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锁龙人们兵分两路行动,妙天和妙雨前往观音山调查,来到山上已是天黑。当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山中的封印时,却发现了那封印确实是被人为破坏。是用刀剑等物,把那封印一分为二。引出来妙天细心勘察封印,发现封印法力直通山体之中,连接到湖里,也发现了断口处,有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气息,是他在长生道七堂主葬身的小院中,察觉到的使用雷法的那人之气,正是现如今长生道掌教刘洋的气息。】
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苍穹上淡淡的星光,难以透过伸展开来,已遮天蔽日的宽广树冠,也难以照耀到观音山上的土石上去。
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的山上,唯一的光亮还是来自于远处繁茂林木后,那在树林间若隐若现的雄峙殿宇,和耸立亭阁组成的寺院中,而妙天和妙雨所在地,却是被沉重的黑幕完全笼罩。
那石佛若是合在一起,乃是一个双手合十,双腿盘膝而坐,面相圆润丰满的佛像。五官间透着敦厚温和,慈祥,不怒自威。
只是如今被利器劈成了两掰,五官之间布有几道裂痕,模样反而略有狰狞。
从石像外表盘着零星的藤蔓植物,生有点点青绿苔藓来看,显然那石像立在此地时间不短,而破了石像中封印的时间,也不会是一两天前的事;所以才会这样。
周遭秋霜匀染的树木随风摇动,几只寒鸦从远处飞了过来,悄然落在了枝头上,不啼不鸣,微微偏头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打量着树下的妙天。
只见得山风吹拂下,妙天的手轻轻地搭在了石佛的断口上,缓缓闭眼凝神聚气起来。一旁的妙雨也静静地注视着妙天的一举一动,没有吱声。
妙天是在以触感,感知石佛中残留的佛法封印之力,会延伸到哪里去。妙天天生的感知力,就别常人的要强,他能在接触到某种气之后,在片刻之间就能感知到这股气的源头或是去往何方。
换言之,如今的妙天正是再感知那石佛中蕴含残留着的佛气,会延伸到哪里?又是不是镇压老蜮的封印?
须臾过后,妙天已经感知到了石佛中的浑厚佛气直通他脚下的山体中,又在岩层之中传流而过,一直延伸到了山下湖中去。而且在湖中的佛法里,还残留着一股熟悉的妖气,正是午后他们在海埂那儿察觉到的那一股,随着突起大雾就消失了无影无踪的妖气。
从那石佛常年置身野外,风吹雨打后身上也只是长了点苔藓藤蔓,但没有半点的坑坑洼洼。还有封印虽破,但其中还蕴藏着浑厚的佛气,久久挥之不散的这点来看,这布下封印的老僧,一定是个得道高僧。
就修为而言,布下这个封印的老僧绝不亚于妙天妙雨他们。反之,而能破这封印之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确实是封印,佛法之力透过岩层直通山下湖中,而且我还感知到了中午时,在我们眼前随雾消逝了妖气。”听着山下的波涛声,妙天皱眉之间缓缓说出了此话。
“这么说,一定就是镇压着老蜮的封印了。”妙雨闻言,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四周一番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透过黑暗落在了那尊裂开成了两掰,渐渐地躺在草丛中的石佛上,轻声喃喃道:“可是谁破坏了这封印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壹趣妏敩
妙天不答,她说话的声音又很轻,在黑夜中悠然回荡于林间,听起来就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如此近的距离上,妙雨也能感知到石佛中蕴含着的浑厚佛气,料定了这施法之人,必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夜风再次拂来,吹得四周枝叶和地上杂草纷乱不安,片片枯黄树叶簌簌而落。
那几只栖在枝头的寒鸦猛然一惊,扑腾着双翅从树枝间飞了起来,带起一阵凌乱的嘈杂,抖落了几片黑如夜幕的长羽。
蹲在地上的妙天把眉头皱的更紧了,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愕。
他本已打算抬起的手,在微微一顿后,再次紧贴在了石佛身上的断口处。
一旁的妙雨也感觉到了妙天的情绪变化,于是问道:“怎么了?”。
妙天不答,继而集中精神感知着手触断口。四周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之中,空气都放佛凝固了起来。
许久过后,妙天瞪大的双眼微微一眯,眼中的惊愕淡去了几分,却还残留着些许。随之依旧皱眉着的他站起身来,转头与妙雨对视之际,没头没脑地忽然问到:“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解决了长生道后,我给你们提到的解决了追踪的那个逃走的长生道教徒的神秘人吗?”。
这话问的突兀,倒是让妙雨猛然一愣;电光火石间稍加回想,想起了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但是他们都听了就觉得不可思议。在华夏大地上的奇人异人,能在陆地上,从一身追踪术精湛的妙天眼前鼻子下逃走的人,绝不超过十个。
