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壳到现在,家中的小鸟渐渐长大,已经不是刚开始时的秃毛样了,长出了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羽毛。因为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艾馥,所以天天啾啾叫着艾馥“娘。”
“叫姐姐。”
“娘”
“是姐姐。”
“娘”
艾馥:“……”
好心累,好无奈,没有天理啊!完全纠正不了一个死不改口的小朋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娘’字有缘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小鸟就是不改,一口一个娘叫着,没办法,最后艾馥也只得随了它。sxynkj.ċöm
秋天的阳光温暖却又不耀眼,天空蓝得干净,秋高气爽,让人升出心底舒适安逸的感觉。艾馥在院子里坐在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逗弄小鸟,懒洋洋的生活让人好不惬意。她挠挠小鸟的下巴,同它讲话。
“小宝贝真乖,给你取个名字吧。”思索了一下,又摸摸小鸟的脑袋,“唉,你长得这么黑乎乎的,就叫小黑吧。”
秦初尧正好在院子里,听到她给小鸟取名,不由失笑揶揄道,“这么难听的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哪里难听了?多形象呀!”艾馥有点不服气。
“即便你要用黑色取名,也可以选一些黑色的雅称,不必叫得那么直白,比如冥、墨、玄等字都可以的。”
对啊,艾馥眼睛一亮,还是秦初尧建议好,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小东家啊!她马上贴上去,顺着竿子往上爬,谄谄笑道,“秦哥哥,那你帮我想想嘛,给这只小鸟取个名儿。”
取个名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只是秦初尧不知道这是鸟,上挑的眼眸打量着篮子里的黑乎乎的小玩意,“那这个小东西是什么鸟?”
艾馥一拍脑门,哎呀~,自己养了这么久,还真是不知道这团乌漆嘛黑是什么品种。她又急冲冲抱着鸟窝篮子找到到爷爷艾全勇跟前,“爷爷,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鸟?”
艾全勇仔细看了看,小鸟在篮子里,歪着个小脑袋东张西望,它已经跟家里人虽然很熟了,但还是有点胆怯,身体慢慢往艾馥那边挪靠。
“乌鸦,这是乌鸦,一种很吉利的鸟,你好好养着吧。”
乌鸦,很吉利?艾馥挠挠脑袋,怎么会吉利呢?在她的认知里,乌鸦一直都是一种不祥的鸟,比如什么地狱使者,什么吃腐肉,怎么在这里就是吉祥的鸟儿了?
“乌鸦为什么是吉祥鸟呢?”艾馥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
“因为乌鸦是一种很神秘的鸟,是高贵的象征,一些上古神话里都有它的身影,而且离我们村子不远的那座寺庙就叫寒鸦寺,寺庙里有乌鸦的供奉。”艾全勇解释道。“本来前一阵说要去庙里拜拜的,但一直没有抽出空来,要不明天让你奶奶和你娘带你们去庙里一趟。”
对于逛寺庙这种事,艾馥还是很喜欢的,可以看到周围风土人情,享受佛法洗礼,最重要还可以吃一些美食,想到这些,她不禁咧嘴微笑,有些期盼明日的到来。www.sxynkj.ċöm
她抱着鸟篮,跑到秦初尧的门口,敲敲门,进去。秦初尧正懒洋洋斜靠在软塌上看书,见她进来了,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过去坐。
艾馥也不见外,脱了鞋子,爬上软塌,把鸟篮放在俩人中间。“秦哥哥,爷爷说这是乌鸦,你给取个名字嘛!”
乌鸦?乌鸦~,秦初尧想了想,“乌鸦别名寒鸦,玄,黑也,不如叫它寒玄。”
“寒玄,寒玄,不错,。”艾馥又多念叨了几次,“寒玄,这名叫着怎么听着像汗癣。”
秦初尧:“……”
“不如就叫小黑吧。”
“那叫鸦青?”
“有点像押金,还是小黑通俗易懂比较朗朗上口。”
“等等。”秦初尧看出艾馥的意思了,但既然让他取名,他还是想选个好点的名字,“不是你让我取名吗?叫小黑,你不觉得有点土鳖吗?”
