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伤心了两天才恢复平静,期间除了做一堆吃的,其他正职一样没干,把百萦给忙得晕头转向。所幸神君这两天自个儿解决衣裳之类,不用旁人伺候。

  由此可见,就算无人伺候她也不至于抓瞎。

  等林舒心情平复些了,百萦问她为何上赶着伺候,神君看起来不像那种在意排面的神。

  “她不在意,她亲人在意啊!”林舒愁眉苦脸道,“有一种不幸,叫做亲人觉得你很不幸,懂我意思伐?我要不伺候,她那些同门就会另派仙侍过来伺候……”

  老乡喜静又多疑,最讨厌有外人在身边绕来绕去。

  “我在这九天就她一个老乡,我要待在她身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她不喜外人,那只能我来做咯。在这儿司值全靠自觉自律,一不小心就惫懒成性……”

  因为没人管,东东以前时不时要闭关,现在顶多看看书写写字,听听小曲午个睡。

  对生活质量没什么要求,有要求的反而是她这个仙侍。

  老乡身为灵山的小神君,她的生活质量断不能逊于别的仙神二代。无奈正主只在乎修炼,不在意日常,自己这当仙侍的只能多跟天上的仙僚们保持联系。

  时刻关注天界当下的潮流时尚风向,绝不能让自家神君的品味和形象落后于人,遭人耻笑。

  二代之间的争执和矛盾可不少,能避免尽量避免。

  原则性的问题,她这小仙侍无法干预,但神君出门在外的日常体面务必做到完美无缺,让人无话可说。

  在这方面,林舒没少研究仙衣霓裳和饰物的搭配,都快自学成才可以考虑入天衣署了。

  “你这样,还怎么备考?”百萦光听着已经头昏脑胀。

  “这有什么难的?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等下一次。”何况这次是增设,距离下一次仙考也不远嘛(以天上的时间算),林舒豁达道,“我不急。”

  她是九重天最逍遥自在的仙侍,修炼资源不缺,想用就拿。

  除了华笙仙长的督促,其他仙神一概不管她是否晋级,包括自家老乡。并非漠不关心,不强求而已。成年人了,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不想要就不争。

  随遇而安,人生过得不紧不慢,刚好赶得上,就挺好。

  百萦:“……”听着似乎当仙侍也不是很糟糕的事。

  当然,她仅是羡慕一下下,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想法。天上再好,神君再好,也不及回到自己的地盘舒适自在。

  更何况,林姑娘能过得好,是因为神君视之如亲朋。

  百萦自认没那本事,也不敢奢望能让神君另眼相待。与其妄想,不如谨记本分不忘初心,回下界当一名散漫自在的狐仙来得安心。

  ……

  仲秋之后,元昭一连几天带着那把箜篌到处闲逛。时常坐在神宫外庭一处平台向海的围栏边沿,轻轻抚弦。

  有时候自己躺在一边小憩,任由箜篌自响。www.sxynkj.ċöm

  那平台的两侧种着两棵玉缕树,变异的垂丝茉莉,林姑娘亲自培植的。

  花期占三季,冬日垂绿衣。

  原本种在六重天的浴桑岛,那时就已经变异了,飙长高挺,花枝匝地垂。和风袭来,一缕清馨沁人心脾,被华笙脱口而出“玉缕清心”,于是改名玉缕。

  它花萼胭红,瓣白似玉,淡雅素净。树型庞大,枝细张扬垂落,姿尤清绝似烟雾轻笼。

  每逢空寂月色,清风透帘,淡馨入室,总能梦回人生惬意时。“你会弹箜篌?”午间,林舒捧来天宫配方的茶点,不可思议地围观老乡的多才多艺,“你不是只会弹古琴么?什么时候学的箜篌?”

  还让不让人活了?都怪自己五音不全,只会听不会弹,连口哨都吹不了。

  “箜篌里边有教程,”元昭专注抚弦,一边道,“长寂怎么弹的,我就怎么弹。”

  长寂是箜篌的器灵,灵元不在了,她日常的所思所想还在。

  元昭只需抽调弹奏此乐器的方法和心得便可以慢慢学了,不难。除了教程,还有长寂弹过、听过的清扬曲子,有待她慢慢尝试。

  等技艺熟练了,她想试弹天郡阿爹的“闲仙游”和“忘情赋”。

  “长寂不在了,你要不要给它换个名字?”提起长寂,林舒心情黯然,“长寂是长寂,箜篌是箜篌,不能混为一谈。”

  斯人已逝,往生梵境,总提故人的名字会不自觉地伤心。

  “琅牙,”元昭不假思索道,“它以后就叫琅牙。”

  “有什么典故吗?”见她早已取好,林舒很好奇。

  “我在凡间带不走的琴,就叫琅牙。”

  “你是神仙,怎会带不走?”林舒不解,“当时带不走,你飞升后不是可以回头断绝尘缘么?顺手带回来呗。”

  它是琴,不是人,带上天也无妨。

  “毕竟是凡物,缘起缘灭,一生足矣。”元昭淡然道。

  无论是人间或九重天,带不走的就不要了。琅牙仅代表她的心意,无论在哪里总能遇到她心仪的人和物。至于那些离去的或者留在原地的,皆是过客罢。

  “你有这种觉悟,当年为什么把我拉上来?”林舒疑惑不解,真心的。

  老乡是个怕担责的人,凡物尚且不愿带,居然把她这个凡人弄到修真界,最后还位列仙班,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时年轻,思想不成熟,让你捡了便宜。”元昭睨她一眼,“要么现在纠正过来?”

  她曾经告诉过林舒,她能上天是因为帮了自己爹收服极星之尘。估计忘了,要么就是像她这般多疑根本不信那说法。

  “别呀,”林舒连忙嬉皮笑脸,殷勤献茶,“我来都来了,总不能无端端地把我打下去。罢了罢了,过去几百年的事了,不提也罢,喝茶喝茶……”

  做人难得糊涂,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何尝不是一种无忧无虑?何必较真嘛。

  “对了,东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享受休闲茶点时,林舒想起华笙那天的提点,“比如跟天君陛下有关的?”

  “没有,”元昭想也不想,“绝对没有。”

  自从三师兄归来,她除了挨训,跟他无话可聊,更别说答应他什么事了。

  “是吗?”林舒蹙眉,“可仙长说天君让我督促你上进。”

  总觉得这话里富含深意。

  “这不很正常吗?”元昭不以为意道,“你是唯一留在我身边的侍者,你不督促,谁督促?我吗?”

  庸者是福,她选择躺平,谁说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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