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耐心的听着老花子王,讲起了他在梁王山中的遭遇。原来老花子王误入山洞,陷入阵法机关之中打转不停,但又机缘巧合,并未被一直困在机关阵法里。逃出来的老花子王,进入了山中一座石室,见到了满地金银珠宝,起了贪念。于是他从石室深处的大门上,抠下来了一块玉佩。引出来木青冥从玉佩中,看到了古代巫族文字,猜测这石室和古代滇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老花子王继续讲述自己的奇遇,不曾想石室中大门敞开,从中冲出一个怪物。】
夜色深沉,星光黯淡。城中夜风发出尖锐的长啸,吹得篆塘码头一带水波掀起浪花道道,停靠在码头上的货船,在波涛中左摇右摆着。
湿气随风而起,窜上了岸上去。
距离篆塘码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小巷子里,院门开启,门轴转动的咯吱细响,打破了小巷中夜幕下的静谧。
之前进入这个院落里的长生道教徒,悄然出门,左瞧右看一番,确认附近无人后,匆匆离开。
刘洋让他冒险入城所办的事情,已经完成。
小院的大门,再次缓缓地关了起来。院中之人,也并未出门相送。
那个教徒轻车熟路地钻出了巷子,站到了篆塘码头边上。
夜幕下,看见码头外的荡漾碧波,只能依稀听到潮水来去徘徊的浪涛声。
这个教徒毫不犹豫的往下一跳,跃入水中。
只听得噗通一声,浪花飞溅,教徒就消失在了水面上,潜入了水底,顺着连通了篆塘码头的大观河,朝着滇池方向游了过去。
夜幕下,这附近住着的众人已经熟睡,谁也没有发现教徒跃入水中。
只有不远处的一处货仓屋顶上,一个身披黑衣黑斗篷,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那个教徒,消失在了这个黑衣人的视线之中,黑衣人才身形一晃,在夜幕下化为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消失在了黯淡的星空之下。
之前那个教徒的一举一动,以及这个教徒去往了巷子里,小黑子家里做什么,说什么,黑衣人也都一清二楚......
黯淡的星空下刮起了冷风,但是在那锁龙人的结界之中,却蓦然安静了下来。
冷风连结界,都穿透不进来。
寂静下,木青冥暗中细看,抬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块子母玉。其中的子玉已经被雕琢成了其他的形状。从外形上来看,它像是一个举着短刀的人。
不过,由于这个形象过于的抽象,要稍有一点想象力,方能从扭扭曲曲的外形里,看出这个模样。
张晓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看了半晌,愣是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于是好奇的问到:“师父,这是什么符号啊?我曾经刨过唐宋元明清的大墓,从未在那些墓中,见过这种古里古怪之物。”。
不过他张晓生用的是意念传音,因此此话只是回荡在了木青冥和墨寒的脑海里,老花子王并未听到。
木青冥紧盯着手中子母玉的眼中精光乍现,一闪而逝,也用意念传音对张晓生,还有自己妻子墨寒说到:“此乃上古时期巫族创造的文字,它比我们现在所用的文字,仓颉所造的汉字还要古老一些;曾经在长江以南地区曾经盛行一时。轩辕黄帝击败蚩尤,九黎部落残余部族难逃,也将此文字带入了长江以南的丛山峻岭之中。但有个传说,仓颉所造的汉字,也是在巫文的基础上创造的。之后,巫文在西南各部族之中,那些巫师和祭祀里流传开来,一般用于祭祀祈天所用。也是各部首领和头人们,用来书写机密的专用文字。但是在当时也是鲜为人知的,所以浊胎的史书古籍,基本都难以找到记载。”。
木青冥让墨寒和张晓生,都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古老的文字后,想到这滇中地区,过去乃是古滇国地界。尤其这五百里滇池沿岸,尽是古滇国的地域。
老花子王这个老人家,从梁王山上的山腹之中,抠下来的这块带着巫文的玉石,会不会是和古滇国有关系?
想到此,木青冥又联想到,莫不是老花子王当年闯入了的,是古滇国的陵墓?
“老人家,你去的那地方像是墓室吗?”木青冥才把这个想法,暗中用意念传音告诉了张晓生,张晓生当即就对那老花子王问到:“或者说,它像不像陵墓。”。sxynkj.ċöm
张晓生毕竟年轻,盗墓不多也经验不足,一时间是也拿捏不准,这梁王山地区有无古滇国的陵墓?
