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攻守双方都被这一转瞬惊变动容了。
吴高等人方才只见炮火中两骑冲锋而上,冒着箭矢火炮跃入其中,只是片刻人影攒动间上方动静戛然而止。
姜为见战机不可失,趁着包元乾擒王之时便招呼兵马冲锋而上,就在士卒阻拦包元乾时便已然策马当先上岭而去。
将军岭上的士卒见主将被擒只是稍微一犹豫,后方姜为便早已带人冲入炮阵之中,将他们团团围住!
“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当诛九族!”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厉喝声传来,惊地炮阵中的士卒一个冷战。
“哐啷。”
突然一个叛军被吓得丢下了自己的长矛打破寂静之声,旋即“叮铃哐啷”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炮阵中的叛军士卒皆是缴械投降。
雁门关内城,许海兵的叛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猛地往里冲去。
刘同知左砍右杀,一连砍死四五人,自己也身中一箭两枪,踉跄后退。
他看着毫无动静的将军岭和源源不断涌入的叛军,他心力交瘁下以为大势已去正欲拔刀自刎。
“咚!!”突然数十发闷响声传来,数尺方圆的实心弹呼啸砸入攻入的叛军阵中。当即便砸的叛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刘同知二人朝着将军岭上看去,只见原先的旗帜早被拔掉,竖起了都指挥使司的大旗,刘张二人心中大喜过望,“炮阵拿下了,把他们顶出去!!”
知道大势已定,明军血勇之气上来纷纷奋勇争先。继而炮弹呼啸着朝着还未入城的叛军中后部砸去,造成了大量的伤亡,无数叛军筋断骨折哀嚎遍野,阵型被隆隆炮火轰击的散乱退却。
而这些刘张二人另一部未集结的兵马,也由其部下武官集结自外围而来。前后夹击,又有炮火支援叛军进退失据,纷纷缴械投降。
“好小子,真有你的。”吴高看着挟持住许海兵的包元乾,走到身旁拍了拍包元乾,“果然没信错你,不单这消息不假你这人更加骁勇,日后做我帐下亲侍武官如何?”
包元乾淡笑一声不予置评,且不说他志不在此。就说他哪有这个本事擒拿许海兵?全赖那风前辈相助方才把自己抛向空中后又连续陡现两次提拽自己,虽然其速度极快自己看不清却也知道除了风前辈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风塞丈在黑夜中身影极快,如鹰隼击空般来去自如这些叛军甚至许海兵都未看清,只觉得是包元乾本事了得,在空中如飞燕般连纵两下,越过重重枪阵斩将立功。
包元乾如今向四周看去,只见与自己一同上岭的风塞丈早已不在此处,他看着吴高道:“吴侯还是先修书知会太原为第一要事。”
众人捆绑俘虏,打扫战场。
这雁门关上上下下一千多叛军悉数被擒,吴高书信于关楼中差人快马知会太原。
下至士卒上至将校,这波泼天功劳皆是牢牢攥在手心,无不欢声雀跃。
而相对于雁门关中的平叛喜悦与劫后余生,山岭之上一个遒健老者正黯然地蹲在一匹死去的马儿身旁。
他苍劲的手轻轻抚摸着逐渐冰凉的马尸,合上乌云踏雪死不瞑目的眼睛,寂然不语。
“风前辈...”包元乾没有去城关之下,反而牵着绝地来到风塞丈身旁。
他知道乌云踏雪必然是风塞丈的好伙伴,默契多年。只是如今,却为了自己死在了这将军岭上。他知道一匹爱马的逝去,对于马主人的打击不会小。
乌云踏雪因他而死,他若是不来岂非太无情无义了?
风塞丈长吁口气,看了眼包元乾道:“天地万物终有归途,谁也无法改变道法自然。它死在此处,当是还清世间诸孽羽化登仙。”
包元乾虽然听得似是而非,也只能默然点头。
二人合力将乌云踏雪葬于将军岭旁,应风塞丈的要求无碑亦无字,它的功劳自在人心无须二人评说。
处置好了雁门关叛军,亦修书往太原去后吴高等人的事却还远远未结束。
如今打通了雁门咽喉,他们便要星夜折返大同肃清大同城的内奸。
......
