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手中木剑已经被扔下,而他手中则是从腰间抽出来的软剑,剑如长虹锋利逼人,快得几乎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御前禁卫忽然涌出,伸出长剑劈手挡去,虽说没有挡住刺客身形,却让他行刺的速度减慢了几分。
皇上面前忽然多了一抹石青色嵌金丝罗袍,衣袂翻飞间以惊人的速度扑来,近乎奋不顾身的挡在了皇上面前。
“哧……”
一声利剑挑开绸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晋王后背被刺中,趴在皇上身上,脸上神色痛苦苍白。
是晋王,替皇上当了人肉肉盾!
众人纷纷震惊不已,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而晋王身后则是快速赶过去的大皇子蔚庭煜,看对方的动作,似乎也是想以身救驾的,只是没料到会被晋王抢了先。
他神色间黯淡了几分,眼底几分恼怒现出。
自己跟晋王离皇上的距离差不多,他本以为自己会是这救驾第一人,没想到……
刺客一击不中,脸上并无表情,收剑便要后退。
蔚承平微微眯眼,修长的手指伸向面前盏中,一粒瓜子被弹出,正中那刺客脚踝。
刺客脸上神色不变,动作却滞了滞,很快便被禁卫军的长剑围住,当场扣在当地。
外围的护卫们也纷纷赶来,团团围拢住帝后和两个皇子。
皇上脸色铁青,虽然惊魂未定,但眸底的怒意已欲将崩出,只是晋王伤势重,脸色惨白的趴在他身上起不来。
皇后又惊又痛,见儿子受伤满脸痛心,一叠声的叫太医。
大厅中众人也纷纷离了座位,聚拢在一起,只觉厅内气氛肃杀低沉,每个人的心口都似压了一块石头,大气都出不来了。
当众刺杀皇帝,又伤了晋王,这等谋反刺杀之案,不知牵扯到了何人,只怕要在皇城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太医赶来,皇上先让其给晋王看伤,皇后此时也已冷静下来,等太医给晋王把过脉,说并无大碍时,眼底露出些许庆幸,却还有些别的情绪。
姜棉那黛色双眉微微蹙起,明显从皇后看晋王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责备,似乎在责怪他护驾时过于拼命。壹趣妏敩
蔚庭煜将眼底的恼怒掩下,劈手拿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长剑便搭在了那刺客的脖子上,厉声道:“说!你是何人!”
他虽然态度严厉,但眼底却并无多少愤怒之色,神色间甚至还有几分笃定的神色,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似的。
身后不远处,已包扎好伤口的晋王,也冷眼扫过来,只是淡淡的一眼,便移开目光,又恢复成那副身受重伤忍受剧痛的模样。
见此情景,姜棉忽然有种预感,这场刺杀,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性的,只是不知是何人策划,要针对的又是谁……
她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连环计和苦肉计接连上演,而这里的人,除了那背后策划的,其余人都置身其中。
那刺客闭嘴闭眼,一幅死士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大皇子冷笑一声,逼问道:“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那人居然仰头露出脖颈,脸色木然道:“你杀了我好了!”
他那脖颈上,左侧边一颗黑色伤疤有些显眼。
忽然旁边有人惊呼一声,引得众人纷纷看过去。
那是晋阳公主,对方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眼神惊恐。
皇上也皱眉看向她,眼底似乎带了一丝疑问。
看到众人都往她身上看,这才抬手捂嘴,小声道:“太吓人了……父皇,女儿失礼了……”
一个未出阁的娇滴滴的公主,见到这种刺杀场面,受到惊吓也在所难免,皇上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众人眼底也现出了然,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场中那个被扣押的刺客。
跟几个皇子交往甚密的几个世家子弟,眼底则露出些许不安和警惕,似乎已觉察到了,此时会牵扯到皇储之争上。
如今四个皇子都已成年,皇上却迟迟未立太子,如今刺杀一案,万有皇上有个好歹,那这天下将由何人来坐镇?
姜棉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此刻却顾不上许多,因为她发现晋阳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悄悄走到对方跟前。
“公主,你没事吧?”
晋阳皱了皱眉头,下死眼看了看那刺客,看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最终咬紧嘴唇摇了摇头。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姜棉心底疑惑顿生,又要相问,只见那个给晋王包扎的太医已走到刺客面前,指着他高声跟皇上道:“皇上,微臣认识这个人!”
场中的议论声顿时止住,厅内寂静落针可闻。壹趣妏敩
晋阳公主浑身猛地一颤,眸光含了一分担忧。
皇上沉声道:“张太医你说,此人是谁?”
太医听了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某个方位,眼底似乎含了一丝犹豫,但最终跪下来,朗声道:“若微臣没记错的话,这位公公曾是惠妃娘娘宫里的人,他曾服侍过四殿下。”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皇上的脸色更阴沉了。
四皇子更是错愕不已,奇怪的看了看那个太医,又看向那刺客,最后愤然走出,拱手道:“父皇,儿臣并不认识此人!”
然后,他再次看着那太医的眼睛,认真道:“张太医,你是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从未给我母妃请过脉,本王也不记得你曾去过我母妃宫中,如何能说认识我宫里的人?”
同时,他看向上方皇后的位置,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但皇后神色看向他的神色也带了同样的质问,并无一丝心虚。
姜棉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晋阳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眼神带了问询之意。
晋阳知道她的意思,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显焦虑的冲她点了点头。
这个小太监,果然曾在惠妃娘娘身边服侍过。
看来,这些人是要将刺客一事,引到四皇子身上了。
那张太医丝毫不惧四皇子的询问,高声道:“微臣虽然没替惠妃娘娘跟殿下请过平安脉,但却知这个小太监,必定是殿下的人,微臣有人可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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