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了，情绪这么不好？”
商红叶兰心蕙质、一下子就看出林凡不对劲。
“没什么。”
林凡摇了摇头。
“你啊——”
商红叶叹了口气。
她又怎会不了解他？
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的脆弱，掩埋在内心深处，从不给任何人看。
她正想着该如何安慰林凡，林凡就浅笑道：“红叶，你在这儿等我这么久，肚子早饿了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商红叶嗯了一声，心中泛起暖流。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明明尊贵如神明，却甘愿为身边人做牛马。
一路兜兜转转，林凡带着商红叶，到了黄浦江畔一个很普通的路边摊，主要卖各种面食。
老板是个上了年岁的老者，慈眉善目的样子。
林凡点了两碗牛肉面，客人不多，所以很快就上了桌。
面条其实只是普通面条，不过做工颇为精致，上面浇着油辣子，点缀着香菜，再加上色泽诱人的几大块牛肉，看起来就让人颇有食欲。
“我小时候其实挺挑食的，吃不惯我妈做的东西，很多时候宁愿饿着也不吃饱。”
“许多时候啊，我爸带着我溜出来，到这里吃碗小面，说来奇怪，我哪里的面都吃不下去，偏偏就喜欢这里的。”
林凡说着，抓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又给商红叶推荐。
“你也快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商红叶抓起筷子尝了几口，发现跟别的地方卖得小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再看林凡，却吃得十分香，很快就干掉了一碗小面，还把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商红叶莞尔一笑，也就明白了。
先生吃得哪里是面条，分明是回忆，那些生命中过去了就再不能有的美好。
两人吃完面条，便准备打道回府，刚上了车，林凡就接到了秦柔打过来的电话。
简单聊几句后，秦柔颇为担心的跟林凡说，红豆这丫头回屋后就情绪不对，跟我说两句话之后，便跟方兴出门了，说是要去酒吧玩，她想拦都没拦住。
林凡微微皱眉。
“小姨，这丫头跟方兴，发展到哪一步了？”
“凡儿，这个你放心，我管着丫头紧得很，她跟方兴结婚前，绝对不敢真做什么的。所以我才担心啊，怕她今晚喝多了酒，干出些糊涂事儿来，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林凡也就明白了，秦柔是让他去找林红豆，最后安全把她送回家。
俗话说长兄如父，这种事儿林凡当然不可能推辞，问清楚林红豆去的是哪个酒吧后，便让商红叶开车送他过去了。
很快到了地方——幽凰酒吧，江城颇为知名的夜场，是个年轻男女们尽情发泄荷尔蒙的地方。
靠街停好车，林凡让商红叶在车上等他，独自步行到酒吧招牌下，给林红豆打电话，过一会儿，画着淡妆的林红豆出来接他。
她看样子有些微醺，应该喝了不少酒。
林红豆冷冰冰道：“你来干什么，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看到你我就恶心么？”
“小姨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最多只能玩到晚上十二点。”
林凡说明来意。
“她啊，到现在还拿我当小姑娘。”林红豆很是不满，“方兴也在，能出什么事。”
林凡解释道：“总是小姨一番苦心，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她肯定担心你。”
“啰嗦！”
林红豆白了林凡一眼，便先行一步，林凡无奈跟上，很快到了一个半开放式包厢。
里面已经坐着二十多人。
男男女女，声色犬马，十分热闹。
方兴坐在正中，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其他人众星拱月般将他围着。
“哟，大舅哥来了？”
方兴拿过来一个大杯，满上一整杯洋酒，递给林凡。
“来，给个面子，喝一杯。”
林凡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喝不惯这种酒。”
方兴愣在那里大概三四秒，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飙，他却耸耸肩。sxynkj.ċöm
“大舅哥，看来你是真不给我面子啊。”
“行，你牛逼，看在红豆的面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话又说回来，这种两三千一瓶的洋酒，你确实不可能喝的惯。”
“你开心就好。”
林凡不以为意，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这一幕，林红豆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对林凡的失望，又添上几分。
林凡一来便当众让方兴难堪。
这哪儿是不给方兴面子，分明就是不给她面子。
就他这种性格，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能有什么成就？
这辈子怕都是一事无成。
哪来的能力替爸妈报仇？
还说什么云顶一号别墅是他买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简直可笑到极点！
“这小子谁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敢这么不给方少面子？”
“嘘，小声点，他叫林凡，林红豆的哥哥……”
“长得倒是不错，混得怎么样？”
“就是个屁，回来后连工作都找不着，方少好心安排他进自己家公司上班，他还不领情。”
包厢里男男女女窸窣议论着，目光时不时扫向林凡，饱含讥诮。
“虽说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但长这么标致的，到还真不多见，本小姐倒是有兴趣逗逗他。”
有个女子端着酒杯往林凡走去。
她直勾勾看着林凡，没有掩饰眼中浓烈的征服欲——林凡确实很勾女人。
“喝一杯？”
女子到了林凡面前，故意拉低身段，本就穿得颇为清凉的她，透过胸口罅隙，流泻出大片春光。
林凡依旧闭目养神，毫无回应。
“喂，小子，本小姐命令你跟我喝一杯，你是耳聋，没听见？”
女子很是不满。
林凡终于睁眼。
“你命令我喝，我就一定要喝？”
女子显然被林凡这番话激怒了。
她嗤笑道：“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一个工作都没有的盲流，拽什么拽。”
“本小姐让你喝酒，那是瞧得起你。我爸爸身家上亿，你今晚只要把本小姐陪高兴了，我叫我爸爸随便提拔提拔你，你就可以飞黄腾达。”
林凡淡淡道：“不需要。”
“你……”女子那颗骄傲的公主心显然被刺痛，“臭屌丝，你给我记住！”
她狠狠跺脚，回到自己座位。
“雅雅，那小子居然敢不赏光？”
边上一个女伴问。
“哼，拽什么拽，早晚有一天，我让他跪下来，给本小姐舔鞋！”
宋雅咬牙切齿。
她是到底意难平。
赶走一只无聊的母苍蝇，林凡端起水杯，缓缓饮了口清水。
此刻大厅中央的舞台上，驻场乐队正在唱着一首最近很火的歌，他听着听着，也就陷了进去。
……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
……
低沉的嗓音，哀婉的调子，娓娓道来，叙述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林凡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抬眼望去，灯光炫目，酒气弥漫，群魔乱舞。所有的所有，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热闹，一群人的热闹。这里的孤单，一个人的孤单。
林凡听得入迷，一首歌听完后，才发现半开放式包厢内，冲进来一群富家子弟，气势汹汹，趾高气昂。
为首是个长得颇为阴柔的青年，正指着林红豆叫骂。
林凡看着，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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