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铜式感应推拉门,隐约可见那十米高的落地窗主栋,没错,这里是第二次来,白涂料粉刷的立体欧风门框,让人有厚重的凛然之感。依芓犹豫,再次来这里莫非想听许娍女士“出去”的重播,这样想真好,总觉得自己就是欠揍。
佣人点点头微笑,推开门,许娍面朝三人,正在咬牙切齿,表情可怕,客厅的人不多。估计斜对角大波浪卷发,穿某卡牌,昂贵高端白连衣裙的人,就是梦骐顺的未婚妻,绾藜。一头烟花烫的栗色长发,用名贵发髻挽着,穿烟粉价值不菲套装的人,应该是亲妈,在一旁递纸巾,二人掩面而泣。
气氛不是很好,佣人跪在地上擦拭血迹,怎么会有血迹?依芓目光落在梦骐顺身上,右手垂放,人定在那,烦躁不安的眼睛,看许娍在翻刀面研究,嘴上动了动,欲言又止。对身边擦了又擦眼泪心疼表情的绾藜,他愤愤不平。褚青突然咋呼“哎呀,许姐姐,你糊涂啊,今天就不该让我们来。”说完抽出纸巾捂着脸,看不清到底在哭还是没哭。
画面里,多多少少,和依芓的梦境相似。许女士提刀,佣人小心翼翼哄她手里紧握的刀。梦骐顺伤了?地上新滴出的血迹,让依芓脚步突停,明明来时问起为何不来接的事,梦家佣人带着笑脸“梦少说车太多,过马路危险”。顾不上房门口佣人礼仪的姿态,朝梦骐顺飞奔过去,先佣人一步拿到药箱,打开的同时怪罪着,“你怎么不躲,傻子吗?”
梦骐顺锋利的棱角瞬间全无,整个人柔软下来,将人一把拥紧,傻笑着,“能梦见你真好。”依芓挣开他的左手,凭刚进门视线里看到的位置,准确在右手伤口旁边的位置停下,再审视一遍伤口,还好,不在要害。
人是有温度的,鼻尖是灵敏的,确认不是幻觉,“哎呀,好疼,怎么还看到了星星。”梦骐顺在矫情,俯身偎着依芓,用左手扶着脑袋将自己完全贴在肩上。依芓仅瞪了一眼,人便老实站直。壹趣妏敩
拿药水的手很小心,秉着气,生怕哪里弄疼他。熟练的包扎结束,依芓调戏他,仰头给了一个假动作,梦骐顺哪经得住诱惑,嘴都伸过来了,被框了一下,胡乱揉着她的头发。从进门这里氛围就不好,依芓捋捋头发,又仔细观察一遍沙发上掩面而泣的人,绾藜长相很好,好到让人突感自卑,她配他不正好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自打她突然进门,梦骐顺的眼睛是完完全全长在依芓身上,许娍是清楚看到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粘她身上。依芓往旁边站多少,梦骐顺就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挪多少,时不时伸伸手,眼巴巴讨关注。
刚领依芓进门的佣人在许娍耳边嘀咕着什么,离得不算太远,听得见绾藜鼻孔出气的哼哼声,再看一眼,娇滴滴的美人儿脸上妆都没花,何着刚才是装模作样。
许娍一贯是好客的,但看依芓的眼神不同。依芓内心察觉到了不待见,对视里,许娍的眼睛,让人心虚,身体往后一退,明亮的墙壁上清楚印着自己,完完全全与这里不搭,甚至还有点蓬头垢面。
安静氛围,褚青捏着鼻子嫌弃“这是从哪冒出来的!”骄傲的绾藜下巴抬起,趾高气扬,明显感受到浓烈的杀气。
“不好意思,我,请来的,给点钱打发打发就好了。”许娍在湿纸巾上擦拭着双手,本就没沾血迹,却要矫情的指示佣人喷洒着什么来消消毒。
“阿嚏”依芓掩面打了个喷嚏,头上的皮筋断了,现在像个疯子。梦骐顺心慌,嘴角动了动,想大喊许娍,而话到嘴边强噎回去,剩护食般瞪眼。
许娍到底什么意思?请?依芓听见了她们不谋而合的取笑声。梦家佣人很礼貌,递过新的皮筋,已先依芓一步弯腰捡起旧的扔掉。依芓识趣,自知这里不属于自己,“谢谢。”径直走到许娍面前,随手挽着头发,“不用,这个!”扬着手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抵了,不就想让我亲口说,从此再不认识,对吧?”撇清关系的事,简单,以前在桂美凤面前做过,现在依然可以,强挤一抹笑,绕开梦骐顺。
含情脉脉的眼神是活吞不了人的,依芓暗淡的背影里,梦骐顺看着她和许娍对话,想起小时候她和许大研究家联合罚抄礼仪书的事,刻意的礼貌竟让人感到委屈,撇撇嘴。
门口有一个特别奢华的金色垃圾桶,依芓拽两下头发上的皮筋,未拽掉,本想扔了显示自己的撇清干净利落。没想到视线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面孔。
褚青脸上的笑由尴尬变得热情,“阿顺呀,绾藜说,有话跟你说。”手指点点绾藜的胳膊,一把推了过去,绾藜怎会不明白这个暗号,是想失衡在他怀里。
许娍眉头一紧,虽看不到她们的表情,背着身,动作也猜的七七八八。梦骐顺只是擦肩而过,他的心上人在外面,所以,人走,带动“嘭”一声,门被关紧。
门外空荡荡的路面,咆哮声响起“阿依,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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