地,各地的守军大都来不及多做抵抗便被斩杀殆尽。看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士兵,赵城主的心也在滴血。他不停的拍打着身旁的树干,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他恨透了羽清城,也恨透了这个杀伐征战的乱世。羽清城实力强大,宣城弱小自保,可天道昭昭,自有公正道义。实力强大便可以恃强凌弱吗?实力强大就可以随意杀戮弱小自保的一方吗?赵城主笑了笑,慢慢转过身来,刚要开口下令军队出击,一个家丁忽然跑进来说道:“启禀城主,羽清城的使者来了。”赵城主十分惊讶,想了想连忙问道:“他们来干什么?”“哦,那个领使说,羽清城的落城主有几句话拖他带给城主。”赵城主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又说道:“那就,那就请他们进来吧!”“是,城主。”不一会儿,羽清城的使者们快步走到前厅,朝赵城主行了一礼,客气道:“拜见赵城主。”赵城主微微一笑,没好气的说道:“哼,领使来此有何贵干?”领使笑道:“哈哈哈,赵城主客气了。城主有几句话托我带给您,不知赵城主可愿听否?”“嗯,在下洗耳恭听。”领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请赵城主记住了。此次羽清城进攻宣城,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引诱商陆一族的族兵出动。为此,不得已借了宣城几万将士的人头,还请赵城主见谅。”领使话刚说完,宣城的掌事便怒了,大声呵斥道:“哼,你说得轻巧。几万个士兵,几万条人命,她落梨莺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我宣城的将士就不是人了吗?这天下还有公道天理吗?”领使看了他一眼,笑道:“哈哈哈,回禀赵城主,城主还交代了在下一定要提醒您。宣城于羽清城而言,已是囊中之物。赵城主是舍弃商陆一族而保全整个宣城,还是为了所谓的公道正义,让宣城灰飞烟灭?”一个官令气愤不已,望着领使怒斥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帮强盗,流氓。”“哈哈哈,赵城主恕罪,在下告辞了。”领使慢慢转过身,迈着大步扬长而去。赵城主流着眼泪低下了头,捏着拳头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他忽然笑了笑,在心里悲泣道:“唉,这就是战乱之世啊!”
羽清城的军队一路往回走着,正好撞上了商陆一族的族兵。族兵们不知道其中内情,满心欢喜的以为立功的机会来了,便铆足了劲儿与羽清城的士兵拼杀。双方激战正酣,忽然,另一只羽清城军队匆匆赶来助阵。羽清城兵力大增,又以逸待劳,把这群族兵杀昏了头。来前,众人只知道是要配合宣城的军队内外夹击,大羽清城一个措手不及。可万万没想到,宣城的军队没见着,自己就快要被羽清城的士卒围而歼之了。左思右想之下,族兵们赶忙逃了。羽清城的士兵大声笑了笑,拿着剑仍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非要消灭他们不可。前边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商陆族长听后,走来走去的焦急不已。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他连忙吩咐道:“来人啊。”一个随从从一旁站了出来,行礼道:“族长有何吩咐?”“迅速骑上马从小道上出发,请赵城主火速派兵援救。”“是,小人明白。”随从赶忙跑到屋外,骑着马星夜兼程的驰往宣城。刚一下马,他便急忙拉着门口的一个家丁说道:“快带我去见赵城主,快带我去见赵城主……”家丁吓得不轻,连忙领着他来见赵城主。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赵城主正准备歇息了。忽然,一个家丁在门外禀报道:“启禀城主,商陆族长派出特使求见。”赵城主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房门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恕我无能为力。”随从想了片刻,仍不放弃的说道:“赵城主,宣城和商陆一族已经唇齿相依了几百年,您难道就这样将我们弃之不顾了吗?”赵城主深吸了口气,攥足了耐心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不想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羽清城的实力你我都领教过了,唉,我只能对不住了。”随从转着眼珠想了想,刚要开口说话,赵城主却打断了他说道:“来人,送客。”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家丁便走过来拽着他走。随从一边与几个家丁撕扯,一边骂道:“哼,你们宣城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赵城主,我商陆一族被你们害死了这么多人,你如今见死不救,如何对得起他们,赵城主……”赵城主闭上眼睛轻叹一声,狠下心来说道:“够了,你们商陆一族本不受我宣城治辖,我宣城没有救你们的义务。”随从听完这番话,心也凉了半截。他狠狠瞪了赵城主几眼,一把推开几个家丁,跑到府外骑上马跑远了。