大同城,都指挥使司,次日傍晚。
“周军门,如此恐怕不妥吧?”大堂里一个绯色官服男子起身犹豫道,“吴侯有事务外出,周军门虽为都督府佥事却并非我后军都督府,若无直系上司调令恕下官做不了这个主。”
那周军门一身戎装冷哼道:“郭佥事,我虽为右军都督府佥事,但事急从权已来不及知会后军都督府了,若是边塞起患这个责任你们山西行都司担当的起吗!?”
一旁另一个男子也道:“虽然吴侯有言在先,但是就如周军门所言事急从权,若是知情而不动错失了战机,朝廷追查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啊。”
那男子身后数名守备也纷纷进言,劝说这个郭佥事同意周军门调兵而去。
那郭佥事冷面一拂衣袖道:“梁同知你也是行都司老人了,若是仅听只言片语便随意将大同之兵调往边地,一旦外寇入侵大同须臾便要城陷人亡。梁同知担当不起贻误战机之罪,就担当得起失城丧土之罪吗?”
梁同知被怼了一句,愤懑道:“我梁查乃是山西行都司指挥同知,如今吴侯不在我便是有调动之权。当下便由我做主,调集大同五卫兵马出杀虎口迎敌!”
郭佥事如怒目金刚般呵斥道:“梁查你敢!吴侯若知你不从军令必取你项上人头!今日有我郭骥在,你敢动一兵一卒!?”他怒而拔刀怒指,他虽然官职略低于梁查却也是行都司三把手,说话分量不弱于梁查。
“郭骥!你敢对同僚上官拔刀相向,是大明律治不了你了吗!?”梁查怒指郭骥道。
郭骥放声大笑道:“梁查,你好生糊涂。枉你是带兵之人,难道不知大军深夜拔营而去,茫茫塞外敌军极有可能以逸待劳,以暗击明之下一旦中伏顷刻便要全军覆没。吴侯让我们严守大同,你难道想把大同这仅剩的兵马一并带入深渊吗?!”
周军门看起来颇为焦急,梁查与郭骥也相持不下,就在这时已然有一人摸到了郭骥身后,缓缓拔出腰间长刀。
可刚要准备动手之时,却听得外间一声嘹亮之声,“吴侯回衙!!”
那人见状赶忙收刀回鞘,那梁查听罢神色不由一变,有些难看起来。
郭骥冷笑连连,看着吴高领着身后一群人风尘仆仆而归,回身作揖道:“见过吴侯!”
吴高等人昨夜拿下雁门关后,赶了一整日路马不停蹄的才在傍晚赶回行都司衙门。
包元乾随着吴高一入大堂便眼眶一怔,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右军都督府佥事,周无恨。
这周无恨便是那日瓦剌围城关键时候,率军驰援而来的那个周无恨。
这周无恨自然记不得包元乾这种小鱼小虾的小角色,不过包元乾对于这个正二品的大员却是印象深刻,一入内便认出了此人。
吴高入内放眼看去,却疑惑道:“周大人,你怎么在此处?”
吴高心头疑惑,这周无恨虽与他不是同一都督府,但是也是紧邻之。如今他一个右军都督府的大员不在陕西都司待着,跑到自己这后军都督府管辖的山西行都司作甚?
郭骥上前大致说明了缘由,这吴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周大人,你是说杀虎口外有鞑靼大军?是从何得知?”
周无恨满是胡髯的面容波澜不惊,他大步上前恭敬道:“吴侯不知,我自领一军常年与马鬃山与阴山一带游击侦查鞑靼瓦剌二部,自然对于其动向颇为明了。此地据你行都司驻地颇近,我只得舍远求近径直来到大同调兵,若是吴侯不信可与我同往杀虎口一探究竟。”m.sxynkj.ċöm
周吴二人虽是平级,可是吴高却是侯爵加身,自然位高其一等,他说话也恭敬不少。
吴高一脸倦意淡笑摇头,“周大人美意我心领了,不过本侯到任接到的旨意乃是严镇大同,不得调令不可轻易出塞交战,这歼敌之功我吴高是无福消受了,还望周大人见谅。”
周无恨会意地点点头道:“既然吴侯有命在身,我自只能回陕西都司调兵来讨。只是吴侯要多加防备,如今边塞外阿鲁台大军动向不明,万事不可轻举妄动才是。”
吴高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待周无恨带人撤走后,吴高满面的笑容顷刻而止,冷冷地回身看着梁查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中低级守备,千户。
包元乾一行人虽一日一夜未睡却是精神抖擞,这周无恨是否投敌他们不得而知,或许真是他打探到了敌军前来才来大同借兵。
不过这梁查不顾吴高命令,如此急忙调集大同五卫出塞,其动机就不言而喻了。
“拿下!”吴高厉声令下,包元乾几个精壮猛士早就踩着椅子蹦到他们身上,作势擒拿。
那些守备见一群人欲拿自己,纷纷欲拔刀反抗。只是他们仓促间哪是这些饱经战事,身手老辣的精壮对手?
