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终于停下来了,月瞳闷着声娇弱的喘了一会,“哥哥,今天能回家吗?你不需要陪着你的将士们一起过年吗?”
“不用,我是节度使,虽有领兵权,但仍是文官,不是领军将领。我来这,就是年前来稳定下军心,宣布大王诏令,毕竟现在右卫羽林军没了统帅,岳父指定了马祁将军的一位副手暂时监管右卫羽林军,就是你的大表哥。”
“啊,太好了!我要去看看他,噢,算了,今天不能去,改天吧。大表哥对我可好了,小时候我一去外婆家,他就抱着我,带我去摘果子吃,外婆家后院好多果树......”
月瞳的大表哥,就是参政府事王大人的长孙王焕,自幼不爱读书,酷爱武艺。说起来,他还是李问道的师兄,少时曾在紫阳观做过几年俗家弟子,因而习得一手好武艺。只不过他十五年前就出师离开紫阳观了,那时李问道还穿着开裆裤。
“你想见见我这位师兄吗?明日早上他会来大帐,正好我要单独与他说上几句话,到时我请他进内帐,你就能见到他了,他应该不会乱说的吧。”
“他肯定不会的,他可喜欢我了。哥哥我想见见他,我出嫁的时候,他被派去到静海军节度使那了,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怪想他的。”
“月瞳啊,你看,要是你郎君今晚特别的舒爽,明天你想干什么都行。”
大年三十的辰时三刻,三声鼓响后,板坑岭上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将齐聚节度使大帐。主帅之位上,李问道赫然在坐,下侧两边,左手为左卫羽林军大将军马祁,右侧则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六岁中郎将,此人便是月瞳的大表哥王焕。
李都护简短的训话之后,便带着诸将一起走出大帐,直至大营之外,马祁带着几位将校向李大帅拱手道别,便急冲冲向杭州赶去,这大年三十的,谁不想着回家过年呢。
送走马祁和他的左卫羽林军后,李都护又重回大帐,向诸将颁布一项项军令。等诸将散去,大帐之中只剩下了李都护和王中郎将二人。
“王师兄,请随我进内帐一叙。”李问道对待这位昔日的师兄、以后的左膀右臂非常的亲切。
“末将遵令!”王焕面对着昔日的师弟与妹婿,可不敢有任何的不敬。李问道无权任命或者撤他的职,但却有权找个借口斩他的人头,这就是文官节度使的权利。
“师兄,如今帐中只你我兄弟二人,师兄就不要见外了。”李问道亲切地拉着王焕走进内帐的厅堂。
“表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王焕耳中,看见一个小书童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王焕吓了一跳,再仔细看看,“月瞳,你怎么在这?”王焕大惊。
午饭后,送走了王焕,月瞳就开始收拾东西,终于可以回家了。
“你在那折腾个啥?来时咱可是两手空空的,你这回去怎地弄出了个包裹?”李问道惊讶地看着浑家手里的包裹。
“是你上次留下的脏衣服,带回去洗干净。”说完,她放下包袱,脱掉靴子,上床后,很自觉地伸出一只玉足放在李问道的手上,让他握着。m.sxynkj.ċöm
申时过半,李都护带着小书童离开了军营,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浅浅的一排脚印。
“都护这一身轻功端的了不得,要是不带人,岂不是踏雪无痕?”
“这是自然,本将只是俗家弟子,就能将你们几个合在一起都打趴下,何况都护乃我师尊亲传弟子。还有,朝庭的抚恤要等到十五之后才能下得来,你等手中拿的可是都护自己的钱。”
“将军,此话当真?”
“将军所言句句是真!张某前几日随都护前来救援的路上,驸马爷,就是李都护亲口对张某说过,他会先自己拿出钱来给弟兄过个年的。”
“说起来还得感谢大帅和张校尉救命之恩才是。”
......远离了营地后,林月瞳挣扎出郎君的怀抱,“不许再把我捂这么严实,我要看雪景。”说着就欢快地飞了起来,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给李问道。飞了一会,忽地落入李问道怀中,“哥哥,从天上看,好美。我带你飞起来一起看吧。”
“谢谢你月瞳,有了这五千贯大钱,营地的这三千人也能安心过个年。”抱着怀中的娇妻,李问道内心充满了感激。
所谓男儿无妻财无主,说的是两个意思:一是说男子无妻,守不住钱财,迟早胡乱花掉;第二层意思,则是指妻子才是男人财产实际上的主人。李问道的钱都在月瞳手里,要是月瞳不给他,李问道还真没办法去安抚军心。
“现在知道你浑家有多贤惠了吧?看你以后还嫌弃我不?”傲娇的月瞳横躺在李问道怀中撒着娇。
下午时分,风雪愈发的紧起来,千山万径寂静无人,唯有远处一排白鹤顺风展翅,于风雪中顽强地向南飞去。
“哥哥,下面是浙西天池吗?湖里有好多鸳鸯,我们下去看看。”
塘岭和照君岩之间的群山之巅,有处湖泊,秋天二人在浙西大峡谷修行时,月瞳偶然发现的,顺便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浙西天池”。湖中间一处水面芦苇丛丛,此处的湖面尚未结冰,一群鸳鸯成双成对嬉戏其中。偶尔一只飞起,另一只也跟着飞了起来,一只游离鸟群,另一只立刻跟上,不离不弃。
“两只鸳鸯鸟,眷恋在河边,不成神仙不后悔,千年万代共白头。我愿和哥哥啊,化作鸳鸯鸟嘞,相亲相爱永相随,生生死死不分离。”
搂着月瞳站立在湖边,李问道还是第一次听她唱这歌,这软软糯糯又不失甜美的嗓音,让李问道不觉得痴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哥哥,我们死后就化作一对鸳鸯,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哥哥和月瞳妹妹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说着就要伸手拂去浑家头上的雪花。
“不许弄掉,你头上的雪也不许弄掉。”
“怎么了?”
“笨死了,这样我们就共白首了呀。哎呀,好多梅花鹿,哥哥你快看呀。”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梅花鹿很少见到人类,所以也就不怕人类。月瞳靠近它们时,鹿群并没有散开,当月瞳从树上摘下一大把拐枣递给一只小梅花鹿时,其他的梅花鹿也围了上来。一把拐枣不够分的,月瞳又飞到树梢摘了几把,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天色已晚,那雪仍旧紧密地下着,无奈的李都护只得强行将浑家带离了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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