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音律之人,恐怕都会对美好的乐声产生好奇、向往与共鸣。
了无方丈也走了过来,看向大华寺背后的大山,笑着说道:
“这是老纳的一位朋友,时常在大华寺出没,来去全凭心情,从不支会一声,烦人得很。”
尽管了无方丈嘴上说着烦,但他却一直笑着,那白须白冉也仿佛跟着都在笑,可见他与这位友人关系是十分的好,才能如此轻易将那个“烦”字宣之于口吧。
云梦牵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再度往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箫声。
见她听得入迷,南流渊便也不打扰她。
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然有僧人奉上了茶水,南流渊便与了无方丈前去喝茶。
直到一曲箫声作罢,云梦牵刚想转身,却听见一阵脚步划破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再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的禅房上,一人忽然从天而降,身轻如燕地落在了房顶上,继而坐了下来。
云梦牵眼露震惊,只见那人至少年逾半百,灰白的发丝飘逸在肩头,与他的一袭灰袍融为一体。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箫,那玉箫通体碧绿,在他的指尖旋转着,好似蝴蝶一般轻盈。
所以刚才的箫声便是他吹奏的?
“老和尚,别来无恙?”
房顶上的男子看向了无方丈,戏谑地开口。
只是他的声音却让云梦牵的心猛然收紧。
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她曾经在哪里听过?
来不及深想,了无方丈和南流渊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尤其南流渊站得离她很近,好像生怕来人会伤到她似的。
了无方丈笑着摇头,却是对云梦牵说道:
“郡主,王爷,这就是老纳那位烦人的朋友,不拘一格的司空博。”m.sxynkj.ċöm
云梦牵再度朝司空博看去,了无方丈用不拘一格来形容他,果然很贴切。
他此刻坐在房顶上,一边把玩着玉箫,一边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似在欣赏天上的流云,好不自在惬意,根本没把地上的南流渊放在眼里。www.sxynkj.ċöm
好像无论地上的人是谁都与他无关,他只做他喜欢、他想做的事。
了无方丈看着他说道:
“司空博,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在来去时跟我打个招呼?今日我这里可是有贵客,没空与你周旋。”
司空博淡淡地睨了一眼云梦牵与南流渊,随后对了无方丈说道:
“我见你今日这里热闹得很,本想来凑个热闹,既然你有贵客,那就不打扰了。”
“你……”
了无方丈刚想叫住司空博,却见他已然凌空跃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远处。
了无方丈无奈地摇头:
“这个老匹夫……”
说完才自觉失言,连忙道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云梦牵忍不住失笑,原来像了无方丈在佛法上面这般造诣颇深的大师,也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啊。
倒是南流渊,望着司空博消失的方向,凝了眸子,若有所思。
安顿好了孩子们,云梦牵和南流渊便告辞了。
在大华寺外,南流渊对云梦牵说道:
“几十个孩子刚刚迁走,想必郡主的梧桐苑也需要好好打理一番。过两日本王再来找郡主商议琼华院之事,郡主且先好生歇息吧。”
云梦牵思量道:
“长宁以为,把孩子们安顿好,长宁算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接下来恐怕再无精力去辅佐王爷,不如就请王爷让兄长来……”
“郡主莫不是想抗旨?”
未及云梦牵说完,南流渊便扔出一句。
他的声音很淡,眸中仍然带笑,听起来玩笑似的一句话,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不,不是玩笑,是威胁。
云梦牵的心往下一沉,看来南流渊还不打算放过她。
“长宁不敢,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她只能违心应下。
或许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应该跟在南流渊身边,以打消他怀疑她跟面具人有关的念头。
只是南流渊给她的感觉太危险,让她不愿再去面对。
同样是危险,玄苍直接、坦荡。
而南流渊,则很诡异……
…………
入夜,上将军府。
云景天知道,琼华山谷事件以来,不仅云梦牵与云梓琛受到了监视,他的周围也尽是眼线。
只不过他以为,这些眼线皆是南流渊派来的。
却不知,有些事的轨迹已经完全改变。
思永斋的大门敞开着,云景天双手负在身后,缓缓地在房里踱着步子。
有人来药王谷找解药,看来那个面具人一定没死。
只是消息已经带回去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丝毫动静,这不禁让他等的有些不耐烦。
却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了院子。
云景天停下脚步往外看去,只见莫图手执佩刀、着一身黑衣,快步走进了思永斋,转身迅速关上了房门。
“莫图?”
云景天皱眉。
莫图右拳放在左胸,规矩地行了一礼:
“上将军。”
云景天感到奇怪,他等的人不来,来的人却是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
凝眸打量了莫图片刻,他问道:
“玄苍王子回来了?”
那夜,在玄苍出发去琼华山谷前,便已预料到琼华山谷可能会有一场大战,于是提前给云景天留了信。
他说因为云梦蝶患有日晒疮,平日都不能出门,他在府里待得太久属实憋闷,故而要出去游览天羽风光,不出一月便回来,让他不必担心。
以玄苍的武功,云景天自然不会担心。
只是如今这才短短几日,便回来了?
莫图面无表情道:
“爷一直没有离开京都。”
“没有离开京都?”
云景天更为诧异。
“那殿下现在何处?为何不回我上将军府?”
莫图盯着云景天,没有任何废话:
“爷中毒了。”
闻言,云景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玄苍王子中毒了?”
他后退两步,大脑里电光火石般一闪,他惊惧道:
“易经散?”
“正是。”
云景天双拳倏尔握紧,心中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稍一捋顺,问道:
“所以玄苍王子就是那群面具人的首领?被定南王刺伤的人是他,中毒的人也是他!他为何要隐藏身份,做这等危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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