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安眉头紧锁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枝枝见状连忙上去倒茶打扇,而本就很烦躁的孙成虎却一阵无名火起。
“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救我大哥,你能不能给个准话。”
贺礼成听他语气不善,也生气了:“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哥肯庇护你已经是难得的善心了,你哥又不是完全无辜的,还想要我们怎么救?”
听了这话,孙成虎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眼神都失焦了。
“好了,礼成,不要那么说话。”贺延安说,然后转向孙成虎,“你大哥的事,确实很复杂,现在我担心的是他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将所有罪责归到他头上,以掩盖更大的阴谋。”
孙成虎抬起脸,怔怔地看向贺延安,然后突然跪倒在地,大哭着说:“请少爷一定为我大哥讨个公道!就算死也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呀,大哥他性子直,说他有那个心思下药引诱富家小姐掠夺财物我是怎么也不信的啊!”
“你先起来,跪我没有任何作用,冷静下来才能找出对策。”
贺延安把孙成虎扶起,刚才他所说的也正是自己心中的疑问。
孙成龙一案,整个案情十分割裂,前期的设卡、下药都是十分精巧的阴谋,而后来持刀放火则完全是莽夫行为,所以贺延安也倾向于背后还藏有更神秘人和更高深的秘密。
“这事恐怕还是问他本人最清楚,我们得想办法,往刑部大牢去一趟。”贺延安道。
贺礼成马上就跳起来了:“去刑部大牢?这让父亲知道可不得了,他从来都说沾染刑名一事的衙门少去,说那是是非之所,不吉利。”
贺延安轻叹了口气:“他刚才已经拦过我一次了,让我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兄弟二人对自己父亲的这个决定倒不奇怪,他一直都是胆小怕事只想着关起门过日子的小吏思想,近年来贺家家道衰落也并没有给他什么触动,沾染上些事已经让他吓破了胆,更别说儿子还想继续抽丝剥茧,他肯定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贺礼成听到他大哥的话皱起了眉头:“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吧?父亲甘于平庸,难道我们也要一辈子活在这个阴影之下?”
贺延安抿起唇,脸上闪过一丝浅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你和我还是一条心就可以。”
贺礼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然后就感到有一件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
“枝枝,你看礼成换上这衣服,和我比起来怎么样?”
枝枝仔细看了看,笑道:“不愧是亲兄弟,站远些看,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贺延安的计划很简单,父亲让他待在书房看书,那只要书房里有个人就行了,而如今个子和身形都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弟弟就是最好人选。
贺礼成当然也乐意帮这个忙,换上衣服之后还学着贺延安的姿态抬头挺胸走了几圈。
“枝枝啊,快给本少爷上茶。”
枝枝含着笑真要去倒茶,却被贺延安拦住了。
“好了,事态紧急,不是玩乐的时候。”
贺礼成皱了皱鼻子:“哼,你是因为这个吗?怎么一股酸味啊。”
贺延安没理会弟弟的揶揄,继续就伪装一事问他:“若有人来察看,你知道该怎么应付吧?”
“知道,我就坐在窗前写字读书,让他们远远就能看到人影,要有人近前来,我就学你的声音把人喝退。反正你脾气向来不好,又被爹爹罚了禁足,骂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对吧?”
贺延安白了他一眼,只道:“那你就按这个路数去演吧,不让人发现就行,枝枝我也带走,免得暴露以后她还得挨骂,你又护不住她。”
“那好吧。”贺礼成叹了一声,从床榻上搬来被褥卷好扎起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
“大少爷旁边总得有人伺候吧?我这没有红袖添香,就只有被褥添暖了。”
贺延安哑然失笑:“辛苦你了,我们会尽快回来,若父亲问责,我也当一力承担。”
贺礼成挥挥手:“快走吧,别耽搁时间了,要是父亲过来查岗,你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贺延安对他一抱拳,然后领着枝枝和孙成虎便从屋后出去了,那里的城墙很破旧,外头也没人守着,可以越墙而过。
贺延安先是自己爬上院墙,然后伸手把枝枝也拉了上来,孙成龙也在下面帮忙。
接着贺延安率先跳下去,再张开手鼓励枝枝也往下跳。
院墙有一人多高,枝枝坐在上面也有点害怕,可是看到贺延安的脸,心中又安定了不少,最后把心一横,闭上眼睛纵深下跃,撞进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中。
枝枝忽然想起,那日在马车上,他们好像也是这样抱在了一起。
“咳……”跳下来的孙成虎冲着紧搂在一块儿的两人轻声咳嗽,“不是说现在事态紧急吗,快走吧。”
贺延安和枝枝马上分开,各自耳朵都有些红。
“对,我们得赶快了……”贺延安道,“不过出来是出来了,要怎么进到刑部大牢呢?父亲之前已经到阎尚书府上拜访过,肯定说过不让我去探视。”
“家人探视也不行吗?”孙成虎焦急地说道,“就算是犯了杀头的罪,也可以让家人去看一眼吧。”
贺延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担心如果你公开露面可能也会被盯上?”
“那怎么办?你把我带过来只是为了哄我玩儿?”
“我倒有个计策,不知可不可行……”贺延安沉声道,“我所在的书院是由帝师徐阁老创立的,如果我去陈情,说不定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帮助,他的面子应该谁都会敬重几分。”壹趣妏敩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在孙成虎的催促下,一行人往徐阁老府上去了,但他也不知道,贺延安对于此行能不能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另一边,刑部大牢孙成龙的监牢前,已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又来审问吗?我说过,该我交代的我都已经说了,和我无关的打死我也不会认。”孙成龙头也没抬,把玩着手上的稻草。
狱外的人也不恼,只轻轻一哂,便拿捏住了孙成龙的脉门。
“你自己如何倒真无所谓,但我知道你还有个弟弟,怎么,你一点也不为你的弟弟想一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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