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答应与巴特尔合作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刚陷入黑潮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种窒息感,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无往不利的魔法树系统在面对黑潮时也失效了,虽然他早有预感会发生这么一幕,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从系统觉醒那一天算起,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时间,一个学期才过去一半,就已经捉襟见肘。
这并不能说明魔法树系统无用,而是他成长的太快了,快到系统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壹趣妏敩
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呢。
幸亏杨修早有先见之明,没有过分依赖魔法树系统的便利,而是开始往修行道路上发展,已经颇有成效。
哪怕突然失去了魔法,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自己,任人宰割。
想这些太远了,魔法树系统尚未退化到完全不能用的地步,只是没以前那样夸张罢了。
但是发生这种事,愈发坚定了杨修的向道之心,果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次失手除了自身原因,黑潮的诡异和恐怖也是实打实的。
雪银族那么多能人异士,困守在这里百余年出不去,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他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受到此间魔素改造的影响,想来是魔法树系统还在起着最后一道防护作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巴特尔似乎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安慰道:“年轻人,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确实没怎么受到这里环境的污染,近乎免疫魔素。这也是我愿意和你合作的前提,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改变的希望。”
杨修抬起头:“巴特尔长老,介意多和我聊聊黑潮吗,还有你们如今的处境。我们家乡有句话,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巴特尔微笑颔首:“当然,你不提我也会说的。接下来很多行动都需要你来主导,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折腾不动了。”
当下,他就将自己了解的内容和小小群落的处境告诉了杨修。
杨修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
如他此前预料的差不多,这里并不算一个完整意义上的部落,因为成员太年轻了,年龄结构比异常。
自从进入营地以来,除了大长老巴特尔,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其他的老人,中年人都少之又少,以孩子和青壮年居多。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大长老巴特尔亲自挑选出来的,逃避到这里,为了摆脱幽暗王国的残暴统治。
据巴特尔所言,当年那批幸存的雪银人虽然大部分活了下来,却已经深受魔素荼毒,变得冷漠自私,缺乏人性。
杨修暂时想象不到对方所描述的情景,只能按照自己的认知去理解。
这些雪银人早已经忘却了精灵帝国时期的荣耀,忘记了白银之手大公爵为保存他们所付出的沉重代价,忘记了仇恨,开始安于现状,自暴自弃……
从一系列贬低性词汇中就能看出,巴特尔对现在雪银人的生活现状是有多么不满,又有多么痛心疾首。
发泄过后,巴特尔叹气道:“没了理想和目标,失去了以往的心气和锋锐,这群不成器的家伙开始了无休止的内斗。上面斗个死去活来就罢了,对下面也是残酷镇压,听不得任何反对的声音。”
“这些年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比大灾变时损失的人口都多。长期以往下去,以后雪银族存不存在都很难说。”
那倒不至于。
杨修心说,你们另一支在蓝星上活的可滋润了。
这巴特尔看来身份很不一般啊,不说其远见卓识,就看其操的这份心都不是普通人该考虑的。
但他没有揭破,继续听巴特尔往下说。
“那些老人无法唤醒了,但新生一代还是有拯救希望的。我暗访多年,终于挑出了一些可造之材,他们有理想,有抱负,也有自己的想法,没像他们父辈那般彻底沉沦。”
“所以,我偷偷将他们带了出来,寻找出去的办法,哪怕为此得罪整个幽暗王国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后的使命,一定要为雪银族留下复兴的种子。”
到底是使命还是执念,杨修不予置评,他开口打断道:“您老所指的好苗子,是巴巴多尔他们吧。”
“正是。”
巴特尔一脸认真道:“年轻人,你别小看巴巴多尔他们。他们现在不怎么起眼,是因为我刻意压制了他们,尽量不让他们接触魔法。与此间魔素的羁绊越深,出去的希望越渺茫。”
“我希望等巴巴多尔这些孩子到外界之后,再挖掘自己的潜力,他们的魔法天赋必将令世界感到震惊。”
“而且,据我的了解,你们的世界强者层面并不具备优势吧。有他们襄助,你们也可以大大减轻压力,这是双赢的局面。”
杨修知道这老头儿说得是事实,但他不能在这家伙面前露怯,不然谈条件会处于弱势。
于是,他哂笑道:“您老说得都是老黄历了。诚然,我们以前是远远不如你们诺斯兰,但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哪怕是头猪也该开窍了。”
“发展到今天,我们高手层面虽然还不如诺斯兰,差距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大,你看我还不清楚嘛。”
怕他不信,杨修还特意释放了一丝丝威压。
巴特尔见状悚然动容。
他料想过杨修不一般,却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登临半神域,这放在诺斯兰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绝代天骄了,而且是从历史上留下赫赫名号那种。
再联系被抓获的那批实力不俗的年轻人,以小见大,如今的蓝星世界不可小觑,想必神域强者也有几十上百人了吧。
巴特尔万万没想到,杨修这批人已经算得上蓝星的精华力量了,实在是他们的年龄太具有欺骗性了。
从经验上判断,一个有着如此底蕴的世界,顶尖战力不会那么拉胯。而现实就是这么戏剧性,蓝星不但拉胯,还拉到了大胯,真正能算得上神域的强者,怕是只有星夜这根独苗了,还尼玛是不完全体。
你看,美妙的误会就产生了。
而这也是杨修想要达成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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