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被花生、红枣砸了一身。
这还没完。
喜娘喂了她一大块肥腻的肉,又递上一个栓了红绳、锯了一半的葫芦,让她喝了里边的酒。
火辣辣的一大口,差点没把她当场送走。
她辣得五官扭曲,泪眼朦胧地扭头看了一眼萧玦。
却见,萧玦面不改色,把葫芦里盛着的合卺酒一口喝光,轻松得跟喝水一样。
风挽月怀疑,她的酒被动过手脚。
指不定,就是萧玦干的!
可恶的萧孔雀!
她试探着问:“辣吗?”
萧玦放下葫芦,一本正经对她道:“你该问本世子,生吗。”
风挽月:“?”
旁边,婢女和喜娘在偷笑。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她瞪了萧玦一眼:“不生!”
“哎呀呀!”喜娘笑得合不上嘴,对风挽月道:“要生的!世子世子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得多多生才好!”
“听到没?”萧玦挑眉。
风挽月又瞪了他一眼。
喜娘拿来金剪子,分别从两人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栓成一个结,用红线捆上,放在盒子里,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萧玦指着盒子里的发丝,对风挽月道:“瞧,本世子连头发都比你的黑亮。”
风挽月:“……”
有病。
她举着团扇,没好气道:“宴席都开始了,你还不快点走?”
“说得好像本世子乐意待在这儿一样。”萧玦嘀咕了一句,看向喜娘:“都出去领赏吃席去。”
喜娘们笑着称“是”,一起出了洞房。
一屋子婢女,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里,只留了个青枝伺候。
萧玦轻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
快出门前,他忽然道:“今晚不会有人来,别举着那个破扇子了!”
“嘎吱”一声,门被关上。
前院的喧嚣声,顿时小声了。
“呼……”
风挽月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一把把团扇扔在床上,疯狂甩手:“酸死我了!”
再举会儿,她手大概就要废掉了。
青枝连忙走过去,弯腰拉起风挽月的手:“小姐,奴婢给您揉揉。”
“这发冠能摘了吗?”风挽月问。
这顶头冠,又是金银又是玉的,约摸着有十来斤重!
她从早上就戴到现在了!
简直要命!
青枝一边给风挽月揉手,一边看向发冠。
看了片刻,为难道:“好像不能……”
什么?
风挽月只想一头倒在床上。
青枝解释道:“小姐,这发冠是宫廷之物,奴婢没有见过。
拆卸是没问题,但是,拆下来后,奴婢就没法子给您戴回去了。
别的不怕,就怕宫里有娘娘来……”
话音才落下呢,门外就响起脚步声。
青枝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风挽月迟疑了一瞬,伸手拿起团扇,挡在脸前。
刚挡好,门就被推开了。
寒风拂来,带来一阵香。
屏风之后,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袅袅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粉衣宫女。
真好。
风挽月心道。
青枝,竟然是个乌鸦嘴!
说什么,来什么。
青枝睁大眼睛瞧了两眼,伸手扶风挽月起身,小声道:“是宫里的梅妃娘娘……”
话才说完,梅妃就绕过了屏风。
风挽月咬着牙,屈膝行礼:“见过梅妃娘娘……”
梅妃三步并作两步,带起一阵香风。
她手一伸,稳稳抓住风挽月手腕,声音温柔又甜美:“本宫难得出宫,就是想来瞧瞧新娘子。
世子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啊!
梅妃娘娘的声音好好听!壹趣妏敩
风挽月一听,就好感倍增。
借着梅妃的力道,她站起身来。
梅妃含笑道:“扇子放下来,让本宫瞧瞧可好?”
风挽月放下团扇。
梅妃在端详她,她也在看梅妃。
搜肠刮肚一番,她只搜到几句信息——
这位梅妃,是皇帝的宠妃,母族势力一般,进宫多年不曾生儿育女,却圣宠不衰。sxynkj.ċöm
她长得十分貌美,身段又纤弱。
往那儿一站,就让人联想到“弱柳扶风”几个字。
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正泛着温柔的光。
风挽月率先开口道:“娘娘,坐会儿吧?”
“好。”梅妃笑着点头。
青枝去搬凳子。
梅妃身边的一宫女开口道:“世子妃,娘娘身子弱,坐不了硬的,还请再给一个软垫。”
“本宫哪有这么娇弱?”梅妃嗔道。
青枝还是哼哧哼哧地搬了椅子和软垫来。
梅妃摘了斗篷,坐在软垫上。
坐下后,喝了几口热茶暖暖身子,梅妃才温柔笑道:“世子妃生得一副好容貌,性子也好。
娶了你,长熹有福了。”
“娘娘谬赞了。”风挽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梅妃笑了笑,又道:“长熹自幼就没了母妃,他父王又常年驻守在北疆。
皇上和太后疼他,把他宠得骄纵了些。
若是他有不得当的地方,还望世子妃多包容他。
成亲后,便是大人了。
无论身在何处,是何境地,都望你们夫妇一体,相互扶持……”
梅妃的话,听起来有点儿怪。
隐隐,有种暗示的意味。
就好像,梅妃猜到她想跑路似的。
又或者,在暗示别的。
风挽月装作没听懂,只是点头应道:“娘娘放心。”
梅妃笑道:“天色不早了,本宫该回了。”
风挽月也跟着起身:“恭送娘娘。”
送走梅妃后,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萧玦的房间,又大又敞亮,想来是图喜庆,布置婚房的人把屋子里的摆件都撤走了。
入眼处,只留了一张宽大的雕花大床,一张圆桌,几对凳子,一扇绣满火红石榴图案的屏风。
满屋除了床边摆着的一对夜明珠外,再无别的色。
看久了,就容易犯困。
风挽月终于决定不等了。
她精疲力尽地招手:“青枝,帮我卸掉发冠和妆,我先睡了。”
“可是,世子还没回来呢。”青枝提醒道。
风挽月无奈道:“我卸了妆发等他,不是更好吗?”
青枝愣住。
小丫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上红晕,满脸羞涩道:“小姐说的有道理……”
风挽月:“?”
她不是那个意思好吗?!
摘掉华丽的发冠,脱掉厚重的嫁衣外衫,洗完脸,风挽月踢掉鞋子,倒在清理完各种干果的大床上。
舒服!
她打着哈欠道:“青枝,你去外面吃点东西,不必守着我。”
青枝一听,欢喜道:“奴婢速去速回,吃完就回来!”
床上,风挽月已经睡着了。
宁王府热闹到半宿。
一群平日里同萧玦玩在一块儿的公子哥们,都嚷着要闹洞房,萧玦没同意,就拼命灌他酒。
太子看不过去,一声令下,直接让宾客都散了。
西河郡王试图带人闹洞房,太子瞪了他一眼,直接把西河郡王酒都吓醒……
三更天,萧玦满身酒气,踉跄着回了松泉苑。
“哐当!”
风挽月从梦中惊醒。
【作者题外话】:忽然想到,这剧情,不正是“先婚后爱,霸道世子爱上我”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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