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的失踪,钟离早有耳闻。原来,竟也和天空岛有关。
钟离问:“你要取得天理的信任,是为了让天空岛放松警惕,以便将神之心带给火神?”
“是的。虚无之海是个吸□□气之地,火神被囚禁了两百年,没有神之心的话根本无法逃脱。”
说罢,她把那颗灼热的神之心递给钟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钟离,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完全信任我。我也会完全信任你。神之心,你替我保管。我去至冬劫走冰神后,我们在深渊之底相见。那里有去往虚无之海的通道。”
钟离接过那颗神之心,并说:“星萝,把手给我。”
她惊疑道:“嗯?”
钟离直接拿过她温软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指尖在上面用岩元素画下一道好看的图案。
痒丝丝的,弄得她直笑。
“好了没?”晚星萝缩回手,凝视着上面那个金光闪闪的结印出神,“这是什么?”
钟离垂眸浅笑:“这是命契。”
她歪着头看了又看:“你这契约之神,花样还挺多?”
钟离咳咳两声,正色道:“既然我们要一起行动,外面的世界随时有可能被天理所监视,我们要谈论什么的时候,总不能老进镜像世界吧?”
也是,多麻烦。
钟离解释道:“天理监控我们的方式,是在千里之外用神力探测。而结下命契的两人,通过契约之线,是能够排斥这种外来能量的。”
“诶?那还挺不错!”晚星萝直点头表示认可,想想又问,“它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效果?比如结下命契的两个人必须是夫妻什么的……”
她随口一说,钟离心里却微微震了一下。
他愣了许久,才说:“以后不需要了的话可以解开的。”
“那要怎么解呀?”她的目光仍关注在手心那金灿灿的岩元素图案上。
钟离说:“只有我能解。”
“哦?”她开玩笑似的说,“要是你不愿意解,是不是一辈子都解不掉了?”
“倒也不是。结下命契的两人有其中一个死了,命契也就自然解开了。”
晚星萝眼中掠过一抹惊异,急忙道:“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他极其温柔地笑了声。
看样子,她已经不再记恨食岩之罚那回事了。
真是个不记仇的小家伙。钟离这么想着。
这大概也是他选择相信她的理由。
在钟离眼里,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化,她始终是那个对身边人极好的小姑娘。
“星萝,我还有一个问题。”
“先生想问什么便问吧。”
“你突然决定对抗天空岛,只是因为他们利用魈算计你?”
夕阳洒落在遥远的重峦叠嶂上,散发出淡橘色的光晕,宁静而安详。
“此事只是导火索,”晚星萝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高崖边上,瞭望镜像世界中的璃月美景,徐徐说道,“在我出生不久,被帝释天带着在梵莲神殿读书识字修习神术的那段日子,的确可以称之为美好。所以,我曾一度把天空岛当成自己的家。为了巩固神明对尘世的统治,我愿意孤身一人来到遥远的提瓦特大陆,处心积虑地欺骗众人,日日夜夜如履薄冰。也许最近,天理发现了我偶然的心软,利用魈伤害我只是给我一个警告,但这件事,我永远无法释怀与原谅。也是因为此事,我才知道,自己在提瓦特生活了两千年所遇到的一些人,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公子,魈,还有你,钟离。我不想让天理伤害我所在乎的人。否则我一定会疯掉的。
“在天空岛,我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欺骗与利用,还有他们称之为神明使命的虚伪措辞,那些不过是用来禁锢我的东西罢了……天理既然要将我作为生命创造出来,那么我自降生便是独立的个体,任谁也不能左右我的任何一个选择。我非天理之工具,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钟离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像往昔那样,伸出手覆在她头上摸了摸,眼里掠过一丝心疼,脸上却有映在暖阳里的笑意。
“星萝,你长大了。”
她忽的有些想哭,侧过脸,眼里含着亮晶晶的东西,望着钟离,呢喃道:“可是……钟离你说,人类是站在神明对立面的么?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神明的统治,一切还可行么?万一有一天,人类凌驾于神明之上,又该怎么办呢?”
她担忧的问题太多了,钟离一下回答不过来。
他只是微微含着温柔的笑意,道:“世事是永远更迭向前的,而作为神明的我们,生命接近于时间的尽头,自然有足够的时间观望世界的变化。所以,未来的事,一起好好看着吧。”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万物如何更迭,我都会在你身边,一起看着世界的更迭不息。
然后与你一同走到时间的尽头。
以故人的身份,以挚友的身份。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能够像现在这样并肩站在一起,就好了。
许久,树妖和钟离从镜像出来。
刚一脚踏进房间的归终吓得后退一步:“哇!你们从哪冒出来的?诶,晚星萝,你醒了?”
钟离:“她醒了后嫌无聊,就造了个镜像世界玩了会儿。”
归终起哄:“哇哦,谁说岩王帝君是大石头的。看看,多会哄女孩子开心。”
树妖:“呃……咳咳。”
这时,敲门声响起,魈在外面弱弱的问了一句:“听说某树妖醒啦,我可以进来瞅瞅么?”
晚星萝气冲冲道:“不可以!”
门外顿时没了响声。
她捂着痛痛的胸口爬上床,对钟离和归终说:“我要休息啦。记住别让魈靠近这个房间!”
归终:“好哒,我帮你锤死他!”
