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来到台阶前,看着已经被打的无法吭出一声,却眼神不断的朝着门口张望的陈旭。
“怎么,你还想着你的好姑母会来救你吗?”
沈瑾幼的声音略带讥讽:“还真是不凑巧,大房今日晨起便去了城外永利伯府的别院赴宴去了,三房则是去了慈安寺进香,都要傍晚方归,现在府中只有柳氏和我了。”
她俯身,凛冽的看着陈旭:“你觉得我现在要杀你,她们知道消息后,能赶回来替你收尸吗?”
“沈,沈瑾幼,你——”
陈旭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整整三十板子在沈瑾幼的话音落下后已经打完,他的身上早已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染透了衣衫。
他咬着牙,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愤恨的看着沈瑾幼。
“我什么?”
沈瑾幼直起身子,下颚微扬:“陈旭,你太小看我了,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由你们欺负的沈瑾幼了,杀你?”
她冷笑一声:“我还嫌你弄脏了我的手。”
眼眸中的轻蔑显而易见,她缓缓凑近了陈旭,在他耳边道:“三百两银子给卖鱼小贩去买豚鱼尾,想要毒死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什,什么?!”
陈旭大惊。
不等陈旭问出什么,沈瑾幼已经转身回到屋内,冯学等人仍旧跪在地上。
沈瑾幼看着他们,悠悠的饮下一口茶后,道:“你们都是我定北侯府的人,谁是主,谁是仆,谁为尊,谁为卑,你们应该清楚,今日我能惩治了以下犯上的人,它日我就能将对我不敬的人斩草除根。”www.sxynkj.ċöm
她将茶盏再次放在了桌上,再抬眼时,那眼底的深处浮上了一层幽森:“莫要忘了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得几人心中惧意猛增。
冯学左右看了看身旁跪着的人,耳边不断回想起刚刚陈旭受到杖责时那惨烈的叫声。
他跪走两步上前拜倒在沈瑾幼的裙裾旁,几乎是哀求着:“小姐,草民自知犯下大错,可还请郡主不要为难草民了,这账册上面所有东西都是大房、三房中人经手,草民也是无可奈何。”
“草民身份低微不敢过问。”冯学说着,便开始老泪纵横:“每次大房和三房派人过来,草民也曾好言相劝,可最后......”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两房人的手段实在太过阴损。
只要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在这府里就不会有人违逆他们的意思,美其名曰依照侯爷的意思,照顾五小姐。
侯爷的意思,谁敢违逆。
也正是这样的话,才造成了他们在这定北侯府之中为所欲为。
冯学哭求的模样落在沈瑾幼的眼中只觉可笑。
当初他背叛沈简修,转而归顺其他两房也是因为可以在其他两房手中顺带着克扣一些府中的银钱贴己。
总归府中银钱到底几何,他们也不是不知底细,每次取一些,他多写上几十两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也中饱私囊了不少。
沈瑾幼并不道破,淡淡地开口:“冯学,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的语气锐利,直击人心。
冯学一怔,他显然不清楚这位郡主话中的意思,心思当下急转。
“五小姐......”
“够了。”壹趣妏敩
沈瑾幼根本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银子到底有多少是被那两房以我的名义取走,你若说不明白,那我们现在就去京兆尹府,找京兆尹大人好好的分辨分辨。”
说着,她将手边的账册扔到了冯学的眼前。
“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若是京兆尹大人看见了会不会传到陛下的耳中,到时候是你冯学一个人能承担得起的吗?”
如此的寒意,让人仿佛处于三九冷冬之中。
冯学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请五小姐开恩啊!”
说完,整个人就连连对着沈瑾幼叩首。
“五小姐,草民也是一时糊涂,受到了那两房人的挑唆,还请五小姐明察。”
“明察?”
沈瑾幼唇角勾笑:“那我到要看看怎么个明察法?”
冯学不敢耽搁,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来到了账房桌后的书架上,在里面翻翻找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本被隐藏极深的账册。
他双手呈递到了沈瑾幼的面前:“五小姐,这是草民私下里备的一本账册,那两房的人并不知情,上面件件记得都是以五小姐名义支取出去的银钱。”
沈瑾幼挑眉。
她接过冯学手中的东西,慢慢地翻看了起来。
孝武帝七年,皋月初六,兰氏取陛下银钱六百两。
孝武帝七年,皋月初八,兰氏取黄金一百两。
孝武帝八年,元月......
哼,还真是急不可耐。
孝武帝七年,皋月初四,正是定北侯沈简修领兵出征的日子,可仅仅隔了一日,这府中的银子就开始悉数落到了她们自己的手里。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沈瑾幼纤细的指尖轻翻,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笔十万两银子的出账。
这是去年冬月,沈家大房沈谦山晋升正五品工部侍郎的时候。
她记得清楚,当时府中还大摆宴席,席间兰氏和沈挽柔都各自带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翡翠头面。
当时的原主还挺奇怪,以兰氏娘家的实力根本买不起两套那般贵重的头面。
但是现在看来,都是以她的名义支出的银钱所买。
沈瑾幼合上了手中的账本,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的手指来回轻敲在账本上,不过半刻她缓缓看向了依旧跪在原地的冯学。
“冯学,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话一出,冯学如临大赦,即刻叩拜,对沈瑾幼感恩连连:“多谢五小姐开恩,冯学铭感五内,就算让我为五小姐做牛做马也无以报答五小姐的恩德,五小姐若有吩咐,我冯学一定结草衔环。”
“无需你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沈瑾幼道:“三个时辰之后,我要你去将府中的现银全部择换成银票,而后再去钱庄将所存银钱换成银票,加上府中所有的银票全部送到至我雪境苑。”
闻言,冯学先是一怔,但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不妥,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侯爷留给五小姐所有,大房和三房占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全部还给五小姐了。
只是......
这么一大笔银钱换成银票,加上府中现有的几十万两,五小姐到底用意几何?
他不敢猜测,只能连连应和:“是,谨遵五小姐之命。”
沈瑾幼对冯学的态度很是满意。
将账册拿在了手里,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院中,陈旭已经痛的昏厥,没有她的命令,小厮们不敢动其半分,只能任由其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到五小姐走了出来,几人颔首施礼。
陈旭此时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想必等到治伤的时候,将与黏贴在伤口皮肉上的衣衫分离,也定会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想到这儿,沈瑾幼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神情,只是对着小厮们吩咐着:“将人给我丢出去,生死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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