刀还未出鞘,便纷纷被擒住脖颈压倒在地。
“吴侯冤枉!!”那梁查山呼海啸般,“那周军门有紧急军情,我实乃担心外寇入塞,这才召集调兵应敌,我何罪之有!?”
吴高负手走来冷冷道:“这些话,留着对许海兵,宋之龙他们说吧。”
梁查一听吴高提及了宋许二人,心道不好。
“你昨夜去了雁门关!?”梁查动容道。
吴高端坐堂上啐了口茶水在他脸上,不屑道:“吃里扒外的逆臣,万刀刮的杀贼。若无义士来报,我当真要被你们里应外合做个冤死鬼,糊涂虫了!”
梁查见事情败露冷笑道,“哼,吴高你以为朱棣启用你,你便是他的自己人了?汝不见方、黄、齐、练之事乎?!燕逆暴戾嗜杀,睚眦必报。他们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摇尾乞怜以媚燕逆又能得几时好?!”
“我能得几时好无需你多言,带下去。”吴高看也不看他,淡淡道。
梁查被亲兵缚着押走,仍旧不甘挣扎道:“我告诉你吴高,大局已定。关外鞑靼陈兵数万,边墙五卫尽皆反叛。纵使你如今得知又能如何!?整个山西行都司数日内将化为焦土,你这点兵马守城尚且捉襟见肘,如何御敌!!不若放了我,大家同归塞北做一土皇帝岂不妙哉!?”
他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微不可察。不过他的话始终萦绕在众人心头,他虽然穷途叫嚣却言之有理。
如今雁门虽平,但太原援兵需要时间。
大同内奸虽然肃清,但是大同五卫不过一万五千人如何御敌之七万大军?
若是坚守大同城,自然可以安保无虞,但是整个山西行都司的老百姓和囤田可就遭殃了。纵使太原援兵赶来,也只能是止损而不能做到保全整个行都司。
吴高看向他身边的几个“塞北义士”,此次他们提供情报,又出力不少实在是居功至伟,他如此肃清了内奸也需要助力,他倒是有意提拔几人。
吴高询问之下,包元乾几人皆道,“愿为吴侯效力,共平叛乱。”
他本意将包元乾几人顶了那几个千总守备的缺,暂代缺额以应边塞之变,但是却被包元乾几人拒绝了。
他们几人想的很明白,虽然内奸被查,可这些人手下的骄兵悍将却不会服于一个空降的没有名头的外人。
他们空降要职,一旦引起上下不和,不但起不到统筹协调的作用,反而会引起将兵离心,继而哗变。如今的缺额,还是得由吴高从军中名望甚众者挑选。
吴高听罢也觉得有理,只是如今贼寇分两路入塞,他兵力不足已然陷入被动。
“吴侯手中有一万五千人,可否自迎一路敌军?”就在吴高愁眉时,姜为却看了半晌沙盘,上前道。
吴高不解其意,心道鞑靼分二路而来,杀虎口敌军应有三万人,而阳和口则是接近四万人。他久经战阵,若是让他率军单独迎任何一支敌军他都能凛然不惧。
但是怕就怕自己挡住一路大军,而另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攻城拔寨就连防备虚弱的大同也不能幸免,如此一来丢城失地的诛九族大罪他是难以承担的。
姜为作揖道:“若是吴侯信得过在下,届时鞑靼一旦入寇,吴侯可留少量兵士驻守大同,而您将本部万余人正面迎击杀虎口来犯之敌,不必取胜只需列阵扎营将之死死拖住。”
吴高皱眉道:“拖住不成问题,只是另一路四万大军如何办?”
姜为指着沙盘继续道:“此处四万大军无需吴侯担忧,我等本部约有四五百人会负责阳和口之敌军。”
“四五百号人!?”吴高简直觉得匪夷所思,这可不是四千人,乃是四万敌军!