这日傍晚,商陆一族的族兵终于被全部歼灭。羽清城的将军领着士兵们进入领地,来到一个村庄的空地上,这个将军便大声喊道:“百姓们听着,各回各家好好待着,不许走街串巷,有寻衅滋事者,杀无赦。”百姓们吓得半死,刚才还在围观的众人也迅速散去,不一会儿就逃得一个不剩。他想了会儿,忽然朝一旁的一个随从问道:“那个商陆族长呢,人在何处?”随从回道:“回禀将军,咱们的人已经在各处搜寻,一定不会让他跑了。”“嗯,那便好。城主可是吩咐过了,一定要将商陆族长毫发无损的带回去。”不一会儿,两个士兵押着商陆族长来到,笑了笑行礼道:“将军,这个商陆族长闹着要自杀,幸亏小人来得及时救他一命,否则,他可真是小命不保了。”商陆族长鬓发散乱,十分狼狈,自以为必死无疑了便放肆笑道:“哈哈哈,行啦,别再磨磨唧唧的了。给我来个痛快点的,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哈哈哈……”这个将军看着商陆族长这副滑稽的模样也忍不住的笑了笑,连忙吩咐道:“哈哈哈,来人,带他去见城主。”“是,小人明白。”商陆族长还在愣怔,两个士兵便从一旁走了过来,拽着商陆族长上马背便往羽清城大军营地而去。
不久后,一行人回到了营地。商陆族长从马背上下来,拉着一个士兵问道:“诶,我听说你们羽清城的城主是个女人,是真的吗?”这个士兵笑了笑,看着他说道:“这还有假,当然是真的了。”“哦。”商陆族长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接着问道:“那,她长得怎么样啊?是貌美如花,还是丑陋吓人?”士兵被他问得烦了,便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说商陆族长,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呀?城主长得如何,你见了她自然就会明白,没完没了的问我做什么?”商陆族长厚着脸皮十分尴尬的笑了几声,低下头不再说话。片刻后,二人来到落梨莺的营帐,这个士兵便行礼道:“拜见城主。城主,人已经带到。”落梨莺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小人告退。”士兵走后,落梨莺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商陆族长,微微一笑,说道:“商陆族长,别来无恙啊?”商陆族长看着落梨莺大声笑了笑,有些轻狂的说道:“哈哈哈,早闻羽清城的城主是个小娘们,没想到还真是呀,嗯,不错啊,还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娘们,哈哈哈……”“哦,族长此言何意?”商陆族长冷笑几声,抬起头朝四周望了望,又看着落梨莺问道:“喂,小娘们,你男人呢?有什么话,就把你男人叫来和我说。我们商陆一族就这规矩,男人只和男人说话,和女人嘛,哼,无话可说。”落梨莺被他大笑,走了走说道:“哈哈哈,我的男人你是见不到的。”“哦,还有这等事?”“是啊,若是我的男人来了,恐怕你们商陆一族就没了,而族长也不可能站在这儿同我好好说话了,哈哈哈……”“哼,废话少说,你为何要突然进攻我商陆一族?”他的话音刚落,落梨莺也连忙止住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为了你们商陆一族的族人们更好的活着。”商陆族长震惊了一会儿,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说道:“哼,是吗?哎呀呀,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啊!狼子野心的强盗煞费苦心的要灭了我们部族,现在却来说是为了让这个部族的百姓更好的活着,哈哈哈,这是什么混账逻辑?”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了商陆族长一眼,又扭头望着前方说道:“你不相信?哼,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事实会告诉你一切的。”
