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温柔且坚定的话语,牢牢的扎进了弘历的心里。
年轻的帝王不由柔和了几分神色,爱怜无比的将苏婉宁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
“朕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最初的时候伸手拉了你一把。”
“不枉费朕当年对你的一见钟情,也不枉费朕这么多年对你的爱恋之情。”
苏婉宁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皇上您对臣妾一见钟情,倒不如说是臣妾对您一见钟情。”
弘历哈哈大笑,“那也就是说,朕与婉宁都对彼此一见钟情,看来这是天定的缘分啊!”
皇太后钮祜禄氏眯着眼睛,一副你们俩这互动实在没眼看的样子。
苏婉宁此时才觉得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皇帝互诉衷肠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是没法子将话收回的。
反正自己已经是弘历的女人,且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老夫老妻的,肉麻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婉宁浅笑,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苏婉宁这么一放开,吴扎库明珠与裕太妃的神色反而不自然起来。
吴扎库明珠蔫了吧唧的缓缓开了口,“此时的我是无比想念弘昼那个粘人精!以前还老觉得他挨我太近,烦都烦死了。如今被强行塞了定制版皇家狗粮,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苏婉宁笑着眨了眨眼睛,轻轻歪头。
“那我现在就让皇上下道旨意,传你家弘昼过来陪陪你?”
吴扎库明珠忙做出一副错了的表情,还不忘了双手合十求饶。
“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嫂嫂您可千万别让弘昼回来啊!”
吴扎库明珠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还有些许酸软的后腰,心里骂骂咧咧。
弘昼这个狗男人也忒损了些!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示意几个孩子都安静一会儿莫要闹了。
“哀家有个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看哀家说的事情是否可行。”
苏婉宁几人忙乖巧的坐好,认认真真的盯着皇太后钮祜禄氏看。
“哀家想着既然咱们此次出了宫,来到了避暑行宫,且还带了许多官员及其家眷。”
“今儿与裕太妃聊了会儿天才得知,不少尚未婚配的千金小姐与各家公子哥儿也在列,哀家便想着办一个宴会,给这些个尚未婚配的少男少女们搭建个平台。”
“若是有那彼此成了一对儿的,哀家也好跟着热闹热闹,赐个婚喜庆喜庆。”
苏婉宁明白了,皇太后是想要当月老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大臣家的孩子这么有面子,皇太后竟然为了这么个人主动揽过相亲局。
自家婆母既然有所要求,好的儿媳妇自然懂事。
“正巧行宫那边有一个避暑的好地方,水池附近有一大片凉亭,倒是极为适合举办各类宴会的。”
“且去那凉亭附近,要走过极长极凉爽的各个小凉亭与亭台楼阁,倒是惬意的很呢!”
吴扎库明珠也跟着点了点头,“臣妾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好风景呢!”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就这么定了!婉宁,此事哀家就全权托付给你去办了!”
苏婉宁笑着应是,吴扎库明珠也是闲的无聊,主动请缨。
“正巧臣妾也没什么事情做,若是纯妃嫂嫂能用上臣妾的话,臣妾愿意同纯妃嫂嫂一起。”
苏婉宁浅浅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本宫还真是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两个人用过午膳后,就同皇太后钮祜禄氏与裕太妃一起商讨起来。
虽说这个相亲宴全权交给苏婉宁去办了,可到底也不仅仅是苏婉宁一个人的事情,涉及到的是文武百官。
苏婉宁将事情办好了,皇家的体面与尊严自然也能保得住。
且文武百官都盯着皇家举办的各类宴会,若是出了纰漏可真就是丢人丢到千家万户了。
几人拟定了办相亲宴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又拟定了菜单,并且还与负责采买各类蔬果肉蛋的管事们询问了价格与当季食材。
按照苏婉宁的说法就是,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才行,不能为了办一个面子足的宴会而忽略了那么多的黎民百姓。
毕竟无论是在什么年代,穷人永远比富人多。
作为皇室中人,能在旁人吃糠咽菜时吧唧嘴已经是很让人羡慕的了。
且上层人士们表现得越亲民,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才不会压抑到想要反抗。
毕竟,穷苦百姓们要的也不多,无外乎就是能有饱饭吃,有暖衣穿而已。
只要上位者是为了穷苦百姓们谋福利的,自然不会被反抗。
如今的大清朝自从推出了银行制度后,百姓们对皇家的拥护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此时皇太后钮祜禄氏将这场相亲宴交给苏婉宁办,无异于是无形之中给苏婉宁增添筹码。
苏婉宁推出来的银行制度,百姓们不知道,不代表朝堂上下那些文武百官们不清楚。
若是这次的相亲宴举办顺利,那些不愿承认苏婉宁优秀的老顽固们也必须得改变自己的看法与偏见了。
且在皇太后钮祜禄氏看来,苏婉宁教导出来的孩子都是聪慧无比的。
有这样的母妃带着,又有皇帝那样睿智的父皇带着,苏婉宁的孩子绝对差不了。
此时的皇太后钮祜禄氏已经想到了未来,且在头痛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来看,苏婉宁的孩子定然会登上未来皇帝的宝座。
可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毕竟弘历不是先帝,不会登上皇位十几年就嗝屁。
且苏婉宁的孩子若真是登上皇位,起码也得等自己的儿子寿终正寝了才行。
到那个时候,婉宁的孩子都大了不说,皇位自然也得另选他人继承了。
皇太后想到哪儿,心里的算计就立马跟到哪儿。
只听皇太后笑呵呵的对苏婉宁缓缓开了口。
“等到孩子们大些了,你也该准备准备,再给永璜、永璋和璟玔生弟弟妹妹才行,孩子太少再如何也是孤单的。”
苏婉宁的唇角不由自主的狠狠抽搐了一下,这话该怎么接嘞?