老花子王闻言,沉思了起来。
时隔多年,他依旧对那段记忆是记忆犹新。只是过往多年,老花子王也从未考虑过,去到的地方会不会是墓室?
紧锁眉头思索半晌的老花子王,缓缓说到:“要说这石室里的外形或是式样,我看不像是墓室的。虽说隔行如隔山,我等乞讨要饭之人,不懂古墓金丘之事,但多少知道,这山陵古墓怎么也得见得到棺椁吧?可我至始至终,并未见到其中有任何棺椁啊。”。
这话也不无道理,自古陵墓,就算是衣冠冢和为了迷惑人而虚设的疑冢,也是有棺椁的。
只是这些衣冠冢或是疑冢之中,不过是有棺无尸而已。
“要是真的见了棺椁,我又不敢动贪念了。”紧接着,老花子王又补充说到。
这话倒是实话;除了盗墓贼,其他人都多有对死者敬畏之心,哪怕老花子王只是个乞丐,也不会大胆到如盗墓贼一样,见到棺椁就跟见到了自己媳妇一样开心。
而老花子王在开口之际,瞟了一眼张晓生。
那眼神之中,多有鄙夷轻蔑;似乎是在说张晓生等这些盗墓贼,见了棺椁才会贪念大盛的意思。同时,借此对盗墓的流露出看不起和鄙视。
张晓生在暗中把老花子王眼中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也看出了其中意味后,不由得尴尬一笑,挠头着道:“老爷子啊,我现在改邪归正了,早不干扒坟掘墓的那种事了,你也别对我如此鄙夷啊。”。
木青冥也在此时,把玉佩还给了老花子王。
那玉佩中除了有古代巫文之外,并无任何异样。木青冥因此也未一直拿着,还给了老花子王。
老花子王接过了玉佩,并未急于收起来,又是若有所思地说到:“但是你要论其中机关,那可就厉害了,或许比传说中陵墓里的机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说到此的老花子王,浑身一颤。他再次回想起多年前的死里逃生,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不着急,慢慢说,我这里还有点酒。”木青冥说着,从自己的袖里乾坤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酒壶。
听张晓生说,这老花子王有嗜酒如命的嗜好,木青冥就准备好了这一手。
他把酒壶壶口,凑到了老花子王鼻下。壹趣妏敩
醇香酒气,朝着老花子王扑面而去。老花子王微微眯眼,用力一吸空中弥散的酒味,顿时面露惬意和陶醉神色。
木青冥好不吝啬地,把酒壶塞到了他老花子王的手中。
那酒壶虽然不过三寸高,壶身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但壶中被木青冥施了术。看似只能装下几盏酒的小酒壶里,其实装着一坛酒。
老花子王接过,不管不顾的把壶嘴慌忙塞进了嘴里,昂头起来,咕噜咕噜地大口喝酒起来。
烈酒入喉,老花子王喉咙里一热,脸颊和鼻头都微微泛红了起来。脸上的惬意和满足神色,不减反增。
“我才把这块玉佩抠下来,祸事接踵而来。”老花子王才依依不舍的把壶嘴,从自己嘴里拔出来,打着饱嗝,道:“在玉佩抠下来的时,我立刻就听到了两旁的墙壁,有低声轰鸣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块块的墙砖剥落掉下,墙壁上暗藏着的漆黑细孔露了出来。”。
老花子王话说到此,脸上惬意和满足神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从他眼底泛起的恐惧,正在迅速延伸,朝着眼眶之外蔓延开来。
“我当时惊慌失措之下,顾不得细细探究,只听见破空声传来,就赶忙趴下,把头压得底底的。”这老花子王虽然回忆恐惧的惊慌失措,都写在脸上,但是还是把当时的经历,说的是那么的绘声绘色:“当时我的头顶后背,是不断的有嗖嗖凉风穿来穿去,紧接着就是金铁的碰撞声,噼噼啪啪的乱响一切,还有火星闪烁飞溅的光影,忽暗忽明的啊。”。
一旁的张晓生,听得是尴尬的笑笑,他不禁觉得,老花子王要饭真的是取材了。就这张嘴,张晓生觉得老花子王摆个小桌子,折扇一摇,醒木一敲,都能到光华街上去说书了。