微风和煦,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落梨莺便带着一些随从到处走了走,看看这片属于羽清城的新领地。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麦田,看着这些青悠悠的麦穗,落梨莺便十分惊奇。伸出手摸了摸,向一旁的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东西啊?是粮食吗?”老人擦了擦额间的汗,笑道:“是啊,我们商陆一族的老百姓,就是吃这种粮食长大的。”落梨莺笑着点了点头,又看着地上干涸的泥土问道:“可是,这块田地也没有水呀,难道它们不需要长在水里吗?”老者看了看落梨莺,叹道:“唉,肯定是从外乡来的吧!这种粮食叫做麦子,是种在这些旱地上的。诶,我听说,你们外乡人都是在水田里种水稻,常常为了争田里的水打得你死我活啊。哈哈哈,我们就幸运多了,不用与人争水,只要老天爷赏个脸风调雨顺,我们这些百姓就丰收了。”话刚说完,老者又开始忙活起来了。落梨莺低下头想了想,似乎羽清城也有着这样成片的旱地。只可惜,羽清城的百姓以种植水稻为主,而这些旱地又不能变成水田栽种水稻,时间长了便逐渐被人遗忘,变为无人问津的荒地了。一路走了许久,见天快黑了便回了大军营地。
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便有随从端着饭食进来了。落梨莺想了想,忽然吩咐道:“今日,换个口味吧!”随从连忙行礼问道:“哦,不知城主想吃什么?”“这个么,找一个当地的厨子,按照当地百姓的风味给我也来一顿就行。”随从想了想,又行礼道:“是,小人明白。”没过多久,一个厨子模样的男子走进营帐,将饭食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行了一礼笑道:“启禀城主,您要的吃食小人已经做好了。”落梨莺微微一笑,放下了书本抬头一看,还真是让她颇为惊奇。这些从未见过的食物,她忽然有些无从下口。厨子笑了笑,上前说道:“城主,这是用麦田里的麦子做的面饼,还有这个,是配着面饼吃的蘸酱和大葱,另外还有几道小菜,不知城主可还满意?”落梨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做得很好,明日便跟着我回府吧!”厨子十分高兴,连忙行礼道:“是,多谢城主。”落梨莺凑近一些闻了闻面饼的香味,朝他摆了摆手吩咐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是,小人告退。”厨子走后,落梨莺便兴味盎然的拿起一块面饼吃了几口,嚼了嚼,顿觉满口生香。那几根鲜嫩的大葱也是诱人,落梨莺笑了笑,直接拿起来便吃了。许是第一次吃,受不了它独特的味道,落梨莺竟被呛得咳嗽起来。她站起身来笑了笑,感叹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倒显得孤陋寡闻了。
第二日清晨,落梨莺留下了一只驻军便带着其余的士兵们返回。自从在商陆尝了面饼的滋味,落梨莺便越发喜爱,隔三差五的让那个厨子给自己烹制面食。这日,花梨进来给落梨莺收拾屋子,见桌上放着一盘面饼便看了几眼,十分好奇的问道:“城主,这是什么东西啊?是好吃的吗?可是我从未见过呀!”落梨莺微微一笑,走过来拿着一块面饼递给花梨,说道:“这是麦子做的面饼,尝尝吧,滋味如何?”花梨点了点头,拿起来咬了几口,惊喜道:“嗯,真好吃。”“是吗,好吃就多吃几口。”花梨又吃了几口,想了想又问道:“城主,这麦子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过见过?”“哈哈哈,这是商陆一族百姓们种的粮食,羽清城可没有啊!不光是你,这东西我也是头一次见呢。”花梨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转过身去接着收拾屋子,一边忙活一边笑道:“唉,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普通小老百姓也能吃上,那该多好呀!”落梨莺笑了会儿,看着外边说道:“哼,你放心,这种粮食一定会在羽清城扎下根的。哈哈哈,不光是这些吃的食物,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东西从天下各地而来。”
