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高好歹是两朝元老,又是德高望重,深得民心的人物,他怎么会随便支持一个宦官。
录昭冶的手段岂不是通了天了,陈鹭之感到心悸。
录昭冶沉声道:“世人皆以为他宁高两袖清风,为国为民,他不过是做的样子好看,他的野心大着呢。”
陈鹭之虽然很少过问朝堂之事,但在宁高一事上还是忍不住好奇:“他都不在朝为官了,野心拿来做什么?”
录昭冶盯着陈鹭之:“他要宁家世世代代高官厚禄,你说做什么。”
“这样啊。”那倒是情有可原,也在情理之中,哪个当官的不想这样。
录昭冶依旧紧紧盯着陈鹭之,他没说完,那个宁高还想家里出个龙子龙孙。
那个老贼知道录昭冶的身份,更想把嫡孙女送过来。
如今这个皇帝虽然好把控,但是个痴情种,子嗣也凋零,说不定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高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要挑就挑个有本事的,这江山将来谁说了算,还不是以后的皇帝。
不想当篡位的骂名,那就生个皇帝出来,岂不是美事一桩。
录昭冶看了陈鹭之许久,久到陈鹭之都背脊发凉,她唤了声:“尚父,你在想什么?”
录昭冶主动去收拾碗筷:“没什么,你去歇着。”
不知为何,陈鹭之从他刚才的眼神感受到了一丝痛惜,又仿佛是悔恨,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宁高的目的不止他说的那些吧,陈鹭之心想,一定不止。
这天下最令人向往的,终究是权力。
高官厚禄又怎么样,上头一句话不也能削了你的爵,砍了你的头。
又过了几日,敖渊来了小屋做客。
他穿了一身常服,看起来人高马大,英姿飒爽。“将军,您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明日一早便可以出行。”
录昭冶帮忙将陈鹭之做的饭菜端上桌,吓得敖渊伸双手来接。
几人坐在一起用餐,陈鹭之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人道:“尚父,你又要去哪儿?”
录昭冶看她一眼:“带你去找个人。”
“带上我?”陈鹭之好奇,“找谁,你老朋友?”
敖渊接话道:“若羌人精通奇医术,陈姑娘的眼睛或许可以去那里一试,将军让属下找了个边境商队,你们跟着商队一起过去。”
若羌怎么说也是从前的敌国,录昭冶竟然要带她去敌国求医,胆子也是够大的。
陈鹭之戳了戳录昭冶:“你不怕被认出来?”
录昭冶道:“我自有办法。”
敖渊也笑了笑:“景先生精通易容之道,这事早就为录将军准备好了。”
景彬和江部也早早就来了西北营地,两人的到来让西北军吃上了可口的食盐,同时江部带头研发改良火器,进步神速。
晚间,陈鹭之开始收拾行李,她拿了个包袱挑挑拣拣,挑了一会儿又皱着眉:“钱带多了万一又被抢可怎么办?”
可是不带多点钱,那录昭冶和她就只能吃便宜的,住便宜的,多少有点委屈录昭冶。
录昭冶见她愁眉不展便拎过包袱来查看,见里面装的是衣物和少量银钱。
“少带些东西,出门在外行李太多不方便。”他道。
陈鹭之哦了一声,把衣裳取出来一套,另塞了些银子进去。
若羌与楚国做生意使用的都是银子,往来交流没有障碍。
第二日一早,在用过早饭后,敖渊就将两人送进了那个小商队。
的确是个不起眼的小商队,贩卖的都是些布匹和珍珠。陈鹭之有幸瞄到过所有的珍珠一眼,都是些次品货。
像楚国产出的好珍珠根本不会卖到邻国去,若羌水产稀少,珍珠更是一粒难求。
所以,即使不够圆润,不够大颗的珍珠在他们国家依然很有市场。
还有一个原因,若羌女人掌控家业的数量不比男人少,所以女人有钱买珍珠,珍珠在这里能够卖得很好。
陈鹭之和录昭冶坐在商队的马车里,她盯着身旁的人已经笑了一上午了。
陈鹭之忍不住用手扯了扯录昭冶那悬垂起来的白胡子,“您为何偏偏要扮父亲?”
