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无视司锦寒情绪的激动,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小了,都奔三了,不能一直忙事业,也差不多该找个姑娘结婚了。”
“之前不是还找过程家的那孩子吗,分了就分了吧,妈这回看的都比程家好,总不能真找个那堆卖笑卖唱的结婚,你好好选选,不行我就再找找,总能……”
司锦寒打断她的话,焦急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说让我和时南在一起?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要对外怎么交代?你们要时南怎么办?!”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时南解除婚约的场面,可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平静,却也让他如此的不能接受。
他闹得要上房揭瓦都咬死不同意的事,如今却主动提起。
司母的嘴唇动了动,她轻声道:“婚约这事儿外界没多少关注的,况且时家倒了,他们也能理解,不会有人嚼舌根,你不用担心,至于时南,老爷子给他留了不少东西,他未来怎么说也是不愁吃喝,你就别……”
“不行!”司母没说话,司锦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断了。
他别过头看向别的地方,逃避似的回答:“结婚的事以后再说,我不着急,我现在只想找到时南,赶紧把人接回来。”
他一刻找不到时南心里都没法平静下来,最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闷闷的,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他现在迫切的想见时南。
傻哑巴,为什么要成天跟他对着干?好好留在他身边不好吗?他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什么小哑巴就像是变心了似的,他真该早些听老爷子说的话,别让时南人太过自由。
他如今甚至强行逼着自己忘了小哑巴拔掉老爷子氧气罩的那一幕,老爷子的命横在他们中间,他努力的跨过这道坎,接受时南,可偏偏时南不领情!难道老爷子的死,他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越想越气,屋子里的所有摆件在此刻都那么碍眼,可偏偏司母在一旁,他只能压抑着自己凶残的本性。
司母的眼眶一直都是泛红的,带着些许哭过后的鼻音。
“别找了,不一定找得到了,锦寒,时南他不欠司家,他想走就放他走吧……”
她现在每天内心都在煎熬,脑海里都是时南乖巧天真的模样,每想起一遍,那强烈的愧疚感都几乎将她压垮。
司锦寒是司家的独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老爷子给的那些补偿,对于活人来说有用,可对于……唉,老爷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狠……
一句话挑起了司锦寒的怒火,他怒声道:“他怎么不欠司家?他欠司家的抚养之恩!他欠老爷子的一条命!他欠下的这些,一辈子都不够还!”
“为什么突然说要放他走?为什么的要等我彻底对他上心了你们才说要放他走!为什么等我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一辈子了,你们才说要放他走!说要让我娶别人,不让我找他,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既然瞧不起他为什么还要和时家订婚约?为什么要领他回家?为什么在我讨厌他的时候不赶他走?为什么要在我喜欢上他的时候才说什么解除婚约?我偏不答应!我不可能让他走!无论他在哪,我都会把人抓回来!”
司母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司锦寒,半晌回不过来神。
锦寒……喜欢上南南了?
“我不结婚了,孩子大不了领养,我不会让我的婚姻也变得不幸。”
司锦寒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书房,独留下司母一人呆坐在那里,手中握着那些冰冷的照片。
她苦笑一声。
不幸的婚姻啊……
——
包厢里烟雾缭绕,桌子上的酒东倒西歪,司锦寒冷着一张脸靠在沙发上,眼神像刀子似的扫向身旁的煲电话粥的苏杰,偏偏那神经大条的根本没察觉。
“哎呀,宝贝儿你别闹,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宵禁啊?”
“别锁门啊,我不想睡沙发了,我错了我错了,肯定十点之前到家好不好?”
“哎呀,肯定不喝酒,肯定不喝酒,邱哥也在这呢,我肯定不乱来。”
“嘘,你小点声骂,锦寒在我身边坐着呢,别让他听见了。”
邱枫何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那打个电话一脸春心荡漾,身子都快拧成麻花的苏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身边俩冤种,一个老婆跑了,一个正在热恋期,这氛围怎么也融不到一起去。
白星那义愤填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回荡在异常安静的包厢里甚是明显。
“我告诉你苏杰!你千万别跟司锦寒学坏了!你要是像他那德行,老子天天给你挂房梁上揍!”