钟离走上去给她盖好被子。
归终又想起了什么,对钟离说:“她体内的五彩月宴花,你记得每隔十二个时辰要输送一次神力,否则会枯萎的。”
钟离:“……”(你能不能出去再说?)
晚星萝翻身回来惊异地看着两人,问道:“什么五彩月宴花呀?”
归终:“就是给你安胎用的神药。帝君在层岩巨渊打怪打了三天三夜才采回来的呢。你看,他多用心。”
钟离:“…………”
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树妖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她半开玩笑地说:“大概这叫[父爱如山]吧……?”
钟离的脸瞬间黑到了极点。
然后顶着一张晚娘脸大步走出了房间,一不留神撞到了默默守在门外的魈。
魈被撞退了一步,悻悻道:“钟、钟离大人……”
钟离憋着气,道:“你怎么还没走?!”
魈被钟离的气势吓到了,往房间里偷瞄了几眼,立马转身:“这就走,这就走。”
归终走出来顺手带上门,安慰一脸沮丧的魈:“你妹妹估计还在气头上,小女孩嘛,总会耍脾气的。”
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愁容:“我可不知道怎么哄女生。这事,还得请教公子,但他又不在。唉……”
“嗯?”钟离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用死亡凝视的眼神看向魈,“?”
归终赶紧缓解气氛:“哎呀,魈上仙你想想,你可是险些杀了她……现在人家不愿理你不正常么。”
魈陷入了茫然无措的愁苦情绪中。
归终绕过他,走了,撂下一句话:“至于怎么哄,你自己想办法吧。具体可以参照以前公子的行为。”
晚上,晚星萝睡醒一觉,拉开窗帘看到月亮高挂,心想:这样没日没夜地睡下去,生物钟都乱了。还是赶紧想想啥时候去至冬吧。
突然,门外飘进来一声:“晚晚~”
“……?”晚星萝吓得蹦起来。
公子?他怎么会来了璃月……
哦对了,对了,她差点忘了,和公子约好的,海灯节过后他就来璃月提亲。
她掉下珉林之海二十天,海灯节早就过了。
昏迷太久,不仔细想都想不起时间了。
门外又是一声:“晚晚~”
??
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奇怪?
晚星萝将信将疑,下床随便理了理鸡窝一样的头发,哒哒哒跑出门。
没见到至冬小狐狸,只有一个矮戳戳的璃月花臂男,跟个消防栓一样杵在那。
“怎么是你?”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立马转身回房,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啊,喂!”魈以迅捷的速度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那里,妙啊,门没关成,他倾身猛地一挤就挤了进去。
晚星萝见他进都进来了,只好作罢,转过脸恼怒地瞪着他:“谁让你学公子那样喊我的?”
魈挠挠头:“额……我只是想学学他是怎么哄你的。我寻思他经常都是做一堆好吃的讨你开心。可是我只会吃不会做。所以就只能学他叫你喽。这不,还挺奏效!嘿嘿,看来公子真是把妹高手,我只学了个称呼就搞定了……”
晚星萝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连连锤他:“你还想我原谅你么?想吧!反正只能想想!”
魈动也不动,任她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身上,他依然垂下眼眸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未及,他突兀地说了句:“星萝,给你看看我的新武器。”
“铛铛!”魈从手里变出一把护摩之杖,“看,我的新武器!”
“诶?”晚星萝停下揍他的拳头,注意力完全被护摩之杖吸引了,把眼睛翻上去直愣愣看着那把与魈的衣服配色不太符的武器,“哪来的?”
魈说:“求钟离大人给的。”
晚星萝纳闷:“小时候你怎么求他都不给你的。”
魈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温暖直达眼底:“和璞鸢我扔了。扔去珉林之海底下喂鱼了。”www.sxynkj.ċöm
她心神微震,勉强扯出一个笑:“钟离给你的东西,你向来很爱惜。扔水底……会生锈的。”
魈知道她在装傻。她还能不知道么?他为什么扔了陪伴他两千年的和璞鸢。
但他也只好陪她一起装傻,顺着说下去:“我更喜欢护摩之杖!行了吧……?”
橘黄色的夜灯暖光下,她终于颔首笑了。
她怎会不明白呢。
其实他不必那样的,他到底是与她从小玩到大的哥哥。等时间久了,她自然会释怀。
沉默太久,魈有些不安和尴尬,佯装满不在意的样子,招呼她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来就是给你秀一秀我的新武器的,你你你睡吧,我先回去了,晚安!”
他转身开门,如水的月色柔柔洒落在闲庭花树下。
身后,是她比皎月还清越的声音。
“哥哥,我原谅你了。”
魈停住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动作,像被定身术定在了那里。
愣了几秒,他蓦然转过身:“你……你说什么?”
晚星萝转了转眼睛,望向门外亮堂堂的月亮:“我说今晚的月亮好亮喔。”
魈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她抱在怀里,微微带着颤抖的呼吸声贴近她耳边时,暴露了一切复杂的心绪。
晚星萝惊讶得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双手悬在半空久久没在他后背落下来。
魈抱了不到两三秒就突然放开了她,转身仰天大笑出门去,一路狂喜飞奔跑出仙阁,由于太过兴奋而不慎开出了靖妖傩舞。
站在高处看风景的钟离,突然被一阵魔性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低头看到魈在院子里面开着个靖妖傩舞疯跑。
钟离纳闷地自言自语:“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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