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崩溃发疯，凌曦也不阻拦，由得她在屋里砸东西。
周嬷嬷在院子里听见乒乓作响的声音急得团团转，却碍于守在门口的冷锋和霍子轩无法入内。
凌曦稳坐在主位之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宋嫣发疯。等她把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人也累得瘫坐在了地上，凌曦这才施施然地开口道。
“疯够了？那咱们现在可以说说正事了。”
宋嫣垂着头流泪，一副想要顽抗到底的模样。
凌曦也不急，直接从衣袖中抽出一份小小的卷宗，扔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是有关黑子尸首的调查报告，以及柴方的证词。现在已经能够确认，是你儿子亲手杀了黑子。依照律法，杀人偿命，他是断然活不成的。”
听到这话，宋嫣这才猛然抬起头来。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动我儿子。”
凌曦转了转食指上的玉戒，顺带将翘着的腿换了一只。
“当然，作为曾经凌府的嫡长子，若是花些银子安抚死者家属，倒也能争来一丝生机。不过这案子如今在我手中，得看我的心情。”
宋嫣目眦尽裂，双手撑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凌曦。
“你拿元沛威胁我！？”
“有用吗？”
“……”
“看来是有用的。”凌曦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么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沉默了片刻，宋嫣终于颓丧地放弃了抵抗。
“你到底想问什么？如果是谭贺的事情，当年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元沛无关。”
“你老情人的事情自有大理寺调查，我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当年你和宋旌华追杀我母亲和外公的事。”
“！！！”
宋嫣瞳孔一缩，手指缓缓攥紧。
“我承认当年是我抢了你爹，还把你母亲一家赶出了京都。但你已经气死了我父亲，这难道还不够吗？”
“只是如此吗？当你知道如光的存在后，派人去蜀中追杀我许氏一族的仇又怎么算！？”
凌曦豁然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子投下极富压迫感的阴影。
宋嫣紧咬着唇瓣不吭声，但脸上却是血色全无。
凌曦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事到如今，你不会以为宋旌华真是被我气死的吧？倘若真是如此，他续弦的夫人又何必连夜自尽。”
“……你什么意思？”
凌曦侧过脸来，凝视着对方心虚与震惊交杂的双眸。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宋旌华是想把当年指使你们父女追杀我母亲的幕后黑手供出来的。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喝下了带毒的汤药。
还有，谭贺作为钦犯已经在逃了十余年，怎么突然就回京都了，还如此顺利地缠上了你？sxynkj.ċöm
你们宋府已经替他人作恶，如今却落得被厌弃的下场。现在，你还要替对方保守秘密吗？”
“……”www.sxynkj.ċöm
宋嫣一双手攥得咯吱作响，她对凌曦目光对峙，想要从对方眼中读出撒谎的痕迹。只可惜凌曦眸光清澈，没给她半点机会。
最终宋嫣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败下阵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你必须保证我儿性命无忧。”
凌曦眯眼，“我以许氏一族起誓。”
得到这样的保证，宋嫣总算开口。
“当年我已经生下了元沛，却迟迟得不到老爷的重视。某日无意间得知许如意就藏身在蜀中，还怀了老爷的骨肉，我气得发疯，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父亲。
我的确派了一队府上的侍卫前去蜀中，但目的只是想把凌如光抢到手。至于杀了你母亲和外公的杀手，根本就不是我的人。”
回想着当初的灭门惨案，凌曦抿紧了唇瓣。
“是谁？是谁非要赶尽杀绝！？”
“我不知道。”
凌曦一把攥紧了宋嫣的衣襟，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不知道？你们宋氏给别人做狗，会不知道主人的身份？”
“咳咳咳，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曾经也问过父亲，但他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告诉我。不过，父亲为了自保也曾留下过一样东西。”
凌曦动作一顿，“是什么？”
“宋府花园中有一颗杏树，乃是我母亲生前所种。父亲曾经在树下埋过一个木匣子，也许其中会有你想找的东西。”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凌曦也懒得再废话，直接扔下对方转身离开。
而宋嫣看着凌曦远去的背影，坐在地上哭着嚷道。
“记住你说的话！”
……
……
凌曦甚至来不及叫人备车，直接骑马赶到了宋府。
府里的仆人眼下看到凌曦就畏惧得很，根本不敢阻拦。于是凌曦很顺利地来到花园，找到了宋嫣口中的那颗杏树。
经过十多年的风吹雨打，杏树如今已经长得极高。
然而谁都不知道，在这代表着思念的树荫下却埋藏着嗜血的真相。
凌曦把四周的土翻了个底朝天，在盘根错节的根系之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却发现其中只有一个粗糙的石头印章。
仔细查看上面雕刻的图案，竟是一条长着翅膀的羽蛇。
凌曦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奇怪的印章，其中的含义更像是某种图腾。
带着这唯一的线索回到凌府，她还想找宋嫣追问一些问题，可等来到雁兰苑的时候却听到屋内传来周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
“夫人，夫人您怎么就想不开啊！您就这么走了，留下老奴怎么活啊！”
丫鬟仆人匆忙地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透出惊恐之色。
宋嫣自尽了，是用砸破的瓷片割断了手腕流血而亡。
凌曦握着印章，面无表情地在雁兰苑站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身离去。
当初她在启程返回京都时曾经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残害了自己母亲和外公的宋氏一族血债血偿。
然而如今宋旌华和宋嫣都得到了因有的报应，但她却并不能就此停下。真正操纵宋氏的凶手还隐藏在黑暗当中，她必须把对方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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