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就好
脚步走到这里就好,依芓劝停自己在这座城,尽管这城市的节奏很快。sxynkj.ċöm
时间上错了上班高峰期,寥寥无几的行人。不知不觉已成了不合群的闲人,想想遭遇,双目无神,怎会潇洒自如提的起放得下。m.sxynkj.ċöm
不知已杵在原地有多久,迟迟未回神,一抹过往袭心而来。
视线里,一位年长自己,着古风改编款式连衣裙的女子映入眼帘,随手丢了垃圾,心事重重,未离去。身旁是简单款的手推车,推车里哇哇大哭的有周岁大小的孩子,紧拽衣角哭的撕心裂肺,这一幕扯回了依芓的分神。
只有身在其中方能体会其感,依芓要去的方向与她相同,记忆里,不远处应该有个能小憩的位置。位置已随时间抹去,不在。
目光被她抓散的头发和不合时宜的短靴吸去,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哇哇大哭声,换作旁人,早加快步伐超过,先一步远走。
眼看她,低头在手机屏幕去思量,反复比对正确与否,号码拨过许久,几遍都显示无人接听,这一幕再一次将依芓召回现实,不评判亦是最好的礼貌。
更何况现在最无权评判别人是非的就是自己,那个每次打电话都秒接的人,还不是中不了用。
女子丝毫未察觉到,身后一直观察自己细微末节的依芓,不知不觉已观看了半条街。此刻她异常浮躁,自然无心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冲哭闹不止的孩子歇斯底里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
“抱”声音已哭到沙哑在发抖,这个年龄本来话都不清晰,奶音里,旁人怕是只听见哭声。
“别哭了行不行!”对未拨通的号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微侧的角度看得清,她张张嘴又合上。
“抱抱”小孩拽着衣角试图从安全带里挣脱出来求抱抱。这一幕依芓已经吓到一身冷汗,想着万一摔了,得让人多心疼。
“不要哭行不行!”注意力依旧不在孩子身上,双脚停下,拿脚踩紧推车,空出一只手控制着浮躁的孩子,以防翻到。
“算我求求你了,闭嘴!”视线从手机上分了一些回来。
“抱……妈妈抱……”哭到岔气,小孩的小脸憋通红,脑门上青筋凸起。
“求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叹气声中还是一把把孩子从手推车里拽起来,紧抱在坏里。
这一幕,依芓眼眶通红,自己远不如这女子做的好,不远万里回到这个地方,自己“甩的”很干净,没负荷没累赘。
孩子不像大人会装个模样给世人看,收敛自己的坏情绪。
女子仰仰头,眺望远方整理两人的眼角。步伐放慢的依芓,笑脸与面前的小孩对上线,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闪着光,眼角还有未干的眼泪,眨着眼,卟灵卟灵的特别好看,嘟嘟小嘴嗦嗦小手指,最后目光停留在依芓,手里的饭。
就那样循环播放眼巴巴。
依芓手心在袋底托了下,的确还是烫的。于是小跑过去,轻拍女子,“我看孩子好像饿了,这个是从前面那家店买的,干净的,还热乎着,留给孩子吧。”依芓指过对面那家老字号店铺,系好的包装袋,里面有带时间的发票,带过孩子的她是知道的,小孩吃的比较清淡。恰巧最近的自己口味清淡。
只见对方掏出低电量的手机,“请问多少钱?我转你。”
依芓简单一笑,不语。走的很快,想着可能继续寒暄下去,还是一样会有不好意思吧,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加快了脚步。
“谢谢。”背后有囔囔孩子气的声音,小孩礼貌的挥挥手,依芓没有回头,在头顶上隔空给了一个再见手势。
想着应该是接受了,依芓长舒一口气。
迎面步履蹒跚的老人,此刻突想起了邻街阿婆,那座城里唯一一个可以交心可以肆无忌惮去哭诉的人就是阿婆。
阿婆一辈子未嫁,年轻时对方负了她,而那个年代的挚爱又怎会随便转移,精致了一辈子的阿婆,不知道现在病好了没。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身边若不是有小自己16岁的亲弟弟照顾,若不是告诉阿婆生病了,估计也不会有现在身体倍棒的自己,以至于饿了两顿还能踩着中跟鞋走的丝毫不费力气。
待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阿婆常常煮过粥汤送来,一次公交车半个小时,阿婆家没有保温壶,还不是用一个毯子剪的尺寸合宜,包裹好,每次送来时候都还是热的。
从医院回来依芓最牵挂的人就是阿婆,阿婆没有孩子,依芓好像她的孙女一样,彼此了解各自的脾气秉性。怕阿婆看到病蔫的自己会格外心疼,出了院,依芓终究好几次没勇气去阿婆家里对视她的眼睛,好怕总委屈,把阿婆带的情绪低落。何况自己家那一团怎理都还是混乱的乱麻,斩不断。
每次熬不过、忍不住都还是会去路过看看阿婆,看到她同往日一样端坐在院里张望。看过每一次的期盼开门,依芓终究还是从墙角走了出来。
那段时间,尤其的难熬。
最终选择到当地妇联留下身上仅有的十万块(这个钱不是祈求谁怜悯攒下的,也不是不正当行为获取的,那是最苦的那几年,一分一毛辛苦挣下的。当初信誓旦旦说,再等五十年重翻奋斗史,说给子孙后代听那记忆,而如今物是人非心已稀吧碎)转存到阿婆名下养老。那座城的最后,换了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票,换成了再也不见。
很久没见得阳光,格外刺得眼睛疼,月子里不能哭,说是哭了日后眼睛必定不好,依芓关掉手机,已经不期待任何人的关心,若不是日后想寻宝想起自己时候,他至少还有个亲妈,依芓不活的心都有了。多少次在医院的病房里无眠,那些视频图片不停在脑海回播重复,恶了现实。
回想十年前,依芓觉得安娞的心直口快已经是这世界上最不招人不待见的,没成想到真正狠的还不是她。
矛盾出现在一年前,依芓领着她和寻岩的儿子,寻宝,在公园散步,领居照面的指指点点,让一切事的发生加速。
兜兜转转,没承想果然远嫁给了寻岩,结婚三年,为他育有一子,原本是羡煞旁人的幸福生活,谁曾想生活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算了,分神的时间里差点和路人相碰,彼此给出一抹笑。
也好,故事不悲伤,依芓替自己笑了出来。再次回到这座城里,像极了刚毕业那会,这里的变化似乎是绿茵格外绿,天很蓝,所以心更应该学的宽广。
从懵懂学生到拼命三郎的白领,最后到骂街的妇女,想想时间也真是可怕。现在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已经断绝来往的爸爸妈妈。依贤毕竟才十四岁,打球摔伤,好了以后竟撒谎家里,为的是在医院照顾。医院的饭菜很难吃,味道很难闻,但那里干净,没有是非,有时候出奇的安静,不用听谁嚼谁的舌根。
而如今,寻宝已经不在身边,依芓的确过着智能家居的生活,与娘家的唯一牵连就是还在上初中的弟弟,依贤。
最难的那一年,依芓决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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