一路上,落梨莺便一直在琢磨着,攻占商陆一族的领地后,下一步又该如何走?忽然,她想到了那些百姓种在旱地上的麦子。羽清城也有着大片的旱地,可是由于天下间连年征战不休,各个部族之间又隔阂猜忌,老死不相往来,羽清城的百姓们竟不知道,他们所以为的荒地是可以种上粮食的。现在,若是能将商陆一族的百姓迁徙一些到这些成片旱地的地方居住,那这个叫做麦子的粮食不就可以在羽清城落地生根了吗?如此一来,羽清城又会增加无数人口。田地有人耕作,兵营有人从军,到时候只怕羽清城的府库都装不下百姓们交的税赋。想到这儿,落梨莺十分高兴的笑了笑,思索了一会儿便吩咐道:“来人。”“城主有何吩咐?”“叫一个小吏到我的书房来一趟。”“是,小人明白。”不一会儿,一个小吏来到落梨莺的书房,行礼道:“拜见城主,不知城主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落梨莺笑了笑,说道:“你带上一千士兵前去,命令商陆族长将族中一半的人口迁往秦阳,汾阳两地居住。若有不从者,便让士兵们直接把人带走。”“是,属下明白。”小吏行了一礼,转过身匆匆离去。
几日后,小吏带着一千士兵赶到商陆,找到了商陆族长说道:“族长,城主命令你带上族中一半的族人,迁往我羽清城的秦阳,汾阳两地居住。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吩咐人下去准备吧!看看哪几户哪几家随我们走,哪些人留在这儿。”商陆族长想了想,连忙行礼道:“是,在下知道了。”躬身行了一礼,商陆族长赶紧与几个手下商议起来。一个时辰后,总算拿出了一份名单。小吏看了看,又朝商陆族长说道:“族长,既是商量好了,就通知族人们吧!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收拾细软行李,三日后的清晨咱们就出发。”“是是是,在下明白。”不久后,几个操着当地口音的男子分头行动,前往名单上的人家,挨家挨户的说道:“族人们听着,羽清城主下令,你们一家迁往羽清城的秦阳居住,赶紧收拾东西,三日后出发。”此刻,这些人家的百姓还聚在一处吃晚饭,听闻消息,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惊讶的表情目瞪口呆。男人们十分疑惑,举着火把从各自家里赶来,聚在商陆族长的身旁说道:“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啊,咱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儿,他们凭什么撵我们走?”商陆族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唉,我也是刚接到消息。不光是你们呐,三日后我也得带着一家老小出发。”一个男子气愤不已,捏着火把大声喊道:“哼,他们羽清城欺人太甚,咱们跟他们拼了。”其他的人笑了笑,纷纷附和道:“对,跟他们拼了。我们哪怕是死,也绝不离开家乡故土。”众人正吵嚷着,一个声音忽然喊道:“哈哈哈,你们是要造反吗?”众人循声望去,小吏带着一千士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一个男子冷哼一声,站出来说道:“我们不想造反,都是你们逼的。哼,你们那个城主怎么这么恶毒,强迫别人离开世代生活的领地,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小吏大声笑道:“哈哈哈,愚昧,愚昧无知的刁民。我羽清城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其他部族的百姓们想来还来不了呢,你们可别不识抬举。哼,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现在你们都是我羽清城的百姓了。既是羽清城的百姓,那就要遵守羽清城的刑法律令。谁若是再敢聚众闹事,那便依照羽清城刑法,斩首示众。”这个男子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同伴连忙拉住了他。他十分气愤的跺了跺脚,转过身迅速离去。其他的人低下头叹了叹气,无可奈何的各自回家了。
女人们见自己的夫君回来后一脸的忧愁,便知道三日后一定要搬走了。她们偷偷抹了把眼泪,连忙动手收拾一家老小的行李,准备所有的干粮三日后的清晨便出发。转眼间三日便过去了,清晨天刚微凉,这些人家便起来了,赶着牲口耕畜,拿着行李往村里的一块空地上走去。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百姓们扭头望了望不远处那些威武羽清城士兵,便吓得直打寒颤,不想搬也得搬了。女人们跟在自家男人身后走着,可一些老人却死活不肯走。要上吊自尽的,要拿剑自刎的,要投井的应有尽有。羽清城的士兵们看着这些十分滑稽的场面,忍不住的笑了笑,苦劝不听便只好强行拖走了。一个老汉不停挣扎着,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强盗,快放开我,强盗……”大约一个时辰后,众人都聚在了这块空地上。小吏看了看这群百姓,朝商陆族长问道:“族长,人都到齐了吗?”商陆族长点了点头,笑道:“大人放心,已经清查了好几遍。商陆一族五百户共三千人分别迁往羽清城的秦阳,汾阳,现在人已经到齐,请大人训示。”“好。”小吏笑了笑,面朝众人大声喊道:“百姓们,叫你们迁往秦阳,汾阳两地,是去过好日子的。等你们到这两个地方把日子过红火了,没准就不想回来了。”众人面面相觑,一声不吭的跟着小吏走了。
