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治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团盛放在夜空里的烟花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这才失神地笑了笑,转身进了校园大门。
快到宿舍时,只见前方两道身影正慢悠悠地一边散心一边闲聊,叽叽咯咯地不知在说什么话。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谨慎地转过身来。见到白修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其中一人更是爽快地冲他挥了挥手,“修治,你做什么去了?”
白修治也认清了她们。
一个是耿文佳,平日里异常爽快的人,另一个则是孙怡,才华不输于男子,只是骨子里带着几分骄傲,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距离感。
“没什么,出来松口气。”白修治轻声说道,“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耿文佳瞄了身旁的孙怡一眼,只见她满脸通红,却故意把脸转到了一边,连看也不敢看白修治一眼。耿文佳在心里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该拿孙怡怎么办才好了。
明明是自己喜欢,可偏偏又要端着,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耿文佳笑道,“我和阿怡过去可是滴酒不沾的,刚刚被硬拉着喝了两杯,酒劲儿便有些上头了,出来透口气,顺便醒醒酒,免得一会儿耍起酒疯来,在同窗的面前失态。这些人嘴巴一个比一个毒,要是被他们抓着了把柄,还不得被念叨一整年?”
白修治笑了笑,“若是不能喝千万不要勉强,不然回头会不舒服的。”
耿文佳叹道,“哎呀,哪里是我们要喝,这些人没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相处得太随意,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女生看待,拉着硬灌,跑都跑不了。我倒是还好,只是苦了阿怡,这会儿走路还有些发飘呢。”
孙怡听她这样说,一时间心跳如雷,知道白修治此刻必会看向自己,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了。
只听白修治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吹冷风得好,免得受凉感冒,一会儿喝两杯糖水,身体也会舒服一些。”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对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的关心。
孙怡一怔,整个人如遭雷击,脑海里空空荡荡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受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白修治见她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对耿文佳道,“我先进去了,你们也不要在外面待得太久。”
耿文佳只能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白修治沿着小路而去。
等他走远了,孙怡才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拉着耿文佳的手道,“你看看他!”
耿文佳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是始终不肯吐露心事,一个是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你们两个没一个人肯往前迈出一步,就算在一起百十年也还是一个样子。阿怡,你听我一句劝。如今时代早就今非昔比,你如果真喜欢修治的话,实在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就是我们这一辈人的理想和目标吗?你连自己的幸福都不敢追求,还谈什么抱负和梦想?修治是个难得的好人,性格温和有礼,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有着超于同情人的稳重。我作为你的朋友,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千金易得而知己难求,难得有这样一个良人在身边,你若是就这样错过了,将来说不定会抱憾终身的。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吧。”
孙怡抹着泪道,“可……可我毕竟是个女生,这种话怎么能由我来出面呢?我……我实在拉不下来这个脸,何况这样上赶子却倒贴,他以后还能敬重我,把我当做一回事儿吗?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耿文佳道,“你呀,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修治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学业上,成绩在我们中间一直是拔尖儿的,先生每每见到他都流露出一副爱才的样子。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主动告诉他,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感情这种事关乎两个人的幸福,我毕竟是个局外人,有心无力,实在帮不上你的忙。”
孙怡心乱如麻,抽泣着道,“他有什么了不起?没了他还不过日子了?哼,你看看他刚才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回事,喝什么糖水?真是一点儿风度也没有……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去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再搭理他了。”
耿文佳叹气道,“这就是气话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一有点儿不顺心意的事情就乱发脾气?”
孙怡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
耿文佳道,“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只要你拿定了主意,我是什么也不会劝的,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夜深了,你快把眼泪擦干净了,我们也要回去了,别被人看出了端倪。”sxynkj.ċöm
孙怡撇了撇嘴,“我不回去!乱糟糟的什么意思?要去你一个人去,我回去躺着了。”
说罢也不等耿文佳反应,自己扭头就走了。
愣在原地的耿文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她赌气似地离开了。
耿文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跟上去。
这里是大学,每个来这里求学的人都咬牙告别了过去的温柔乡,为的就是自己的梦想和远大的抱负。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靠的是缘分,没有谁有义务一直照顾你的情绪。如果阿怡始终转不过这个弯来,以后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走。
耿文佳转过身,往先前聚会的宿舍方向走去。
她一进门,大家便热热闹闹地招呼她,“文佳,快过来坐,怎么去了这么久?饭桌上少了你,都没人和范至简抬杠了,弄得我们只打瞌睡,真是没意思极了。”
却没有人提及孙怡一句,仿佛她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一般。
耿文佳‘呸’了说话的同学一声,“我和至简那是就事论事,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抬杠?你这明显是看热闹不怕台高,就是先生口中最可恨的人!”m.sxynkj.ċöm
大家哄堂大笑,原本有些窘迫的范至简也立刻道,“就是就是!这人压根没安好心眼!”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涉及到了人品,便有些严重了。
先前说话的人本意就是句玩笑,听了范至简的话后,脸色顿时一变。
耿文佳见状连忙道,“什么好心眼坏心眼的?我就想问问,桌上那盘子烧鸡的鸡心眼被谁给偷偷吃掉了?帮着撕烧鸡的时候明明还在的,可一端上桌就不见了,也不知落到了在座的哪只黄鼠狼嘴里。”
一句话便化解了尴尬。
孟繁生见耿文佳谈吐大方,又能照顾别人的情绪,很是佩服地道,“肯定不是我就对了!”
他这么一说,别人立刻就不满意了。
“怎么就不能是你?”
“你们广东人不是最喜欢吃鸡吗?白斩鸡、卤****成就是被你偷吃了。”
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愉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天南海北的胡扯了起来。
耿文佳寻摸了一圈发现白修治居然不在,便小声问道,“修治呢?我明明看到他回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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