自己的孩子太少?
没搞错吧!如今宫里活着的孩子她占一大半好吧!
可皇太后钮祜禄氏是自己的婆母,她说少那便少吧。
“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定然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着点了点头,“婉宁莫要忧思多虑,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从来都没有让哀家失望过。”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遥远的未来,哀家相信你。”
苏婉宁又与皇太后和裕太妃聊了会儿天,这才笑着拉起吴扎库明珠的手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苏婉宁不知道的是,她将吴扎库明珠拉走不到一刻钟,弘昼就急匆匆的朝着皇太后的院落走去了。
且弘昼入宫就是奔着自己那个怎么黏都黏不够的小妻子去的,天知道自己睡醒后身边一个人没有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失落。
可自己也记得自己的小妻子同自己说过,要去给皇太后请安的。
可他都已经将皇帝交代给他的公事都办完了,还没见自己的小妻子回家,心里不由有些焦急起来。
这不?过了午膳时辰还没回去,实在是忍不住过来找她来了。
奈何自己紧赶慢赶的还是扑了个空不说,还被皇帝给好个笑话。
“臣弟给皇兄请安,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历笑着颔首,伸手慢慢将自己的兄弟给托了起来。
“皇弟,与朕说话就莫要如此小心翼翼了。你与朕虽然不是一母所出,可你与朕也是从小到大都在一块儿长大的亲兄弟,莫要因着皇兄如今是皇帝,便与皇兄生分了去。”
弘昼忙笑着摆了摆手,“怎么会呢?只要皇兄不觉得皇弟在此叨扰了您的清净,臣弟愿意每日进宫陪皇兄。”
弘历再次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是来陪朕的,想来也是朕想多了,还以为你是入宫来找你家嫡福晋的。”
“既然是专门来陪朕待一阵子的,想来也不急着找你的小妻子了。”
“来来来,皇弟到这边来坐,咱们哥俩儿也许久未曾与咱们的母妃们一同好好吃顿饭了。”
弘昼跟着轻轻点头,自从皇兄登基以来,二人一桌吃饭的机会确实是少了许多。
几个人就这么围桌而坐,反而让弘昼有了一丝安定且久违了的感觉。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与陌生,仿佛是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一般。
就在几人正准备回忆往昔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传来了两道仅次于狼嚎般的鬼哭狼嚎声传来,曲调甚是奇怪。
“得得以得得,造孽呀!”
众人齐齐沉默,面面相觑了很久,终于是皇帝先行开了口。
“也不知道婉宁与五福晋在做什么,她们两个人每次聚在一起,都会说些咱们都听不懂的话。”
不只弘历如此想,就连弘昼都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每次臣弟的妻子在纯妃嫂嫂那儿回来都是如此,笑容挂在脸上,让人看了就觉得身心愉快不已。”
弘历也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没有自己的弟弟弘昼所来的那般强烈。
毕竟苏婉宁不管是同吴扎库明珠在一起,还是同贵妃高芷兰在一起时,都显得格外开心愉悦。
另一边,皇太后钮祜禄氏隔壁的院落里。
“这首月老掉线还是蛮上头的,不是说好听也不是说难听,就是听的多了容易上瘾。”
吴扎库明珠轻轻挑眉,“这首歌里包含了无限的希望,月老被财神给顶了职位,岂不是说我们都可以躺在床上数钱钱了?”
这边吴扎库明珠的话音刚落,门外就缓缓走进一个穿着打扮极为喜庆的女人。
“和亲王福晋来了,怎么没到本宫那里去坐一坐呢?”
听到声音转头的吴扎库明珠在见到那张脸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差了。
“什么嘛,皇兄不是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宫里去了嘛,这怎么又冒出来了!”