他怎么也想不通姜为何以敢用本部四五百人,去迎其四万人?
姜为大步上前,在吴高耳边耳语几番,吴高听得惊心动魄道:“此计虽有可行之处,可是...会不会太过犯险,若是稍有差池...不单大同失陷,我出城之万余兵马也会一同陷没。”
包元乾几人纷纷进言道,劝他一定要听姜为之言,姜为素有良谋熟知战阵,纷纷为其说好话。
姜为退身恭敬道:“大人事到如今,进退对于您而言已然毫无区别,不是么?”
吴高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然。不错,就算自己据城固守到头来也只是保全一城一地,整个行都司在太原援军到达前依旧会饱经劫难,这样一来自己与丢城失地毫无区别。
与其坐视不动,不如依此人之计。一旦功成那便是震古烁今之未有,就算失败了不过也是战死沙场罢了,总好过槛送京师而弃市。
“好,本侯便舍命陪君子,依你所言!”吴高打定主意,一拍伏案。
......
深夜之时,包元乾不顾稍显疲劳的身形,依旧在阁楼中调息气法,习练五禽之姿。
他自雁门将军岭一战后,似乎隐隐约约触及到了一点皮毛。
他踩踏枪尖时,似乎真有几分借力之感。这在往日是不敢想象的,虽然大部分原因乃是有风塞丈提拽之力。但若是往日,就算有此提拽之力自己也不可能像燕子一般,做到如点水借力而扑身冲向许海兵。
他颇为欣喜,虽然进展不是突飞猛进,但似乎是能看到点滴的不同的。
“踏踏踏...”
就在他跳气凝神欲睡时,却听到屋顶有一串细如鼠窜之声,这声音极为轻微却引起了他的主意。
他听觉本就凌驾众人之上,如今修习日久更是如虎添翼,他若是仔细凝神听去甚至能听到屋外微风拂叶,枯叶落地之声更别说这鼠窜之声。
包元乾听着这声,似有节奏般朝都指挥使司内堂而去,那是吴高的住所。
他觉察这这个声音不像是老鼠的声响,倒几分像是有人垫脚潜行的意思。
由于此地乃是官衙,小蝶小蓝等女眷早已被安置妥当并未同房。而风塞丈也与一种札剌亦儿人居于外间并不在此处。所以他只得赶忙踹醒打鼾的包布同几人,示意他们噤声细听。
姜为似乎明白了包元乾的意思,做了个手势便与包元乾会意。
赵家兄弟几人将房门轻推一个缝,众人紧握腰刀一个接一个的从屋内鱼贯而出。
高守正、卢刚锋在前打头,几人便跟随着屋顶窜响一路自下同进同往地摸向内堂。
就在他们摸到大门时,却看到值守门口的明军已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台阶流下。
“有刺客!!”内堂里间庭院里吴高的亲兵已然叫喊起来。
包元乾听力过人,顿时听到庭院里刀兵交接,利刃入肉之声大响!
“上!”他一声令下,几人便拨门而入!
“保护侯爷!!”一个亲兵大喊,下一刻却被人拦腰砍作两段!
包元乾几人冲入庭院中,只见火光四起,一行十余人的黑衣刺客与庭院中的数十个亲兵交战在一起。
那亲兵虽然人多,但这群黑衣刺客身手极为了得,个个皆是身怀绝技,刀法骇人杀地那些亲兵节节败退。
吴高被亲兵从被窝里拽起,掩护着往外撤去。
这些黑衣人虽一身夜行衣却不蒙面,对他们来说也不必蒙面,一路穷追不舍,他们刀法卓绝敢挡之刀锋者皆是断为两节!
“啊!!”又是一人被黑衣刺客砍杀。
另一个为首黑衣人凌空掷来一刀,那一刀携带千钧之力洞穿三人!
吴高身前亲兵接连倒下,那领头的黑衣人轻踏地板借力鱼跃而来,一掌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地便要拍向吴高!
他自认为吴高必死,却没想到就在掌风落在吴高胸前时,一道劲风袭来!
只见一刀被人掷来,直直钉在二人之间的墙间,钉的火星四溅而刀身因巨力而颤抖不止。
那人早已察觉危险早在空中如飞燕回环般收回掌风,躲过一刀再以双脚轻点在刀身上借力回落于地。
“鬼力赤!?”
