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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屋子中,只有扎卡里-泰勒沉重的喘息声。
管家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掀开一条门缝,想要进来看看究竟什么情况,被他一声大吼“滚!”给吓得赶紧关上门,再也不敢进来了。
……
过了很久一段时间。
“我给你们留下了那么好的局面,结果却被你们糟蹋成了这样子!”扎卡里-泰勒叹息了一声,说到。
“对不起,泰勒先生!”
“呵呵!”卡里-泰勒冷冷地笑了一下,说到:“你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墨西哥战场情况不妙,就提前跑回来了!”
“泰勒先生,你误解我了,我绝不是在怕死畏战!”戴维斯说到:“我之所以拼命地赶了回来,是想向你请求,尽快向墨西哥发兵。只要我们能尽快地组织起一支军队,在雨季来临之前开进德克萨斯,这一切都还能够挽回!”
“向我请求?戴维斯,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只是个在野党的党首,又不是总统,你应该去找波尔克才对。”
“泰勒先生,只有你才能帮我——才能帮这个国家!墨西哥战争一旦失败,美利坚将面临着巨大的麻烦,不止是丢掉了德克萨斯那么简单,密西西比河以西的西部也会成为印第安人的牧场,到时候连英国人、法国人都会想饥饿的鬣狗一样扑上来撕咬我们!”
“啧啧啧,”扎卡里-泰勒冷笑着说到:“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一个爱国的绅士啊!”
“泰勒先生,我……”
“戴维斯,你要是真的热爱这个国家,你首先应该照顾好你的家庭,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这样一个老头子苦苦哀求!可怜的莎拉,自从你抛弃参议员的席位不做,反而跑去墨西哥打仗之后,她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对不起,泰勒先生,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莎拉的,我会对她好的,你相信我——但是现在,泰勒先生,墨西哥危在旦夕,更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
“我说了,我不是总统,我能帮你什么?难道要我一个60岁的老头子,重新扛上步枪,跟着你一起,坐上贩奴船回到尤卡坦半岛去打仗吗?”壹趣妏敩
“我不是这个意思,泰勒先生!”戴维斯说到:“我之所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除了因为你是莎拉的父亲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扎卡里-泰勒!人人都知道你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连安德鲁-杰克逊总统都夸奖过你,如今所有的辉格党议员都团结在你的周围,还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民主党议员也对你心悦诚服——你不是总统,但你现在比总统更有影响力!在这个国家危在旦夕的时候,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
黑暗的屋子里,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戴维斯,我不是总统!”扎卡里-泰勒说到。
于是沉默再次降临了下来。
……
“我求你了,泰勒先生!”
戴维斯的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带着些微的激动,打破了沉默。
“现在的美利坚联邦,就像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年轻人,它需要补充营养,任何一点营养不良都会在将来给他造成无法挽回的缺陷!”
“墨西哥是它必须吃到肚子里的一块肉!”
“没有这一口,将来的美利坚还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但是我敢肯定,那一定不是一个健康的、强壮的孩子!”
……
“泰勒先生,我求你了!”
在再一次漫长的沉默之后,戴维斯的语气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放下党争,抛弃成见!无论是民主党还是辉格党,都应该携起手来,共同为这个国家考虑!”
“请恕我直言,自从中期选举结束以后,国会否决了总统的所有提案,总统也否决了国会的所有提案,这是不正常的!”
“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都不会像咱们一样,到处都充斥着混乱和争吵!”
“官员们腐败而又堕落,他们滥用自己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取私利,公然和纽约的银行家们勾结!他们掠夺国家的财产比我们的敌人还要凶狠!”
“议员们不但鼠目寸光,而且毫无廉耻地为自己的利益站台!斯普林菲尔德的议员巴不得一人买一把春田公司的步枪,弗吉尼亚的议员为了销售棉花甚至鼓吹棉花可以用来吃,俄亥俄的议员想要修建一座横跨大西洋的铁路,密苏里地区的议员甚至想提议公投加入印第安人联盟!”
“商人们也在挖掉这个国家的根基!《印第安人迁移法桉》都颁布20来年了,可是你看,在纽约在费城甚至在华盛顿都还能看见这些印第安人的存在,他们迁徙了吗?《印第安人交流法桉》都颁布50多年了,该死的,它甚至和这个国家一样久远,可是,印第安人还是能买到他们想要买到的东西——墨西哥的格兰德河运输公司并不是个例,在马萨诸塞州,在弗吉尼亚州,在威斯康辛州,有许许多多的商人在帮助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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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看起来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实际上内里长满了一条又一条的蛀虫!”
“若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采取断然手段,不但国家将因此而受损,而且我们自己——作为美利坚联邦的军人,也实在是于心难安!”
……
戴维斯对着黑暗独白了很久,对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只是眼睛在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之后,依然能看见他的对面那个巨大的黑影,让他知道扎卡里-泰勒一直有在听。
他感觉自己像是百老汇舞台上的独角戏演员,做了一场拙劣的表演,却没有任何观众欣赏。
——“啪!啪!啪!”
黑暗中传来了缓慢的鼓掌的声音!
“说得真好,戴维斯!”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女儿会选择了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怎么能不喜欢一个激情四射、正义盎然还说得头头是道的年轻人呢?而且这个年轻人还长得不赖!”
“只是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所说的官员腐败,是说陆军司令温菲尔德呢?还是说国务卿布坎南?还是说别的什么人,你是否敢给我一个确切的名字?”
“你所说的那几个鼠目寸光的议员,他们是违反了哪一条法律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的选票是假的?还是说,戴维斯家族往后不需要和他们再打交道了?”
“你所说的那些挖联邦根基的商人,是宝洁公司的威廉和詹姆斯兄弟吗?还是范德比尔特那个老家伙?——不要说格兰德河运输公司,你的亲弟弟在其中也占了10%的股份!”
“至于你所说的放弃党争,是指让我放弃党争吗?还是让波尔克放弃党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