光阴似箭,十几日便过去了。落梨莺站在窗边叹了叹气,迁徙的百姓们一日不到秦阳,汾阳两地,她悬着的心便一日也不能放下。不一会儿,一个随从走了进来,行礼道:“回禀城主,那些迁徙的百姓们已经到了黔阳,离秦阳,汾阳二地只有几天的路程了。”落梨莺十分高兴的笑了会儿,连忙问道:“是吗?哈哈哈,太好了。传令下去,征调秦阳,汾阳两地府库的白银五千两,布五百匹。那些迁来的人家,每户十两银子,布一匹,作为他们安家的费用。”“是,城主,小人这就下去安排。”商陆虽然离秦阳,汾阳两地不算太远,但一路跋山涉水,又拖家带口的,行程十分缓慢。来之前,族人们无不对羽清城恨得牙痒痒,可进入羽清城后,众人又有些惊讶了。每路过一个部族领地,便会看见此地府衙的几个小吏在官道旁忙活。一会儿给他们递碗凉水,一会儿又给他们拿块面饼,这一路走来,他们没有忍饥挨饿。族人们一边喝着凉茶吃着面饼,一边在心里好奇起来,这个久负盛名的羽清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地方?
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终于到了秦阳,汾阳两地。百姓们抬头望了望这片陌生的土地,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此地的官令看着他们笑了笑,大声说道:“族人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羽清城的百姓了。依照羽清城律法,每五十户人家为一村。现在,你们就去那边领自家的十两银子和一匹布作为安家之费,你们都听明白了吗?”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女人们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等着自家男人领东西。至此后,这些从商陆迁过来的百姓们就此安顿下来,各家各户也按人口分了土地。慢慢的,族人们在各家的土地上忙着耕作小麦,引水渠灌溉。虽然偶尔也会想念遥远的家乡故土,但既来之,则安之,从此以后,自己的子孙后代就要在这儿永远居住下去了。一个男子拄着锄犁笑了笑,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忙活着。看着这些外乡人,看着他们种在地上的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其它部族的百姓们本能的敌意。走在路上偶尔撞见商陆一族的族人,也是看了一眼便迅速走了。一个小男孩想了想,拉着娘亲的衣袖问道:“娘亲,这些人怎么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咱们呢?”妇人冷哼一声,笑道:“哼,欺负咱们是外乡人呗。”www.sxynkj.ċöm
商陆一族搬来此处安居,秦阳,汾阳的两个族长早已十分不爽,心里实在窝火便暗中拿这些“外乡人”出气。利用自己部族的族人对他们的冷漠敌意,秦阳,汾阳两位族长仔细一合计,便私下派自己的手下四处散布谣言,说是商陆一族的族人们都是外邦来的恶魔,种下这些有毒的粮食,是要毒死所有羽清城的百姓。百姓们不明所以,本来就对这些外族人疑心,此刻经人挑唆,他们便信以为真了。更有甚者,直接拿锄犁毁了麦田里的麦子。商陆一族的族人们气愤不已,纷纷扛起锄犁与他们打了起来。看着眼前场景,秦阳族长与汾阳族长相视一笑,捋着胡须心里十分得意。不久后,两地的官令将消息禀报了落梨莺。落梨莺想了想,吩咐道:“来人。”“城主有何吩咐?”“下去调查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是,小人明白。”这个随从连忙骑着马赶往秦阳,汾阳两地,经过多方查探,确定无疑了两地的族长便是背后元凶。他想了想,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禀报道:“启禀城主,小人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秦阳,汾阳两族的族长在背后谋划。他们二人指使自己的手下散布谣言,这才引得不明真相的部族百姓与商陆一族的族人斗殴。城主,是否立刻将这两个族长抓起来?”落梨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把他们抓进牢狱是没用的。