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闹着要减肥,艾馥已经养成每天和胖老虎一起晨跑到山顶的习惯。
银灰色的云团,在蓝色天空中奔腾驰骋,被风揉捏成不同的形状圆坨,或者拉扯成丝状,山石挺立中苍柏翠绿,面对滚滚严寒的侵蚀,那是生命的抗争,是自然默契的选择。
面对冬日山顶的自然美景时,她总是感觉到非常惬意,仿佛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了,整个人也变得非常轻松,这时候的她总能聆听到自己内心迷茫和倾述。
现在艾家已经很富有了,刚开始穿越时的梦想已经实现。那以后呢?就这样维持着?现在她已经快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开始说亲了,难道她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日子吗?不,这不是她想要。以后能做什么?该怎么办?艾馥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内心中有很多东西压抑着,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大冬看着她脸上郁闷和茫然的表情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善解人意把头搭在她的腿上,仿佛这样就能温暖到她,帮她消除心中的烦恼似的。
她的双手轻柔的抚摸着飞老虎的脑袋,安慰道,“好啦,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为将来的感到迷茫,但是谁又不会为未知的事物而困惑呢?我会想通的。”
“艾宝,将来不管怎样,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大冬自信地安慰她。
她环抱着胖老虎的脖,把脸贴在它身上,享受着这种亲密感,轻声道,"嗯,我也是,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们的。"
"嗯嗯。"大冬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靠着她,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
回到家中,她看到正准备去书塾的哥哥,叫住了他,“哥,我问你个问题。”
“恩,妹妹你说。”妹妹问自己问题,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不到妹妹也有需要他来回答的问题。
“你的志向是什么?也就是说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艾馥看着他,认真地询问。
“啊?”艾忠明愣了,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这把他难住了,长这么大,他还真的没想过以后做什么,仿佛这样的事情离他很远一样。
艾馥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不免有些失望。
“那你先容我想几天,我再回答你。”艾忠明不想让妹妹失望,更不想随意敷衍她。
“好,哥,你也应当清晰你的未来,定下志向后,就要开始定下计划,往自己定下的方向前进。你说呢?”艾馥问道
“恩恩,你说得对。”艾忠明对妹妹的建议都是赞成的,谁叫她是他的仙女妹妹呢,并且他也确实需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
到了书塾以后,这一天艾忠明上课都是心不在焉,脑子里都艾馥问他的问题。结果被夫子叫起来回答问题,什么都回答不上。
“你为什么总是走神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夫子看着艾忠明神游的样子问道。
“夫子,今天我妹妹问了我一个问题,直到现在,我还在想。”艾忠明老实说出自己三心二意的原因。壹趣妏敩
“什么问题?”夫子放下书,感兴趣地问道。
“她问,我的志向是什么?”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没有答案,所以我一直在想我的志向是什么。”艾忠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愿望和梦想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天上的繁星,数不尽,有人有鸿鹄之志,说志向当存高远,有人有燕雀之志,说有酒有肉过得像小神仙就行。还有少年自负凌云笔,也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夫子看来,它就人生中的一粒种子,你不断浇水施肥,精心呵护,让它发芽,长叶,开花,结果,是你坚持不懈,为之而努力的行为。”夫子微笑着解释道,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虽在学业上不是太聪明,但态度还是端正的。
艾忠明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红湖,什么种子施肥,一点没听明白,这个志向怎么就跟红湖和种子施肥扯上关系了,虽然他没听明白,但又不好意思问,只能自己憋着。
下课后,艾忠明找到秦初尧,想问问他关于志向的事。
“秦大哥,今天我妹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的志向是什么?”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秦初尧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我怎么知道?”
“那你跟我学剑,又到书院来读书是为了什么?”这回秦初尧放下书,看着他,蹙着眉,反问他。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剑术,读书就为了更好的体会剑术的意义。”
“那你就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想,学了剑术,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些什么?”秦初尧继续引导着他的想法。
“哦,那我还得好好想想,我现在好像有点方向了。”说着,便坐在蒲席上,手撑在桌子,托着脸,苦苦冥思。
看着还在思考人生意义的的艾忠明,秦初尧想起那时和母亲在乌衣巷住着,每当他看到巷子里别的小童都有父亲陪伴和宠爱,心里都是由衷的羡慕,幼时的他也曾梦幻过这样的画面,在父亲悉心教导下舞蹈弄剑,一招一式,扶手抬膀,在母亲膝下承欢嬉闹,一家三口一起和乐融融,这也是那时候的他最大梦想。
可每次他追问起母亲,父亲在哪里?母亲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回答他父亲早已离开,让他以后不再期盼。
他多次在门后看到母亲偷偷揉眼抹泪,尽量让眼中那一丝苦涩和伤痛消失,或者在夜深人静时,以为他睡着时,母亲把手臂掐的青紫一片,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懵懂幼稚的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伤害了母亲,吓得他抱着母亲,跟她说,以后再也不问了。
后来,随着母亲的首饰越来越少,家里生活日渐困难。
为了维持生计,母亲开起了面摊。每日日旦之时,早起的母亲会把桌凳和准备好的食材搬上小车,再把还在睡梦中的他也抱上车,用瘦弱的肩膀拉着车往前走。
车一颠一簸,他总是会醒来,看着前方母亲的背影,心总是暖烘烘的,有一种被母亲保护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就像是过年时吃的麦芽糖,心里全是清甜的滋味,但这清甜里又带一丝酸楚感,自己太小太弱,帮不了她什么,扶不起母亲孱弱的肩膀,他只能跳下车,用小小双手帮着母亲一起推车。
那时候,他的愿望是快快长大,然后挣许多钱,有能力照顾她,让母亲衣食无忧,不要那么辛苦,过上好的日子。
现在,自己长大了,能够帮上她,只是,只是……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似乎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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