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祭祀还是走夜路,都是先干活,后给钱。
但我数了数,这里何止有九十九个人?!
大美小声告诉我,这里的人基本上她都认识,全都是她们村儿里的人。
要是除了那些死了、疯了的,这架势怕不是全村儿都来了吧?
难怪没人敢找他们村儿的人接阴活,动辄就是几千块,寻常百姓谁家出的起这钱?
商量过后,由我来当龙头,石头和大美我则没让他们参与。
他们的任务,是去城里放出消息,告诉大家明天一大早要在城里舞水龙。
材料张老汉都有,就是赶旱魃的时候,要把它往哪赶是个问题。
“这你就别管了,附近随便找个池塘,这小伙子的身体棒得很,没事儿的!”
说着,张老汉还拍了拍身边年轻小伙的肩膀,看着倒是挺壮实的,不过……
“我不用他来演旱魃。”
“那咋,你来演?我跟你说,这得学呢,好多……”
一看他就是想多挣我点儿钱,但我没他忽悠完就打断了他,让他和这个小伙跟我走。
我带着他们俩回到成衣店,张老汉贼的很,刚开始说什么都不进去。
本来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结果搞了半天,他是通过挂着的黑白绸子才看出来,这里刚死过人。
“行,你不进去也行,大哥,那我带你进去看看?”
“好!”
一阵负罪感袭来,我原本不像这么做,但我必须得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我们俩刚走到地下室,这位大哥被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尸…尸…”
“大哥你别怕,这玩意儿就是旱魃,所以听我一句劝,这活儿你别碰,我私底下给你五十块,你回家去吧,咋样?”壹趣妏敩
大哥连忙点头,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好”,我也信守承诺,直接把五十块的大票塞进了他怀里。
等回到张老汉身边的时候,这大哥对他说:
“张叔儿,这活我不接了。”
连个解释都没有,大哥三步并两步,一溜烟儿就跑了。
这下换张老汉开始疑惑了,他冷着脸问我:
“怎么回事儿?你给他看什么东西了?”
这事儿光靠解释没用,不如让他亲眼看看,我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进了店里。
刚走到地下室,他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旱…旱魃?!”
“哟?有见识,看来不用我多说了,怎么样?我也不跟您绕,钱不是问题,就怕你们接不住这活啊。”
张老汉肯定见过旱魃,所以大美说的那些关于舞水龙的事儿,十有八九也都是真的。
说不定那时候张老汉也在场,甚至很有可能跟他有关。
他现在虽然身子也有些吓得发抖,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没有再露出太多怯。
这时,我凑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
“您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给您两万块,完事儿还让您白喝顿汤?我又不傻。”
张老汉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一咬牙,狠下心对我说:
“好小子,有一套,我老张认栽,没想到是趟硬活儿,不就是赶旱魃么,只要钱到位,赶!”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地下室,我不禁感叹,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要有钱,命都可以豁出去。
之后,我关上店门回到城外,看见张老汉神情凝重地在对所有人交代着什么事儿。
我也不好奇,等着看结果就行了。
不一会儿,果然陆陆续续地走了好些人,而且留下来的,也基本上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我微微一笑,看来张老汉也不是完全不知深浅的人。
于是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他:
“怎么样?年轻人都回去了么?”
“唉…都回去了,但我提醒你,他们没啥手艺,没活接就只能等着饿死。”
“行行行,你也别跟我绕了,二百不可能,每个人五十,不能再多了。”
张老汉本来还想再往上要点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每个人五十,我看少说走了二、三十个人,加起来也是一千多块,不少了。
剩下的人,张老汉又挑挑拣拣,最后满打满算给我留下了九十八个人。
我撑龙头,他掌龙尾,这条‘龙王’总算是凑出来了!
“为了万无一失,咱们今晚先找水源,然后每个人舀一碗水添进缸里。”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送龙王的时候,缸里的汤刚好能喝完。
因为我们赶的是一具真的旱魃,所以准备起来不能马虎。
如果要不是我带他亲眼看见了旱魃,估计他这会儿早就睡着了。
在找水源之前,他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对我说:
“娃娃,那个旱魃,你有没有她的生辰八字?”
“没有,我又不认识她。”
张老汉像是听见了什么今天奇闻一样,张着嘴看着我,满脸都是疑惑。
“不是……你都不认识她,管这破事儿干嘛?活腻了?”
“啧,瞧您这话说的,那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要真遭旱了,谁都不好过不是?”
这时,张老汉虽然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但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
“行行行,你是圣人英雄,有病不去治,我老汉佩服、佩服。”
我当然不是什么圣人英雄,要不是因为五鬼煞,我肯定不会去管这事儿。
可我如果要对他说,五鬼煞不除,包括他在内,我们谁都跑不了。
说这种话……谁会信?
我不知道他要生辰八字干嘛,但最后张老汉还是想了想对我说:
“没有生辰八字的话,咱们就得抬着棺材舞水龙,而且还得藏着抬!”
“藏者抬?怎么藏?”
张老汉在我身边来回踱步,显然,他暂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他吩咐几个人去找水源,然和我和他则在城外等大美和石头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眼看着街上店铺都关门关差不多的时候,他俩总算回来了。
我正准备问他们俩消息通知的怎么样了。
可张老汉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然后对我们三个说:
“有办法了,龙珠!咱们可以把旱魃做成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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