听到吴扎库明珠不耐烦的小声嘟囔,苏婉宁实在是没忍住笑意。
忙伸手将手绢死死地压在自己的嘴巴上,伸手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务必要让自己不笑的太过分而让不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娴妃发现。
毕竟谁也不知道一旦女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出来。
可苏婉宁惯着她,不代表旁人就会惯着她。
这不?娴妃的宿敌贵妃高芷兰到了。
“哟!这不是被皇上遣散回皇宫去冷苑闭门思过的娴妃妹妹了,怎么又回来了不说,见到本宫怎么连礼都不愿意行了?”
“哦~本宫知晓了,一定是你觉得皇上将你放在冷宫里任由你自生自灭,你心里对皇上有了怨恨,这才来报复我们这些弱小可怜的女子的。”
高芷兰说完话后,不等娴妃开口解释,就一左一右拉苏婉宁朝后面快速闪退了几步。
娴妃辉发那拉氏那个气啊!真恨不得瞬间有什么武术绝学降临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打她个措手不及才行。
“高贵妃姐姐安好。”
娴妃再如何生气,可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地位在哪里。
论位份,自己不如高芷兰这个贵妃的位份高。
论宠爱,自己练纯妃苏婉宁十分之一的宠爱都比不上。
唯一能拼的起的,也只有皇帝的弟妹,弘昼的嫡福晋。
可弘昼这个和亲王颇为得皇帝的心,自己这个人好歹也被弘昼称一声小嫂子。
若是被皇帝知道自己刚从冷苑出来就与弘昼的妻子闹了龃龉,想来自己就又要进去了。
这也是得益于娴妃辉发那拉氏并不知道自己的父兄上了战场且立了功,若是被她知道了,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忍耐。
“本宫可受不起娴妃这份儿大力,若是娴妃无旁的事情要说,就请回吧。”
娴妃很想掐着腰对着高芷兰骂回去,同样都是到苏婉宁这里的,怎么她就一副主人公的姿态撵人呢?
守门的小风子似是看出了有些不对劲儿,双眼一转便来了点子。
“刚刚我家主子从隔壁皇太后娘娘的院子里回来后,就吩咐奴才将高贵妃娘娘也唤过来商讨一两件大事。”
“只是奴才尚未出门传话,就看到了高贵妃娘娘朝着主子这里走来。”
“高贵妃娘娘若是无旁的事情,还是先行随奴才进去吧!”
娴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奈何高芷兰完全不给一点儿台阶让她下。
“你们家主子可说了,娴妃如今在院子外站着,可要如何去做?”
小风子故作苦恼的挠了挠头,随即憨憨一笑。
“这个主子娘娘也没说,想来也是没预料到娴妃会来此处。”
高芷兰轻轻点了点头,“娴妃辉发那拉氏留步吧,若是有事要拜访婉宁,还请提前写个拜帖出来。”
“再如何你也是官家千金,这么点儿礼节都不懂,你算是哪门子的官家千金?”
娴妃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就听高芷兰再度一点儿好脸色都没给的缓缓开了口,一字一句的附在娴妃辉发那拉氏的耳边。
“你呢,也别怪纯妃没想到这里。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犯了错误被送进冷宫的人,是如何让自己脱离京城的。”
“你不好好留在宫里,反而要在这个时候持续给皇上添堵,你这能力还真是不小啊!”
娴妃辉发那拉氏的眼眸猛地一缩。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事情呢?
若是被皇帝知道自己是如此猖狂的心境,想来下次对付她的手段就没这么容易过了。sxynkj.ċöm
见高芷兰理也不理就迈步朝着苏婉宁的院落走去,还不忘了轻飘飘的吩咐小风子关门。
高芷兰的声音本就没有刻意压低,可还是让娴妃辉发那拉氏听清了不说,整张脸都气的胀红起来。
等到苏婉宁院落那厚重的门被紧紧关闭后,娴妃辉发那拉氏才咬牙从自己的口中蹦出两个字来。
“回去!”
几人又快速朝着来时的方向加速走去,正好被抱着菜筐的小丫鬟魏令仪看了个清楚。
此时的魏令仪心中不由频频摇头,心道这娴妃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如今的自己是纯妃身边的一等宫女,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同旁人八卦。
若是想说也只能同自己的主子说,提醒自家主子娘娘注意着些,小心谨慎才好。
见魏令仪的神色有些不对,苏婉宁连忙给了果儿一个眼神。
果儿轻轻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着魏令仪所在的方向快速小跑过去。
“令仪,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
这时的魏令仪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早就被自家主子娘娘收入眼中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一五一十的同苏婉宁解释起来。
“奴婢本是去办主子娘娘您说的事情,却不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娴妃娘娘。”
“且奴婢瞧着娴妃娘娘的眼神宛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端是吓人的紧,但也不知为何,那眼神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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