艾馥:“……”
土鳖是个什么意思?血有点上涌,艾馥脸色红中带紫了,不善的目光落在秦初尧身上,半眯着眼,“你的意思是我取的名字土了,是吗?哼,我本来就村里的丫头,人土,取名当然也土。”说完后,小脸扭到一边,一边不说话了,以这样一种不配合的姿态来表达她的生气和不满。
想当年,全市新闻单位举办时尚风采大赛活动,她好歹还得了一个二等奖,虽然自己取名是平庸点,但怎么也算不上土鳖,这十足的讽刺也太直接了。
秦初尧:“……”
他也懵了,明明是她让自己取名,自己也想帮忙想出一个好名字,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高兴了。
“我,”秦初尧刚想解释,结果话音未落,就被艾馥打断了。
“我什么我?不要跟我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妞说话。不想听,不想听。”艾馥再次转开身,背对秦初尧,双手堵住耳朵。
秦初尧有些恼怒,有些委屈,他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刚艾馥还笑靥盈盈,突然间就翻脸不高兴了,真是莫名其妙,难怪传言乎,女人心海底针。
屋里空气凝结,气氛尴尬。秦初尧本身也是少年心性,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今天被艾馥这么一说落,心里很别扭,一拂袖子,随即出了房间。刚一出门走了几步,就听后面传来脚步声和随即而来的关门声,不用回头也知道,艾馥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心中郁闷的他,恹恹生烦,看了看眼前的大山,起步向大门外走去。
他轻功飞纵,白衫飘逸,须臾片刻,便登上山顶。站在高处,山风汇聚,吹得衣襟如同波浪般起伏翻滚,人欲乘风成仙,举首眺望,群山苍茫,起伏连着起伏,白云回望合,青霭人看无,天地似乎自己就是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他想起年幼的往事,他仅五岁,被娘送到州府最有名的竹夏私塾里开始懵懂求学。私塾青砖砌成,里面的翠竹皑皑,微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明暗交错的碧浪,令人神清气爽。
刚进院子,小人儿就被一番吟唱诗词的声音吸引,这高低起伏的声调有些像唱歌,字和字的调子都有不同的起伏变化,抑扬顿挫,如同踏山流水,落叶岑寂之音,这是他从未听过的。
“娘,他们是在唱歌吗?”他抬起头,好奇地问着娘,然后又着迷地看着院子里的人们声情并茂念唱诗词。
“不,这是依格律的吟诵,这是竹夏私塾独有的平山调,只有这样才能才能快速学习诗词文章,通文之精髓,感受自然意境。”
“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人儿好奇地问,母亲只是平常人,家里的开支盈余全靠母亲卖面支撑,虽然勉强可以吃穿度日,但是绝不是可以读得起书的富贵人家。
秦娘子莞尔一笑,嘴角弧度似月牙,“为学之道,在于穷理;穷理之要,在于读书。娘幼时也读书习字,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要知道的是,天下之大,无以丈量,唯有书测,明白了吗?”
“好的,娘,我明白,会好好读书的。”他点点头,眼眸里流露惊艳的崇拜之色,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就是觉得自己娘厉害极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自己一定要像娘一样,做一个什么都懂的人。
想到这里,秦初尧不由面露伤感,似有孤寂,如果母亲还在就好,他遇到的难题都可以问她,包括今天的事,她一定能告诉他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他知道,那是不现实的,这个世上已找不到她了,那个美丽而又充满智慧的女人,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也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秦初尧低下头,脸色苍白,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在山的映衬下,他的身影如此渺小,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而他却浑然不觉。他阖上眼,极力地压制着心里的思念,害怕那些回忆会将他整个人撕碎,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如恶鬼附身让他颤栗,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只想逃离记忆的控制,远离尘世一切。
就这样他在山巅站了许久,直至太阳下山,夜色侵蚀,秦初尧才慢慢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远处山影错落,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过头看向四周,此刻他已不再害怕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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