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和我回到院子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白爷,这个局太精彩了,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你想问啥。
牛大力望着我,突然唉一声,“算了,还是不问了,因为无论是牌还是局,我都不知道怎么问。”
我淡淡说道,“事情很简单,陈哥他们三个人做了一个局,要圈我的钱,而我,装着不知道,反圈他们,就这么简单。”
“可…可那些牌,还有宁梅算计你,说你出千,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我说我的确早就知道啊。
“宁梅指你出千,这局是咋个弄的?”
“她手上藏了一张牌,要塞到我手里,让我的牌变成6张,但是我在她向我手上塞牌时,也塞了一张牌到她的袖口里,所以,我的手上仍然只有5张牌。而且,因为她的牌,我顺利凑了一个铜锤。”
“那你手,怎么受伤啦?”
“我的手指要将牌塞进他袖口,必须承受她飞牌的影响,我得用手指挡在前面,所以受伤了。”
他张大嘴,“白爷,你牛,你太牛了。”
我打开铝皮箱,拿出五万块,“大力,我给你五万,三万你自己安排,另外两万你给你老娘存着。”
“这个局,我做了很久,你参与时间短,所以,只给了你五万。”
“当然,如果你觉得给少了,我可以多给你一些。”
对牛大力,我毕竟了解不深,所以,我给他的钱不多。
我还想试探他一下。
想搞钱是正常的,想搞很多很多钱也是正常的。
但一起合伙搞钱,对利益分配的态度是看透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陈哥和杜哥,和他们只有尔虞我诈,所以他们的下场很惨。
牛大力的态度是怎样的,决定着我和他合作的深度。
牛大力将钱拿在手里看了好久,“白爷,说实话,这之前我无非是帮你演个戏而已,说大了也就值个几百一千。”
“可你,没把我当雇佣的马仔,这就足够了。”
“我也想钱,想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但爱财有道,今天我也没起啥作用,你能给这么多钱,不是说少了,我觉得是给多了。”
“白爷,以后只要跟着你干,你给我多少,就是多少,你说怎么分钱,我决无怨言。”
他突然又叹了口气,“老娘,白爷重情重义,还给你存两万,我干了三年,也才存这么点。他才是我的朋友,刘军那个龟儿子,以后,我绝对不会拿他当亲戚。”
我提着铝皮箱向楼上走去,对牛大力说道,“晚上惊醒点。”
牛大力全身一紧,“白爷,怎么啦,你是不是觉得有人会偷钱,要不要我守着钱,没问题,我盯着钱一晚上,看谁敢来。”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娟姐回老家了,她让我惊醒点。
主要是她那边的房间没人,她不放心。
那些时代,这种老街房,偷东西的人本就比较多,所以,我说的话,其实很正常。
牛大力这才松了口气,说没问题。
不过,他的目光在院子四处打量,或者,是在看哪些地方容易翻墙越壁。
躺在床上,我很久没有睡着。
想得最多的,其实是宁梅。
这个女人,身上隐藏的秘密太多。
在牌桌上,有很多东西解释不清楚。
就这样,我昏昏睡去。
半夜时,我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猛地惊醒,伸手去按灯开关。
只是,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微微夜色,依旧能看到那冷冷的寒光。
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钱在哪里?”壹趣妏敩
“什么钱?我哪有钱?”我努力平静下来,镇静地敷衍。
匕首一用力,我感觉到脖子一阵痛,一丝鲜血流出来,黑影狠狠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在哪里。”
说罢,他的手一挥。
“砰…”
沉闷的一声,娟姐在门边挂着的一幅挂历掉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能在黑夜中一击即中,这手法有多高超,完全不是我能想像的。
我指着卫生间,“进去,扣开第一块铝扣板,钱就在那里。”
“睡着别动,否则,你脖子上的血管,没挂历的绳子结实。”
我说我不会喊,也不会叫,你去拿吧。
他的身影慢慢后退,手上的匕首一直指向我。
到了卫生间,他撬开第一块铝扣板,手伸进去,立即找到铝皮箱。
提着铝皮箱,他淡淡说道,“这笔钱,我必须要。你赢钱容易,别和我计较。”
说罢,他向门外窜去。
然后,从二楼直接跳向一楼院子。
我抓起一个杯子,重重地扔向院内。
“砰……”
黑夜里,响声异常刺耳。
立即,牛大力就从房间冲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如此快速,连衣服都已穿得整齐,应该不是刚刚穿上的。
他肯定没怎么睡着,至少也是和衣而眠。www.sxynkj.ċöm
我已冲下楼梯,高声叫道,“大力,有小偷,赶紧追。”
“什么,有小偷。”牛大力一个激灵。
他很清楚,小偷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冲出院子,在街的尽头,我看到一个身影。
只是,没等我们跑过去,就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牛大力转身跑向他的面包车,而我依旧向前冲去。
对手明显没有料到我们反应如此迅速。
何况,油坊街是一条没有岔路的独街。
夜深人静,摩托车的声音,就是我们的向导。
牛大力对油坊街很熟悉,就算是没有车灯,也能准确无误地将车开出去。
所以,前面的摩托车,不可能把我们甩掉。
当快跑出油坊街尽头时,我们已看到那辆摩托车。
那是一辆女式踏板车。
他的方向,一直向着滨江城南的方向。
牛大力开车极猛,对方也注意到面包车比他快,所以他开始找小街进出。
但慌乱之中,他对街道并不熟悉,所以,有几次牛大力直接就在小街对面堵住他。
吓得他立即转头就跑。
摩托车到了城南老街,然后突然没了声音。
这条街,我很熟悉。
因为白爷的庄园就在这里。
每条巷子,我都清清楚楚。
声音消失的位置,就在离白爷庄园不到一公里的位置。
那里是一片出租屋。
是这条街最复杂的地段,各种各样的赌场、洗浴、美容店随处可见。
可以说,是整个街道最红的街区。
虽然都是小店,但很多,而且都是本地人开的,随便一个人站出来,我们都不敢得罪。
面包车开到声音消失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是个路口。
左右各有一个小巷。
牛大力问,“白爷,怎么办?”
我下车,闭着眼想了想,指着右边。
“把车停在这里,不要说话,悄悄跟我走。”
约莫走了三十多米,我们看到一道低矮的木门。
我指指门。
牛大力点点头,然后他后退两步,冲到门口,狠狠地一脚踢在门上。
“砰……”
门被踢开。
门口,有辆女式摩托。
院子对面的房间里,透出昏暗的灯。
一阵剧烈的咳嗽传出来。
牛大力冲过去,一脚踢开门。
里面站着一个人,还戴着头盔。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偷我钱的人。
不过,在里面的床上,一个人在剧烈地咳嗽,他撑起身体,看向我们。
这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头。
“雪儿,是谁来了?”
牛大力大骂,“谁,老子是债主,敢偷我白爷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话没说完,我发现戴头盔的那人手轻轻一挥。
牛大力完全没注意到,啊一声。
他的下巴突然被划出一道口,鲜血流出。
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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