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暴雨狂下不止。
熙熙个子小小的,笼罩在寻常的高中校服里,蓝白相间的色调,是灰暗天幕下唯一的亮色。
忽然,少年的身后抵上了一个尖锐锋利的东西。
倾盆大雨里,熙熙撑着大伞,因为光线昏暗而看不清眼前,身侧更是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抹黑影。
紧接着,他听见身畔传来冰冷压低的一声,“过来。”
顾子言平常的声线清冷如雪水,此刻却分外危险。
熙熙即便知道这是在演戏,也仍旧有些怵。
他踉踉跄跄被拖到阴暗的仓库里,被推倒在水泥地上,一抬头才看清顾子言此刻的模样。
黑色的兜帽雨衣湿漉漉的淌着雨水,帽檐下一张精致的脸苍白到病态,深邃眼睛美而冷血。
而对方手里正反握着古铜色匕首,匕首尖端也往下滴着灰色雨珠。
颀长的身高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熙熙下意识往后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无助的小鹌鹑似的。
“你是谁?”
顾子言居高临下盯着熙熙,眸光不易察觉地闪了闪。
他踱步绕到熙熙身后,用麻绳牢牢地绑住小少年,同时偏头,用匕首柄那一侧抵上了熙熙的侧颈。m.sxynkj.ċöm
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顾子言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下熙熙的颈和耳垂。
柔滑脆弱的触感令顾子言有种从未有过的……兴致。
他俯首凑近熙熙耳畔,比剧本上要求的更近,“告诉你哥别来惹我。”壹趣妏敩
熙熙不喜欢和这个人离这么近,低着头,皱眉缩了缩。
顾子言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软,眸光更为晦暗。
就在这时,导演喊了一声:“咔——”
熙熙连忙挣开绳子,离顾子言远远的,恨不得越远越好。
蓦然,拍摄棚外传来一道沉稳的车声,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光是听这声音,就能感觉到是一辆上等豪车。
看过去,懂行的都不由屏住了呼吸,这已经不能说是上等了好吗,这应该说是绝无仅有的限量版高档豪车。
车后座的男人没有下来,只有司机打着黑伞下了车,司机径直找到总导演,耳语几句后,总导演立即正襟危坐,态度无比恭敬。
而后,司机的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熙熙。
熙熙似有所感,歪头观察了一小会儿那辆车,突然意识到那是哥哥的车。
熙熙霎时眼前一亮。
这时后座的门忽然开了,司机连忙将手中黑伞往车门边打,唯恐自己的雇主沾染到一星半点的雨丝。
漆黑厚实如天穹的黑伞之下。
一双锃亮的高定皮鞋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紧接着是大长腿以及修长完美的身材比例。
西装革履,矜贵到一丝不苟,五官冷峻而高雅。
墨泽砚下车时,惊艳了众人。
但墨泽砚却谁也未多看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人群之中的熙熙身上。
随后,他微微一笑,似冰雪消融,端端然一位优雅贵公子。
那柔和到几乎能将人溺毙的眼神,就差没将“熙熙过来”写在里面了。
熙熙眨了眨水润漂亮的眼睛,确定墨泽砚真的是在找他后,便霎时忍不住奔了过去。
“哥哥。”
熙熙一见到墨泽砚,心里便抑制不住的高兴,白皙小巧的鼻尖都变得微微粉起来。
总导演见了,下巴都差点要惊掉。
在场其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墨泽砚是何等人物,这个新人熙熙居然是他的,弟弟?