哈哈哈,等着瞧吧,我要让这两个自作自受的族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日午后,一行人从落府门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走在最前边的人手里举着旗子,上面写道:“秦阳族长,汾阳族长受大礼一份。”后边跟着几辆马车,拉着一捆一捆金黄的麦子。一路经过,还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反复念着旗子上的字。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唉,送几车粮食,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吗?”“是啊,到底是族长,生来就金尊玉贵啊!”“诶,那马车上拉的粮食不是毒物吗?我听秦阳的百姓说,这就是那些外乡人用来祸害咱们羽清城百姓的东西。”“是吗?那城主为何还要给两位族长送这样一份大礼呀?”“嗨,不管了,跟上去看热闹就行了嘛。”几个人相视一笑,跟着来到秦阳族长的府前。秦阳族长站在门口,向这个小吏行了一礼,恭敬的问道:“请问这位大人,城主为何,为何要给我送大礼呀?”小吏笑道:“哈哈哈,族长客气了。城主说了,今秋粮食丰收,而秦阳一地的麦子最好,这都是族长您治地有方啊!为了奖赏您这个大功劳,城主便命令在下将这几车麦子带来了。”说罢,小吏又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几块面饼,看着百姓们说道:“百姓们,我手上的这几块面饼,就是用这些粮食做的。现在,就请族长亲口尝一尝吧!”一个老者吓了一跳,急忙拦道:“哎呀,这还了得。这东西不是有毒吗,吃下去人就死了,这,这能尝吗?”秦阳族长吓得浑身直冒冷汗,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面饼,看了眼实在是难以下咽。小吏冷冷一笑,问道:“嗯,族长这是怎么了?如果在这儿吃不下去,那就只有请您到落府里去吃了。”秦阳族长白了他一眼,拿起面饼胡乱吃了几口,嚼了嚼,慢慢吞下腹中。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惊讶无语。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秦阳族长依旧如常,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一个百姓想了想,上前问道:“族长,你不是说这些粮食有毒吗?为什么你吃了面饼后还好好的站在这儿,什么事也没有啊?”“是啊,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一吃就死人吗?为何你还没死?”“族长,您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的吧?”秦阳族长转着眼珠想了想,连忙推脱道:“哎呀,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我也是受那些奸人蛊惑,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相信此种歪理邪说。”一旁的小吏大声笑了笑,面朝百姓们说道:“哈哈哈,百姓们,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此次,定是其它城池派来的奸人作怪,故意挑拨离间所致。”说完又扭头看向秦阳族长,说道:“族长啊,您以后可得当心留神了。要是再受奸人蛊惑,可就没那么轻松了。”秦阳族长十分尴尬的笑了笑,赔礼道:“是是是,在下记住了,日后一定改过自新,改过自新。”小吏轻蔑一笑,带着人转身便走了。
秦阳族长十分懊恼,喝了口茶又将茶杯摔在地上,大骂道:“哼,真是太气人了。这,这个落梨莺,她也太歹毒了。逼我当着百姓的面吃面饼,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汾阳族长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啦行啦,我不也是一样吗?眼下咱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该好好想想如何挽回民心才是。”秦阳族长长叹一声,低下头只好作罢。为了抚慰自己领地的百姓,两个族长便下令将落梨莺送的麦子全部分给了商陆一族的百姓,不但如此,还倒贴了许多金银钱财。落梨莺听说了这个消息,摇了摇头,说道:“哈哈哈,唉,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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