录昭冶一巴掌拍掉那只捣蛋的手指,口气极其威严:“小女儿不得无礼。”
陈鹭之仰着头笑得不可开交,“好啊你,我平日里都是低人一辈的叫你,就连出门你都不放过,非要做我父亲,就不能做我夫君吗?”
录昭冶淡淡看着她:“你想叫夫君就叫夫君便是,谁会管你。”
陈鹭之又扯了扯他的白胡子和半白的头发:“我夫君年纪可真大,一看就是个家财万贯的主。”
录昭冶一把将人拉了过来,陈鹭之坐在他腿上,看着他那头白发一言难尽。
录昭冶按着她的头吻去,让陈鹭之丝毫反抗不得。
“夫君,你的胡子太长了,碍事。”陈鹭之揪着胡子道。
录昭冶又把人抓过来纠缠,低着声儿道:“老夫少妻有何不可,老夫就喜欢年轻的小娘子。”
陈鹭之呼吸错乱,一把将录昭冶作乱的手推开:“让外面的人看见了像什么话,你也不怕他们怀疑。”
录昭冶捏着她的下巴:“那便以后再找小娘子讨要。”
陈鹭之老脸一红,“我现在是斗不过你了,对你刮目相看。”
录昭冶得意地捋了捋胡子,依旧把人揽在自己的腿上。
商队通往若羌的路极少,两国往来通商并不频繁,就这条商路都是才打通不久。
每日能进入若羌境内的楚国人也是有定数的,而且必须登记在册。
商队为首的男人交了钱,登了记才正式进入若羌的领地。
在入境前,有官兵来检查。
陈鹭之早就听到了商队里的男人与官兵的对话,早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若羌的士兵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子,见里面坐着一老一少,便开始盘问:“随商队入境做什么?”
陈鹭之客气道:“这位官爷,我们也是商队里做生意的,我们有珍珠。”
士兵:“亲自带着珍珠来交易,在哪儿我看看。”
陈鹭之从身后摸出一个大盒子,把盒子开了个小缝从里面掏出一颗珍珠来。
只见那颗珍珠又大又圆,光泽度也比贩卖的普通珍珠好,那士兵眼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品种?”
陈鹭之笑笑,“此珠是我和我爹爹在咸水里养的,且专门挑了出得最好的一批,自然是要亲自来交易。”
士兵一看,这下连为何他们能单独坐马车的缘故也解释了,能有这样的极品货,家里还差那两个钱吗,定然可以不用在商队里那么颠簸。
查验完毕后,边境的士兵就放了行。
一进入若羌的地界没多远,录昭冶他们就下了车与商队分道扬镳。
那盒珠子送了几个给商队的领头做见面礼,剩下的陈鹭之都带在了身上。
其实他们手中的珍珠算不上有多好,只是比商人们卖的货好上两成。
楚国有明令规定,不许像若羌出售上等珍珠,所以商队的领头人拿了珍珠也只能私藏着。
若不是有当官的提醒过他这位老爷有来头,他还说不定会把人举报上去。
私自贩卖上等珍珠怎么说也是重罪。
陈鹭之为了低调索性把盒子扔了,将仅剩的六颗珍珠装进了包袱里。
她小声笑道:“爹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她又道:“你说若是咱们给官府的抓了,会被判个什么罪名,用不用把牢底坐穿。”
录昭冶拍了她的后脑勺:“想坐牢下次去刑狱司坐坐。”
陈鹭之笑着挽了他的手臂进城。
他们要去的是大城市,像边境的这种小城也难寻到老郎中。
若羌人的打扮比较奔放,主要原因还是女子管家的多,所以女人穿得很漂亮也很清爽。
露着小腿,胳膊的女人街上随处可见。
陈鹭之道:“爹爹,你看这民风多开放,咱们应该学学。”
录昭冶道:“若羌这些年平定下来后与西边通了商,通商口岸甚至越过了拦住他们大半个国土的西辽,民风进化得快不稀奇。”
陈鹭之点点头:“倒也是,自古开放才是进步的重头戏。”
录昭冶往小城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去:“先寻个地方歇着,明日坐车去纶城。”
若羌这个国家本就不大,边境的小城市人就更少了,若不是附近有商会点,这里都活跃不起来。
找了家附近最好的客栈陈鹭之二人便去歇着了。
说是附近最好的客栈,实际上配置也只能算中等,不过好在吃饭沐浴的地方都齐全,还能凑合。
若羌的厨房里有女厨子,做菜竟比男人做的还要重口,又咸又辣。
陈鹭之看着刚送进来的一盆辣鸭问录昭冶:“爹爹,您能行吗?”
