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锦君醒过来的时候,门口的雪已经厚到可以没过脚踝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
她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陈锦君使劲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脑子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画面。
侍女见她醒了赶忙过来服侍她洗漱。
她一把拉住侍女,谨慎地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回来之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她眼里有着期待,又有着害怕。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一向还不错,不过这些年没怎么碰过酒,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就不知道了。
侍女摇摇头:“昨天大帅派人喊我们把您从车上接下来的,您和以往一样睡得很沉。”
听侍女这么说,陈锦君松了口气。
她起身下床,裹上了厚厚的棉服,又披上了又长又厚的斗篷,急匆匆地出门了。
霍府里面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陈锦君可没忘了自己和雷义山约好了在太平山庄见面。
主要是,总要有许凡明在场作证,自己的身份才能被肯定。
陈锦君抬手摸了摸腰间荷包里的玄凤令,有点怅然。
这是爹娘给自己留下的机缘,也是让自己在乱世立足的一份保障,同时也是圆了那群像许凡明一样爱着青红会的江湖人士的一个梦。
雍州的太平山庄和京城的太平山庄比起来有点过于简陋了。
陈锦君下了黄包车,看着门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太平山庄”四个字,嘴角有些抽搐。
看来这许凡明到哪里都带着这块牌匾,还真是念旧。
门口当值的镖师一样就认出她来,急忙把陈锦君迎了进去。
山庄里面的环境倒还好,俨然算是一个井然有序的四合院。
不知道跨了多少个门槛,陈锦君才见到了雷义山和霍廷昱。sxynkj.ċöm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看到陈锦君推门进来,许凡明对着主位扬扬下巴。
陈锦君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了。
雷义山的眼神黯了黯,他认出许凡明背后站着的那个人是闻老了,自然也猜到了许凡明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许凡明认她为主,雷义山有些想不明白。
闻老站在许凡明身后,拄着拐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雷义山和陈锦君。
雷义山他老头子有印象,当年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如今出落得和他母亲格外相像。壹趣妏敩
至于这位陈东家,他倒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之前都是在送嫁队伍里面遥遥相望。
许凡明对着陈锦君说:“胡渊死了。”
陈锦君点点头,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她昨天在宴会上见到许凡明看胡渊的眼神就知道胡渊活不长了。
“怎么死的?”雷义山好奇地问。
许凡明看着他,笑笑:“八十一刑。”
雷义山看着许凡明的眼神变了:“你是许凡明?”
陈锦君挑眉:“你怎么知道?当时你还小啊,而且只是听到一个什么八十一刑,就敢如此肯定?”
“我爹死之前告诉过我,虽然在青红会八十一刑人人都知道是那八十一刑,但是能够用出来的,除了一排的几位爷,年轻点的就只可能是许家的庶子,许凡明。”
雷义山又看向闻老:“而且,据说许凡明第一次看八十一刑的时候,闻老就当众说过,他能当刑堂大任。”
闻老看着他的眼神带上了慈爱:“你说得不错,记性也很好。”
雷义山又转头看向陈锦君:“那陈东家?”
陈锦君看着雷义山,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许凡明清了清嗓子:“东家,您还是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陈锦君了然,取下荷包,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她拿出玄凤令,放在桌子上。
闻老看着这块令牌,肉眼可见的激动:“老夫恳请东家,重整青红会,再现往日辉煌。”
雷义山看到桌子上的令牌也很吃惊,但是他对于玄凤令还只是从碎玉口中听闻,并没有得到实际的证明。
不过看到曾经作为一排里的盟证的闻老,可是亲眼见过玄凤令的,既然他这般反应,那这块令牌是做不得假的。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令牌是真的,那他雷义山就不用再受章老的压制,完完全全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雷家产业。
许凡明看着雷义山,语气和善,像哄小孩子一样:“你应该,知道玄凤令吧。”
“当然知道。”
雷义山看着那枚令牌,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明明雷家已经在章老和雷义海手里了,如果许凡明他们要找雷家,首先要找到的肯定是雷义海,而不是自己。
“你小时候,我抱过你,你和你小时候比起来没怎么变。”许凡明歪头看着雷义山,“其次就是,我遇到了碎玉。”
“碎玉?”雷义山突然想起来,他好久没有见到碎玉了。
“她一直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我查德记的时候,她认出我来了,求我救救你,看来你们关系匪浅。”许凡明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雷义山,想从他口中套出两人的关系。
“她是少马爷的童养媳,你应该知道吧。”雷义山还是有些意外碎玉居然能够一眼认出许凡明。
“知道。”许凡明点头。
“马爷和我父亲关系很好,虽然一个一排,一个八排,但是那些年也是一起扶持着走过了青红会刚散的那段日子。”
“我听碎玉说,因为章老,少马爷去了。”
许凡明有些感慨,当年一起在青红会时候的同辈,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个辉煌的江湖第一帮派?
“雷义海,是章老的私生子。”
雷义山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陈锦君疑惑了:“章老已经快七十了,那雷义海还没有你年纪大……这不合理。”
据她所知,雷义山也不过十六七岁,那雷义海既然名义上被安排做雷义山的弟弟,估计最多也就是十六岁。
十六岁和七十岁,差了五十多年了,即使是私生子也未免过于离谱了。
说到这里,陈锦君看到雷义山的手紧紧握住了桌角,一双清冷的眸子涨得血红:“他姓章的就是一个老畜生。”
陈锦君和许凡明对视一眼,又都转过去看着雷义山。
“雷义海是我姑姑,和他的孩子。”雷义山说这件事的时候,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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