换言之,如果妙天要追踪的是木青冥,那木青冥也未必能从他眼皮子下顺利的逃走。
可是按妙天所言,那个神秘人就真是在他眼皮子下逃得无影无踪的。除了留下丝丝施展雷法后残留的气外,其他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妙天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方向逃走的。
想到此,妙雨微微颌首间说到:“当然记得,当时少爷不就是因此更是肯定,长生道还有余党残留在春城一带,而那个神秘人可能就是高深莫测,从未露面的七堂主吗?”。
不过眼中却是还徘徊着些许狐疑,不知妙天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我在石佛的断口上,感知到了和那个神秘人一模一样的气。你是知道的,除了我们锁龙人练的是炁以外,其他奇人练的都是气。他们的身体并未经过岣嵝神通的洗练,没法承载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其他天地万物之本原的炁,只能用功法把炁化为气,所以都会带着自己的气息。”向来话不多的妙天,忽然成了一个话痨,长篇大论道:“而这人留在现场的气,就有着自己的气息。而我在此地石佛的断口上,就感知到他的气息了。不过已经很淡了,几乎是若有似无,所以应该是很久以前他来过此地,破了这封印释放了水妖的。”。
“难道长生道也和这事情有关系?”还没能反应过来的妙雨,微微低头嘀咕道:“怎么哪都有长生道?他们老赖着春城这地方作恶干嘛?”。sxynkj.ċöm
“不知道。”妙天默然摇头。
夜风又起,吹得他们四周树木杂草又是一阵纷乱颤动。飘落的落叶,在黑夜下随风轻旋,妙天转身面东而立,举目看向了草海边小渔村的方向,淡淡说到:“我们得赶快通知少爷。”......
草海边的小渔村,随着夜幕的降临更是安静。风吹草动,村中翠竹筛风弄月。从不远处处传来的湖水拍岸声和依稀的波涛声,使得这座沉浸在夜幕中的小村落,更显惬意。
韩家的正屋中依旧灯火通明。好几年没有深入深山老林,大漠草原去诛邪除妖,往日也吃惯了精细食材的木青冥,反而觉得韩母做的粗茶淡饭别有一番风味。食指大动的他,大快朵颐了一顿,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来的小腹。
看着他和墨寒吃完饭后,都面露满意的神色,本还担心会不会怠慢了他们的韩母,也就安心了,且心满意足。
在他们吃饭期间,信任木青冥的韩母已把从儿子那儿听来的有关水妖的事情,一一给木青冥和墨寒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就连大毛他爹去世的事情,也是简单的说了说。
而木青冥也知道了其中一个水妖,就是那个水猴子,其实是救了韩大毛的,正如墨寒说预料的,那水猴子长得面目可憎,但凶恶的外表下却暗藏着善良。至于韩大毛中毒的事,应该是老蜮带着毒血的水柱,穿透了水猴子的肩胛,落在了大毛脸上和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口中的。
“这饭真的太好吃了。”木青冥停下来了筷来,望着身前方桌上,那一桌的残羹剩饭由衷地感叹一句后,收起了脸上的喜悦之色,抬眼望着对面的韩母,认真严肃地问到:“大毛说救下他的水妖就是父亲,此事是真的吗?”。
话音方落,桌上正中处立着的油灯中,在灯油里竖起的灯芯发出一阵噼啪细响,灯芯上豆大的烛火摇曳了起来,带起了一片晃动的阴影。
没有急于回答的韩母,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挨墙而立在正屋深处的供桌上,那神龛前的简陋牌位,又缓缓转回头来,微微低头下去,避开了木青冥的目光,面露几分苦涩,淡淡一笑后缓缓道:“或许是孩子太想他爹了,所以才这么希望着的吧?”。
随着韩母的话音落地,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神仙,可不可以看在那水妖救了我孩子的份上,无论他是不是我的丈夫,都放他一码?”许久之后,韩母猛然抬头望向了木青冥,眼中徘徊着的恳求,让木青冥身边的墨寒看得触目惊心。
不禁想起了她当年带着梅香四处求医时,也是这般。
木青冥略一沉吟,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悠悠说到:“上天尚且有好生之德,那水妖不但没有作恶还救人行善,我当然不会危害他的。”。
那个水妖是救人的,已经可以肯定了。木青冥在顷刻之间已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在广袤的滇池中,茫茫湖水抓到老蜮,那就得和水猴子那水妖通力合作。
不过水妖似乎对他和墨寒心有忌惮,木青冥得找个办法,把这个水妖先引出来‘抓’起来,然后才能好好地谈谈他们的合作问题。
想到此,木青冥再次陷入了沉吟之中,思考起了对策。
木青冥要怎么‘抓’水妖?锁龙人又要如何与水妖合作?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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