录昭冶在桌旁坐下,取了筷子就要吃。
陈鹭之还是拦住了他:“这里的辣椒可不比我们那儿,它的辣度要高许多。”
录昭冶推开挡着他的手臂,夹了一块鸭肉就塞进嘴里,胡乱将肉咽下去后才感觉喉咙冒火一般刺痛起来。
见录昭冶愣住,手上的筷子都不再往前伸了,陈鹭之笑道:“你看,还不信我。”
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赶紧漱漱口。”
剩下两盘也是辣的,而且用的是同一品种的辣椒,连汤里也有几颗干辣椒。
陈鹭之无奈按着录昭冶坐下:“我去厨房一趟,你等我。”
不到半个时辰,陈鹭之就用呈盘端着几道菜回来了。
她将几道清淡的菜品摆上桌,将辣的往旁边推了推:“请用吧,老父亲大人。”
录昭冶拉了她坐下:“辛苦你了。”
陈鹭之举起筷子:“谁让我有孝心呢。”
录昭冶沉声:“不许打趣。”
陈鹭之盯着他:“你自己弄成这样还不许我打趣了,我成天对着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父亲,都快忘记我未婚夫是什么样了。”
录昭冶冷扫她一眼:“等下便让你记起来。”
陈鹭之冷眼扫了回去,奈何不争气地红了脸,“少打趣,吃饭。”
这里的天气早晚冷,午间热。
一洗漱完陈鹭之就早早钻进了被窝里,可惜录昭冶还没来,床上透心凉。
一双脚捂了半天也还没暖和,眼见录昭冶忙完了,处理好了脸上的妆造后终于爬上了床。
陈鹭之一头就钻进了对方怀里,“我快冻死了。”
录昭冶揽着人往里躺了躺,“不是说不记得未婚夫的模样了,你仔细看看。”
陈鹭之抬眼看去,见他已经卸了一半的妆容,胡子没了,不过脸上的部分细节还没改动,看起来依旧有些苍老。
她摇摇头:“还是个糟老头子。”
录昭冶翻身把人压下,沉声道:“不过脸是糟老头子而已,你这就嫌弃了?”
陈鹭之用手指戳了戳录昭冶的脸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你可以随性而为。”
录昭冶一顿:“何意?”壹趣妏敩
陈鹭之往他怀里一缩,“你说呢?”
录昭冶神情一惊,在她耳边道:“女子最易受孕的时期,你竟让我随性而为,你这是要害我的命?”
陈鹭之轻叹了口气,楚国大部女子把易孕期弄反了,这着实有点离谱。
她只能道:“我是女子还是你是女子,这件事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与你论证,就看你今日信不信我。”
录昭冶紧紧盯着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陈鹭之无奈地摇摇头:“那倒也不是。”
她反客为主在上,看着录昭冶惊讶的眸子笑了笑,“我也就对今日有把握,明日就不行了。”
“下去!”录昭冶轻声呵斥。
“我不。”陈鹭之腆着脸去扒拉对方。
录昭冶几乎要动手把人抡下床,但身体却迫使他任人摆弄。
如此主动,陈鹭之还是第一次,但好歹是让她做成了。
“新鲜吗?”她问。
录昭冶的指尖颤了颤:“你简直……胆大包天。”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陈鹭之都不是那个上面的了。
录昭冶新鲜到头了,陈鹭之在他面前就是个无底洞,每次都有新发现。
到了这一步,陈鹭之才明白前段时间他有多克制,质量不好的辅助物完全限制了人的行为。
彻底放开后,录昭冶简直就是个疯子,一口能把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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