不可能吧。
从来没听说过墨泽砚有兄弟啊。
总导演暗暗压住自己的极度错愕,态度越发恭谨,笑容满面地跟在豪车旁边,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其他一众人则被总导演这幅姿态给惊着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带弯腰的总导演,哪里有过这么毕恭毕敬的样子啊喂,这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不远处,熙熙一奔到墨泽砚面前,墨泽砚便自然地伸手,宠溺地揽住了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小少年。
熙熙愈加开心,如同一只见到了主人的小兽,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睛弯成漂亮的小月牙,眸光璀璨干净。
隐没在人群之中的顾子言看见了,清潭般的冷淡眼神,蓦然寒了几分。
他不是感觉不到熙熙对他的排斥厌恶。
只是,他全然没有当作一回事。
在他的角度,熙熙好欺负又脆弱,遇到压迫时只有被迫服从的命,所以,他为什么要顾及熙熙的感受?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熙熙那样依赖、湿漉漉的眼神,他从未见过,收集的照片里也没有。
熙熙那样的一面,只有墨泽砚看到。
意识到这点,忽然便有些难以控制的不悦自顾子言心底升起。
为什么……熙熙不用那种全身心依赖信任的眼神看他呢。
被那样柔软纯净的眼睛注视着,再把对方狠狠弄哭,感觉一定很美妙。
在遇到熙熙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冲动。
顾子言外表看起来清清冷冷与世无争美人模样,实则正强硬地按下自己心底的晦念,垂下略暗的幽眸。
阴暗天幕下,大雨一直未停歇。
墨泽砚轻揉了揉熙熙的头,而后朝总导演淡淡示意了一眼,便牵着熙熙上车。
司机恭恭敬敬给他打的伞,被墨泽砚拿过来,小心为熙熙打着,他不想让熙熙淋到一丝一毫雨。
司机在墨泽砚上车后,朝总导演恭谨道:“现在天气恶劣,墨总不希望有任何风险,所以烦请各位移步静雅轩稍作休息。”
总导演忙不迭点头。
一众工作人员又是默默震惊——平常拍戏别说风险了,只要拍摄效果好就是明摆着危险也会尝试的总导演,怎么现在唯命是从的啊。
而且,静雅轩……全市最豪华的酒店,据说食材都是当天从各国空运过来的最新鲜最高端的,定价高到吓人,他们这一剧组浩浩荡荡百来号人,全去?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便看见雨幕中极其有秩序地开过来数十辆黑色豪车,似乎是要载他们过去。
……
司机径直开到了墨泽砚下榻的酒店。
熙熙还穿着拍戏时的清新蓝白色校服,因为之前被推倒在地,校服后面脏了一片。
墨泽砚刚见到熙熙时便注意到了,只是一直不动声色,现在到了独属于他的酒店套房,墨泽砚低声道:“熙熙,去洗个澡,我等你。”
熙熙听了乖乖点头,抱着大浴巾便进了浴室。
墨泽砚坐在套房的客厅里,接了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尽管面不改色安排好了所有事务,但其实,墨泽砚的耳畔一直萦绕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那不高不低的声响,仿佛带有某种诱人到极点的魔力。
他没有阻止熙熙与顾子言一起拍摄、上综艺,因为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如今熙熙才是受尽万千偏爱与追捧的那个,顾子言根本不配与熙熙相比。
熙熙如同珍贵璞玉,会在合适的位置上散发出夺目光辉。
并且,永远属于他。
墨泽砚那张气质冷峻高雅的俊脸上,神色深沉幽暗,倏然间,他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下。
这宛如某种开关。
墨泽砚线条优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几不可察。
浴室里又传出小猫般的呐呐声,“哥哥,我、我的衣服不见了。”
墨泽砚起身,长腿迈向浴室,“忘了和你说,衣服让人拿出清洗了。”
熙熙从半打开的浴室门里探出小脸,温热的水汽氤氲中,那张小脸愈发白嫩如刚剥壳的鸡蛋,下巴尖尖的很是漂亮。
能隐隐约约窥见,此时的小少年丝缕未着。
墨泽砚眸光顿时变得深邃难见底。
他的嗓音不易察觉转为喑哑,“房间里有暖气,先出来擦干吧。”
熙熙闻言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蹙眉,总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但墨泽砚又在这时淡淡补充了一句:
“浴室里容易滑倒,熙熙。”
语气轻缓,其中却有着上位者自带的不容置喙的意味。
熙熙听后,虽仍旧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巧点点头,裹着雪白洁净的大浴巾,赤足走了出来。
套房的地面铺有两层厚实柔软的纯羊毛毛毯,干净如新。
熙熙那湿漉漉又白嫩的小脚踩上去,如踩在云朵上一般。
墨泽砚扫了一眼,恰巧扫见少年泛着粉的脚趾头,如小小的玉石一般美丽柔润。
大抵是因为紧张,微微蜷缩起来。
这样的小少年,难以不让人呼吸顿沉,心生邪念。
墨泽砚抿了抿倏然有些干燥的薄唇,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尽量不泄露出一分半点的异样,走向仅仅裹了一条雪白浴巾的熙熙。
但嗓音仍旧是无法抑制的微沉:“熙熙,我帮你去拿浴袍。”
“好、好的,哥哥。”
熙熙乖乖应声。
此时无人知晓——
顾子言正在酒店监控的死角,用可随身携带的微型电脑,黑进了酒店的监控,精准地看见了这一幕。
熙熙在墨泽砚面前显得小小的,裹着浴巾,雪白纤细的手脚暴露在空气里,却还满心信任地跟着墨泽砚。
顾子言的神色立时变得尤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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