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云景天当着他的面耍手段、玩伎俩，那么他也不必藏着掖着，更不用客气，不如也当着云景天的面耍耍手段。
他踱到了张嬷嬷的面前，一张俊颜端详着张嬷嬷畏惧的脸，眼中透射出意味不明的光：
“张嬷嬷，让我想一想，用什么样的刑罚，才能让你改口呢？”
刚才云梦牵伏在他耳边说，张嬷嬷怕疼，信鬼神……
“和坦！”
“是，爷！”
和坦闻言往前一步，站在了张嬷嬷的身边。
玄苍朝和坦微挑眉梢，和坦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爷说到了刑罚……
在和坦开口之前，玄苍走到云梦牵面前，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云梦牵蓦然抬眸，就撞进了玄苍的眼睛里，他朝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和坦想了一下，神色平静地说道：
“呃……漠北的刑罚，最有名的当数五马分尸。谁让咱们漠北马多呢，这个刑罚用起来最方便，还省力。五马分尸顾名思义，就是将受刑之人的头和四肢拴在五匹马上，若是快马的话，受刑之人痛苦就会小很多，唰地一下，瞬间被扯断四肢，最后可能头还留在身体上，那马就带着头和身体一路狂奔，此时人应该还没死透，便会有所感知。你想啊，那胳膊腿都被生生扯断了，能不疼吗？那疼还不是一般的疼，就比如拿斧子把手剁了？反正到底有多疼也只有被扯的人才知道。不仅如此啊，受刑之人还会看着自己的血液从伤口里喷出来，随着马儿的奔跑，漫天飞舞，倒是好看。”
微顿，和坦接着道，
“可若是马儿脚力不好，那受刑之人所承受的痛苦，便要加倍了。半天也扯不断，就得干疼着，或者扯断一条腿，一条胳膊，那就更疼了，疼得时间长，血流得也多。若说最好的，那就是先扯断脖子，一下子就咽了气，啥也不知道，反倒没有痛苦了。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下了地狱之后，这种人就成了无头鬼了，最是遭阎王小鬼儿嫌弃，啧啧啧……下了地狱之后恐怕还要遭罪，日后能不能转世投胎都难说啊。”
话音落下，在场的除了玄苍、云景天、云梓琛、莫图，剩下的无论男人女人，都因为和坦的话而恐惧着。
仿佛那五马分尸的酷刑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人人自危。
尤其跪在地上的张嬷嬷，她浑身抽搐着，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和坦的描述太过详细，张嬷嬷想象着自己被五马分尸的情景，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谁料这样还不够，和坦瞟了张嬷嬷一眼，计上心来，道：
“除了五马分尸，那就是剥皮了。先用一把刀，沿着人的脊椎划开，然后慢慢往两边把皮剥下来……像张嬷嬷这样的胖子就比较难剥了，因为油多，剥起来费事、时间长，就得慢慢剥。不过剥起来倒是好看，从背部开始，像蝴蝶展翅一样，慢慢往两边剥，直到把人全身的皮都剥下来，大概需要两三个时辰？那皮剥下来之后啊，就做成人皮鼓，剩下的身体血肉模糊，但是也不能浪费，从肚子中间划开，露出内脏，当然这时候人还没死，死了就不知道疼了，就不好玩了。然后直接丢到荒漠里喂鹰、喂狼，狼喜欢吃内脏，把身体都掏空之后，剩下的腐肉就留给鹰，一点也不浪费……”
说着说着，和坦慢慢凑近了张嬷嬷，放低了声音，温柔道，
“张嬷嬷，忘了告诉你，剥皮我最在行了，保证给你剥得完完整整，什么痦子啊、痣啊、胎记啊，都给你留着，留一张全皮……”
“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说，我说！”
张嬷嬷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整个人像水洗的一般，颤抖着手指向了柳姨娘，眼中有恐惧、有犹豫、有绝望，sxynkj.ċöm
“是柳姨娘，是柳姨娘指使……”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云景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在张嬷嬷刚刚开口时，那把匕首已然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张嬷嬷瞪大眼睛看着云景天，原来匕首切开肌肤、刺入心脏是这样的疼，鲜血顺着匕首上的血槽流淌出来，滴滴嗒嗒地砸在地面上。
可是这疼却没有持续多久，云景天的匕首在她的胸膛里一搅，随后便拔了出来。
张嬷嬷随之倒了下去，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往外流淌，很快染红了地面，两只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除了云梦牵被玄苍遮挡着视线，没有看到这一幕，顺旺看着就死在自己身边的张嬷嬷，已经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而柳姨娘、云梦蝶这等最该害怕的人，却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觉得碍眼。
“当”的一声，云景天把匕首丢在了地上，摆摆手，很快有人上来把张嬷嬷的尸体抬了出去，随后更有几个小厮提着水桶进来，将地上的血迹迅速清理干净。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咸腥的味道，那是血液的味道。
云梦牵顿感不适，捂着嘴干呕起来。
玄苍蹲下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话梅，拿了一颗放进她的口中。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
“没事的。”
尽管玄苍说着没事，可云梦牵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依然看到了急促清理现场的下人们，还有消失的张嬷嬷，以及隐约听到的那个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果然，她看到云景天拿着一块湿抹布反复擦拭着手掌，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嬷嬷畏罪自杀，扔到乱葬岗去吧。”
张嬷嬷死了，就这样带着柳姨娘的罪过，替柳姨娘死了？
云梦牵的心突然一疼，不是为了张嬷嬷，而是为了这世道的不公。
她的眼圈红了，无措地看向玄苍，一双水润的眼睛似乎在向他求助。
张嬷嬷死了，柳姨娘是不是又逃过了一劫？
玄苍看着她的眼睛，怒火陡然而升。
他转过身，快步走到云景天面前，逼问道：
“上将军这是铁了心要维护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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