“是你!?”
两人一个照面皆是一惊,包元乾没想到这个杀吴高的人竟然是鬼力赤!
而鬼力赤也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到了包元乾,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方才掷来一刀,劲道颇足仓促间竟然逼地他收回霹雳攻势。
在他的记忆里,这包元乾可是个毫无身手的废物,何时能掷来如此颇有劲道的一刀?
“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阻拦我?”鬼力赤冷笑道,“这次没了那疯老头与包老头,我看还有谁帮你!”
他话音未落人已突到包元乾跟上,一掌拍出便要取这厮狗命。
不过他掌风落处却空无一物,再一看这包元乾早已两个翻身后跳拽着吴高往后退了数步。
他不由得惊奇,自己武功高强又是出其不意,一击之下这包元乾这等寻常本事怎么可能躲得开?
他方才自恃用三分本事便足以拿下包元乾,却没想到低估了这厮,为何短短两三月不到这包元乾身形变得这般灵敏了?
可是如今却容不得他再做多想,因为由于姜为等人杀入他们已无法速胜,唯有靠着自己击杀包元乾拿下吴高了!
鬼力赤龙骧虎步欺身逼近,包元乾大意不得一把推开吴高到亲兵身后,自己仓促间已来不及躲开。
包元乾凝神屏气双手奋力去挡护,“咚!”三掌交接发出钟鸣之声般。www.sxynkj.ċöm
包元乾顿觉巨力贯透自己双臂,似有重锤锤击自己胸口般,连连向后退却五六步方才稳下身形。他心口一甜一股郁阻之意袭来,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他硬接鬼力赤一掌有些气血翻腾,深吸一口气稳下紊乱的气血。他知道虽然自己的武功已入正轨,但就像那春芽冒头般还在成长。对于鬼力赤这样自幼习武,三四十年根基牢固的高手来说,还是稍显稚嫩,难以在一两月内追上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而相对于包元乾,鬼力赤一掌虽然将包元乾逼退数步可自己却更加惊骇。照往日包元乾的本事,自己这一掌他包元乾只要敢硬接,定要将他一掌打成重伤昏迷。再不济也要打他个双臂筋断骨折,钉死在地上。
可是如今这包元乾仓促间硬撼自己力拔千钧的一掌后,只是轻伤溢血后退数步,这厮去哪儿偷学了本事?!
他顾不这么多,似是求证也似是致包元乾于死地,他再一次扑上去对着包元乾又是几掌。
方才包元乾仓促间躲不开,可如今却专注对付他却能灵活躲避。
包元乾极为聪明,他自知武功远不及鬼力赤,鬼力赤每一击刚劲掌风打来他都不以正面碰撞,而是以五禽之一的猿姿般灵活躲闪以绕指柔般借力卸力,让鬼力赤奔雷攻势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一连空了三四招。
包元乾第一次正面与鬼力赤交手,虽然不能力敌但是鬼力赤的攻势在自己眼中,似乎却是被放慢了不少一般。
若是往日鬼力赤出招如电的身手他根本看不清,直接便要被打成重伤。而如今他却能险之又险地一一躲开。
可鬼力赤自然大怒,以他的武功本该一掌击杀包元乾,可如今竟然数合内拿不下一个废物。终究他毕竟武功高强,空了几招后终于寻到个破绽一把攥住包元乾衣领,单掌便要怒拍而下!
包元乾还是小看了这厮,被他一把攥住眼看要被打在身上,应浩与姜为却分二路斩来让鬼力赤不得不丢开包元乾,一把捉住斩来两刀。
只是他这一臂被包元乾以手铳打伤还未痊愈,被两人振刀轻易甩脱逼退,再看到庭中自己带的高手几乎伤亡殆尽。
他眼见又一次刺杀被包元乾破坏,只得狠狠地侧身撞出庭院滚落于山坡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哥,你看我把谁捉住了!”包布同拽着个半死不活的刺客,一把丢在包元乾身前。
包元乾定睛看去,竟然是刘三刀!?
这刘三刀出卖了应浩后,竟然真跟鬼力赤混坐一起还来刺杀吴高!
应浩看着刘三刀被擒,顿时神情激动怒道:“刘三刀...老子砍了你!!”
他说罢便欲上前斩了刘三刀,包元乾一把稳住他道:“先问完话,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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