司锦寒:“……”
他咬咬牙,抬手猛灌一口酒,随后转头看向别处。
他真后悔把苏杰叫出来。
苏杰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爸来的电话。”
司锦寒扫了他一眼,幽幽开口道:“……我看是你祖宗给你打的电话。”
苏杰知道瞒不住,不以为意一笑:“别的地方便宜我都占了,这吃点亏让让他不算什么。”
他看着司锦寒的眼神有些许闪躲。
就没有白星吃不到的瓜,司锦寒入院那天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一方面暗暗感叹当年易城的留言不假,一方面又替时南感到绝望。
司老爷子这盘棋下了十几年啊……
桌上的酒基本上都是司锦寒喝的,邱枫何忍不住劝阻道:“锦寒,你刚动完大手术,别喝太多酒。”
司锦寒喝下最后一口酒后放下酒杯,没再倒,他说道:“不是什么大手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sxynkj.ċöm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苦笑一声:“时南跑了,我现在像个笑话似的可哪找人,那些人说不定背后怎么嚼舌根,说我司家连一个哑巴都看不住。”
他几乎是所有心思都扑在时南身上了,他想不明白,明明曾经他给个笑脸,赏一块小蛋糕就可以开心好几天的人,怎么突然就无论他付出什么都视若无睹?
时南变心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能,小哑巴或许只是莫名其妙生气了,跟他闹一闹小脾气而已,没关系,找回来之后他继续哄着,他什么也不计较了,只要时南回来就行。
邱枫何和苏杰的视线不经意间相触,眼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邱枫何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出口:“锦寒,你确定时南是跑了,而不是……”死了?
后面这邱枫何没有说出口。
事关司家,他不敢太仔细打听,聊天截图也对那天的事说的模棱两可,时南最后怎么样他们无从得知。
司锦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跑了。”
邱枫何换了一个方式问:“你那天出车祸之后伤势如何?动了什么手术?”
司锦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含糊的回答道:“小手术,早就已经痊愈了。”
见司锦寒明显不想对这个话题多说,邱枫何也只好不再提。
苏杰没想那么多,天真的以为真的是时南跑了。
他说道:“寒哥,这人还能跑多远不成?易城找不到那就扩大范围。”
他摸摸下巴,翘着二郎腿,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说道:“我听说齐家回青城了,闹得腥风血雨的,出手就是狠角色,两边通吃,搞得那边各个心生不满,却还不得不配合。”
“看着是愣头青,也有点手腕……”
司锦寒最近对青城这个城市格外敏感,他扭头看了一眼苏杰,后知后觉的问道:“齐家?”
好像有些耳熟……
苏杰挠挠头,轻声一笑:“带“家”字好像有点不合适,齐家早死没了,全家就剩一个了,那时候齐家明里暗里被仇家追杀,还来易城让他家那孩子住在你们家一段时间避难呢。”
这么一说司锦寒也想起来了,他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有印象,原来还活着啊,也真是不容易。”
苏杰嘿嘿一笑,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这回那小子算是报仇雪恨了,当初仇家被他抄底全送监狱去了,就留那么一个养子在外边,还被他天天压身下往死折腾,晏家本来在那边就不清白,这下被他全收了带回青城。”sxynkj.ċöm
话说到这,他突然来了精神,兴冲冲的对司锦寒说道:“寒哥,这种人打听事最快了,不如让他帮帮忙?”
司锦寒没说话,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
几人散场之后,司锦寒看着周朴发到他手机上的号码,犹豫着按下了拨通。
夜色中,齐肖霖摸过床头的电话,按下接通的同时立刻伸手捂住了身下晏清鸣的嘴。
“喂?”
“我是司锦寒。”
齐肖霖勾唇一笑:“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他这个人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他看着身下美人泛红的眼角,一边怡然自得与司锦寒说话,一边得寸进尺。
“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内,必然把人交到司总手上。”
司锦寒听得出那边喘息的不对劲,身为成年人,那边在做什么一听便知,他不想给人扫兴,说道:“那就劳烦了。”
电话挂断之后,齐肖霖松开了捂着晏清鸣的手。
抬手抹去晏清鸣眼角的泪珠,说道:“胆不小啊,跟我用暗劲呢?”
晏清鸣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对他的话不予理睬。
他俯身与人耳鬓厮磨,半哄半威胁的说道:“我叫了你好几年的鸣哥,现在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饶了你,怎么样?嗯?”
身下的人唇瓣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一个字彻底惹毛了齐肖霖,本就对这方面就自行探索的人此刻更是横冲直撞,直接让晏清鸣白了脸。
将近凌晨才结束,晏清鸣已经意识恍惚,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发颤。
“你为什么就不知道跟我服个软呢……”
夜色中,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的话语说出,半晌也得不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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