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高明一行人就来了,开始了敲敲打打,灰尘很重,声音又吵。
之前两天,张氏都是领着苏瑶,和老夫子在镇子上乱逛。
本来还有人看见了,说张氏攀附老夫子,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但大家都是长着眼睛的,明明是夫子挨着张氏,老夫子住到了人薛家,哪里谈得上是张氏勾引?
流言蜚语自己就散了。
薛知安领着苏通,去了隔壁的镇子,那有一个镖局,专门给人送贵重东西的,听说里头的人武艺高强,叶淑儿给了银子,送苏通去学一年先。
二人骑马离开,叶淑儿目送着背影远走之后,回到了一鸣药铺。
“治不了,我都说了几次了,你儿子的病啊,没救,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没救的,赶紧准备后事吧。”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可怎么活啊?”老头子一下子坐在和记药铺门口,哭天喊地。
掌柜的只是看他一眼,就转身进药铺了。
老头子越哭越伤心,余光看到了叶淑儿的时候,他猛的站起,跑了过来。
叶淑儿被这阵势吓得人都傻了,赶紧退后一步进了药铺。
老头在她面前停下来的同时,忽然跪下。
叶淑儿看清了是谁,连忙去扶起来:“文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
这是同村的文爷爷,家中就只有一个年过四十未娶妻的儿子相依为命,听刚刚的话,难不成是文叔出事了?
文爷爷哭得老泪纵横:“淑儿啊,救救你伯伯吧,他快要死了,求你了……”
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家都说叶淑儿的医术神乎其神,但一个小丫头,又有几分可信度?医术是靠长年累月的积累的。
叶淑儿看着老人哭成这样,立马应下了:“好,我跟你回村看看。”
文爷爷立马站起来:“好。”
叶淑儿询问了一下文伯的症状,就开始抓了一些会需要的药材放着后,二人一起出了镇子。
牛老头不在了,换了人来拉牛车,知道二人赶时间,便加快了速度回到桃花村。
文爷爷领着人,直奔自家的院子。
门一推开,叶淑儿皱了皱鼻子,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酸中带着恶臭,令人想要作呕。
“淑儿,在这里面。”文爷爷打开屋门。
屋内还烧着碳火,十分闷热,而床上的文伯盖着薄薄的被子,脸色惨白如死人一般,进气多,出气少,身体如尸体一般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是已经没力气了吗?
而文爷爷上前掀开了被子,叶淑儿被惊得无法言语!
在文伯的右下腹部,竟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肉皮破了,流出脓来,恶臭就是来自于这个。
“能救吗?”
伤口感染严重。
叶淑儿放下药箱,过去时侧头打量,恶臭很重,代表伤口已经十分严重了,且仔细看的话,破开的皮似是被人划开的。
“文爷爷,之前你们怎么治的?”叶淑儿扒开一点点,就能感觉到文伯身体被疼得挛缩了一下。
必须尽快手术,清除这个鼓包,以及清洗干净伤口,不然人真的救不回来了。
文爷爷深吸一口气,连忙说道:“我儿子长这个肉包都已经十几年了,起先只有小指头大小,后来越来越大,本来不疼的,就这几日疼得不行,他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吃东西都吃不下,我找了好多大夫,只有和记的收了我十两银子,愿意治,结果治成了这样!www.sxynkj.ċöm
天杀的,要是我儿死了,我非跟他们拼命去!”
听着文爷爷说话的时间,叶淑儿已经搞懂了这个鼓包的情况,肉瘤,良性的,不管的话就跟随着年龄而长大,不会危及生命,现在看来,就是有人想要把这个肉瘤弄下来,弄巧成拙了,导致感染。
幸好是春季,天气还不算暖和,要不然这发炎程度,两三天就死人了。
叶淑儿探了下文伯额头的温度,烫得不行,她拿来瓷瓶,倒了一粒退烧药丸下去后,跟文爷爷说:“把炉火烧小一点,找最烈的酒,最锋利的刀,还有,我需要熬麻沸散。”
文爷爷立马去找来药炉给叶淑儿,他这几天熬药,都是准备的,至于烈酒,他年轻时留了一壶给儿子成亲用的,立马去挖了出来,刀……他立马又去找肖振借。
全村,只有肖振家的刀最锋利。
叶淑儿则把麻沸散熬好,给文伯慢慢灌了下去,等待麻沸散生效的时间。
文爷爷回来了,连带着肖振也赶了过来,他看着淑儿一个人忙不过来,迫切解释:“我来给你打下手。”
“嗯嗯,姐夫,你帮我把刀用酒和火烧烫。”叶淑儿本意也是想叫肖振来的,她自己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文爷爷又帮不了忙。www.sxynkj.ċöm
好在,他来了。
二人一起,把肉瘤割下来,再止血,敷药,包扎,等着结束的时候,被褥上,地上全是血。
叶淑儿眼都没眨的走出房间,就着冷水冲干净了手,再用水拍了拍脸,才松懈下来。
肖振眼神难掩的震惊,趁着文爷爷不在,他小声询问:“淑儿,这治人跟治牛一样?”
手法,前后要做的,都是一样的。
叶淑儿点点头,又忍不住笑了笑:“也不一样,文伯这颗肉瘤跟牛长的一样,就能这么治,但其他的,要是一动刀,就必死无疑。”
“怎么分辨呢?”肖振又问,大大的眼睛满是探索。
叶淑儿仔细想了下,道:“先摸一摸,全是软软的没有硬块,基本上就全是肉,再用针扎一个小口,不流血,或是很久才流血的,就不是肉瘤。”
肉瘤上也有血管的,比起其他的要多一些,跟人正常的皮肤一样,碰到了不要一秒钟就能看见血色。
肖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叩叩。
有人敲门。
文爷爷立马去开门,见是薛明珠拿着食盒来的,他懊恼的一拍脑袋:“我糊涂了,竟忘记给你们做饭吃了,等等啊,我立马去做饭。”
他担心儿子,都顾不上自己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后知后觉的,冲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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