木青冥和墨寒却听得起劲,无不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老花子王。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飞射之物都是墙壁上弹射而出的短箭。一支支不过一尺左右的长短,但箭头尖锐得很。我事后想了想,觉得要是我当时站着,肯定是逃不脱被扎成筛子的命了。”说到此,老花子王又昂首起来,痛饮烈酒。
“咕嘟咕嘟”,老花子王喉结一动,发出这般声响。一口口醇香的烈酒入喉下肚,老花子王浑身又热了起来。
那之前回忆带来慌乱和惶恐,似乎因为酒能壮胆的原因,已经消退了不少。
“许久过后,破空声和噼噼啪啪的声响才停了下来。”打了个酒嗝的老花子王,继续给木青冥和墨寒说到:“我确认附近没有了危险,这才站了起来。身边左右已经是遍地都是凌乱的箭矢,地上和那些金银财宝上,也能多见骇目惊心的深深划痕。”。
“可危险并未完全消除,我才站起来,正要离开时,脚下踏着的一块地砖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向着下方缓缓下陷下去。”老花子王又是浑身微微一抖,继续对木青冥说到:“我吓得赶忙后退,远离那块下陷的地砖。可在我退后之时,地上的多数地砖纷纷碎裂开开,紧接着就是一道道烈焰在我身前直冲而起。道道热浪炎风,相随而来。数十道烈焰一起腾起,在石室里铺开了一片火海,高温烈焰把整个石室照得赤红一片,清晰可见的热浪能扭曲所有四周的景物。”。
说到此,忽然戛然而止的老花子王放下了酒壶,缓缓脱开了衣服。
直到他把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袒胸露背出来时,才又张唇对木青冥说到:“恩公请看,我这胸前伤疤,便是那时候的烈焰烧灼而出的。”。
木青冥它们定睛一看,只见得老花子王胸前和腹部,全无一块完好无缺的皮肤。
隆起的道道伤疤,综合交错在他的胸口和腹部,在这些伤疤之间,又遍布了表面呈红色的瘢痕无数。
木青冥和墨寒,甚至是张晓生,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大面积的伤疤,正是灼烧后留下的疤痕。
丑陋又显得恐怖的疤痕,看得那张晓生不由得汗毛倒竖,倒吸一口冷气,略有颤声的道:“过去我都不知道,你老人家还有这么多的疤痕。”。
“这就是一道在我身前腾起的火柱烈焰给烧伤的。”老花子王在锁龙人们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伤疤后,一边慢慢地穿上衣衫,一边继续缓缓的说到:“幸好那些年我还年轻,不像现在一样迟钝,赶忙向后踮脚一跃,避开了烈焰火柱,否则就不只是留下这一片伤疤了。我会和那些金银财宝一样,在转眼间就被烈焰融化了。”。
木青冥和墨寒听到此,心中一怔后困惑忽生。
正在的火焰,不可能在瞬间融化金银或是其他的金属的,都需要一段时间,除非是温度较高的熔银炉,那还真的不好说。
他们夫妇心照不宣的一致认为,老花子王遇到的机关里,暗藏的烈焰是一种奇术。
“我站在大门前,是火海波及不到的地方,可还未等我松一口气,感到庆幸的时候,身后大门居然自动缓缓开启。”老花子王顿了顿声,眼中再次浮现了无限的恐惧,颤声着说到:“我回头一看,听到了门中一声低沉的嘶吼,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团巨大的肉球,从石门后窜了出来。黄如紫金,光明洞彻,如坚冰一般,那怒吼声,正是从这一团肉球身上发出的。”。
说到此的老花子王,又是浑身一抖,恐惧不减反增。
张晓生听得正在兴起,老花子王忽然不再言语,赶忙催促着问到:“老爷子你继续说,那是什么?”。
老花子王提起酒壶,咕嘟咕嘟的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壮了壮胆后,才问木青冥道:“恩公,此物直径数丈,无口无眼无手足,就完全像极了一个肉球,你知道是何物吗?”。
“肉芝。”木青冥把头缓缓一点,道:“又名太岁。”。
老花子王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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